“为什么我会...”
无法理解...现状。
不，我需要行动起来。
于是我靠近其中一位教士，俯身查看他的状态。
“他...死了。”
没有心跳。
他睁着双眼，面色显而易见地苍白，手中的长剑仍握着紧紧不放。
毫无疑问，他，他们，已经被吸取魔力带走了。
而也就是说...现在的整个巴黎...
天。
...这些家伙，就为了守住这里，便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难道皮艾尔口中的那场战争...真的已经严峻到需要大义献身的地步？
“没想到...”
一声苍老的声音从身后出现。
“什...！”
我猛地向一侧翻滚，快速抽出手枪向方才声音传来的方向瞄准。
“没想到你是第一个从空间中出来的人，威尔先生。”
缓步走来的，正是这一切的主谋。
“皮艾尔。”
我的目光与枪口时刻对准着他。
...目前这把枪是满子弹，够用。
“你们不惜以生命做赌注，将空间破损，使我不得不创造新空间防止魔力紊乱，我很钦佩。”
他用拿着木手杖的手指了指我。
“而你却比任何人都迅速脱离新的空间，可以说极大地超乎我的想象...也算是，非常棘手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没兴趣听他讲话，于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
“...哈哈。”
他轻笑了一声，但那并非讽刺或是轻视，反倒有某种无奈的意味。
“...我只求你可以放过我，我并不会伤害你的同伴，而只需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便会将自己的生命交予各位处置。”
说着，他深深弯下了腰。
“...什么？”
他本就苍老，此情此景更显他的枯朽。
而且，我发觉他的衣服则早已被血浸沾得渗透。
...难道，在我命中他右肩的那一枪后，他并没能止住血？
“你...”
他是怎么...忍着疼痛，流着鲜血，还能如此淡定自若的？
不...准确来说并不是淡定自若...
“...我的罪孽深重，但我仍在贪婪地乞求宽恕...我，不能抛下不管，这都是为了...更多人的生还。”
而是某种信念，在支持着他不堪的肉体。
“你到底...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那场‘毁灭性的战争’，究竟是什么？”
我从内到外地，感到了一股惊愕。
这...用常理完全无法解释。
“啊...”
皮艾尔缓缓支起身子，那双浑浊的双眼悲伤而平静地看着我。
“那份预言...揭示了在此后三十年间，一场战役会无声无息地在这世上爆发...”
他的手微微颤抖，语气从平静，逐渐转为了惶恐般的呜咽。
“届时...人类会为自己的愚蠢与贪婪而自毁，从此生灵涂炭，无人...生还。”
他再次弯下腰来，目光中尽是绝望。
“这...怎么可能？”
历史上，哪里有这种战役？
“根本没有这回事！”
我压近了他，枪口仍指着他的要害。
“不！我看到了！我们所有人，我们...都看到了！”
他突然激动起来，右肩枪伤上的鲜血不断从衣中渗落。
“那一夜，我们全体主教都看到了，在那可怖的未来，那些勇敢而可怜的士兵冲锋陷阵，最后在一声声炮声里毁灭了身躯...而那些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只能绝望地被夺走生命...”
他真切地呐喊，双眼布满血色地紧盯着我。
接着，他移过目光，落于那些已死教士身上。
“...那之后，战场尸横遍野，城市沦为废墟，一切...只剩硝烟...”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在拼尽全力地挽救那一切！为此我们都已背负无数罪责，而能执行最后计划的，最终只剩下了我一人...”
站在我面前的老者，其哀恸已无法形容。
“所以，我恳求你，不要阻止我...我一定，一定要防止那一切的到来...！我恳求你！”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几近崩溃。
他的神情...没有说谎。
他说的是真的。
可...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有什么改变了未来？
我是否要信任他...
难道历史，改变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便不能阻止他，而是...
...不。
这不对。
历史，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地改变？
“不。”
我甩开了他的手。
我，来自“未来”。
“我正是从未来而来，而未来，绝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历史之中，这一切没有灭亡。
“无论你的话语是真是假，我会坚定我的想法。”
我坚信，历史并没有改变。
“所以，我必须阻止你。”
我怎么能因为这寥寥数语，去改变我一直以来坚信的过往？
那因时空穿梭而改变的历史，远没有到这个时代！
“...”
我将枪指向他的额头。
“不，先生...！”
“停下。”
没有理会他的痛苦，不会因他的话产生动摇。
我，坚定我的立场。
“啊...啊！既然如此...！”
一瞬之间，他的眼神忽然犀利如刀锋，欲将我刺穿。
“...！”
他...要用空间魔法！
判断到这一点，我没有选择开枪，而是立即后撤。
“轰！”
惊雷突现，伴随着空间扭曲与黑雾的突袭从我的面前炸开。
“呃！”
由于我躲闪及时，因此我并没有受到伤害。
“咚...”
但那空间魔法的声音告诫了我危险尚未消除。
“这就是你所谓赎罪的态度吗！”
我边后撤边提剑格挡，尽量避开黑雾的笼罩，且移动向没有尸体阻挡步伐的空地。
“我绝不能...在这里止步！”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而奋力，像是殊死一搏的决意。
紧接着，扭曲的空间从黑雾中冲出来，迅猛致命地直刺向我。
“咳！”
我快速提剑格挡。
“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异常清脆，再看去时，剑身已被空间吞噬。
“可恶！”
我连忙再退，与此同时，几处进攻而来的扭曲空间猛地从我身旁交错过，径直砸在我背后的墙面。
果然，移动到这里规避进攻是正确的...
等等...？
就在我尚在庆幸时，我注意到了一份异样。
我身后，被攻击中的墙面...几乎完好无损。
那些能把剑瞬间吞噬的空间...那些能立即让一片地面消失的空间...
为什么，砸在墙面上毫无作用？
“不会吧...”
我的目光扫过墙面，心里浮现起一个猜测...
空间，并不会对空间产生影响...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威尔先生。”
他自黑雾中走来，稍显步履蹒跚，目光却锐若尖锋。
我在这一瞬间，终于完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我...不，我们...
“自踏入教堂的那一刻，你们便已陷入了我的空间。”
他冰冷地低语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