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该卖还得卖。
他还就不信那西域娘们敢来万岁殿干他！
“回陛下，此事千真万确。”
陆专一说道：“微臣亲眼所见，是一名金发碧眼的西域女子。”
白凝愁稍作沉默，抚摸两下爱犬“霸王”的脑袋，貌似随意道：“莫不是那周元成的金屋藏娇？”
她也知道周元成最好女色。
对大靖皇朝内的女人没了兴趣，转而投向西域女子的怀抱，也不是没有可能。
陆专一说道：“那名西域女子会点武功，虽然不多，但想必不是寻常女子。”
白凝愁淡道：“会武功的女子也有不少。”
陆专一继续道：“可如果真的只是普通女子，周将军怎会如藏宝般将她藏在监牢密室之中？”
白凝愁若有所思，“说得也对。”
陆专一道：“而且依微臣拙见，恐怕对方在西域地位不低，周将军不敢动她。”
“哦？”
这句话彻底引起白凝愁的注意。
她回过身，一双清澈明亮的剪水双瞳里倒映出陆专一的身影
“此话怎讲？”
“那监牢密室里，只有一张床，且只够一人安睡。”
“所以？”
“如果周将军色性大发，欲要与那西域女子行苟且之事，怎会只布置一张单人床？”
陆专一认真分析道：“周将军既然喜好女色，自然会想与那样的西域美人共枕而眠，一张单人床实在太拥挤，倘若周将军与那西域女子真有肉体关系，他们至少该换张能躺下两人的床才是。”
白凝愁嘴角微翘：“陆伴观察得倒是仔细。”
陆专一点头，心想那是当然。
俗话说得好。
男人才最懂男人。
周元成这种沉迷女色的色胚，陆专一还能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金屋里藏着这样一匹大洋马，周元成能忍着不翻身骑乘，就只有一个理由。
他不敢！
那西域女子的身份地位，让周元成根本不敢对她出手。
否则就凭那女子跟自己都只能五五开的三脚猫功夫，岂不是早就被周元成给霸王硬上弓了？
“不过如此一来，事情倒也明朗了。”
白凝愁淡淡说着，眼底闪过一抹凶戾的光。
“白庆康与周元成暗中勾连西域势力，恐怕已取得了他们的兵力援助，若给他们找到机会，怕是会直接里应外合，杀入皇城，直取朕的首级！”
白凝愁冷笑出声；“为了这皇位，白庆康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看着白凝愁脸上越来越浓的杀念，陆专一暗自表示理解。
他之前就在怀疑，白庆康为何想要在寿诞上毒杀白凝愁。
明明白凝愁根本没有立太子，更没有事前宣布自己要禅让给谁。
杀了白凝愁，他也未必能得到皇位。
所以陆专一从那时起，就已经确定了一件事。
——白庆康肯定还藏着决定性的秘密。
现在一切都自然而然地串联起来。
先毒杀白凝愁，再与西域势力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皇城，强抢皇位！
这就是白庆康的想法。
这人居然为了一己私欲去与大靖对抗多年的外敌沆瀣一气……
换做陆专一去站在白凝愁的立场上，也一定会气得想杀人。
“陆伴。”
白凝愁挥挥衣袖，容颜冰冷：“即刻随朕出发将军府，朕要亲自审问那西域奸细！”
看得出来。
白凝愁心中杀意大盛，似乎已决定撬开那奸细的嘴巴，从中获取诛杀白庆康的证据。
然而陆专一在此时忽地拦在白凝愁面前。
“陛下，且慢。”
“嗯？”
白凝愁柳眉蹙起。
换做其他人，敢在她心生杀念的时候拦住自己，她一定会责罚这胆大妄为之人。
偏偏拦住自己的，是她现在尤为看重的心腹陆专一。
白凝愁心里的杀气却也未消，沉声问道：“为何要慢？”
陆专一沉默两秒，给出回答：“陛下，此时您若御驾亲临，定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白凝愁眉头皱得更紧：“为何？”
陆专一不紧不慢，仔细说道；“微臣虽表明自己乃是周将军的部下，但她未必会真的取信于我，如果她真是奸细，行事必然谨慎小心，一定会怀疑微臣可能将秘密透露给陛下，所以此时她大抵已经从监牢里脱身，离开了将军府。”
没错。
那西域女子不可能是个蠢货。
蠢货不可能被周元成当宝贝似的供起来。
如果陆专一猜得不错，那女子已藏去了其他地方。
这，亦是一场试探。
既能试探陆专一是否真的忠心，又能最大程度上保全自己性命。
陆专一百分百确信，那西域女子绝对不在将军府中。
“倘若陛下此时即刻动身前往将军府，不仅找不到那西域奸细的踪影，微臣作为陛下卧底的事情也会即刻暴露，乃得不偿失之举，望陛下三思。”
“……”
白凝愁的眼神里，透出一股微妙的光。
她打量两眼陆专一，最后长叹口气，淡道：“既然此事会危及陆伴之安危，那就算了吧。”
“谢陛下。”
陆专一连忙道谢，转而愣住眨了眨眼。
等等。
刚才那句话的意思……
是比起抓不到奸细，白凝愁更担心自己的安危？
一股莫名的情感涌上心头。
陆专一忍不住抬眸，望向白凝愁那张没有瑕疵的脸，果然看到了几丝遗憾和担忧。
遗憾是出于没法直接抓住奸细。
担忧则是在担忧陆专一的人身安全。
原来我地位已经这么高了？
还是说面前这个雷厉风行的女人，其实本质上还是个温柔的女孩？
没等陆专一想明白，白凝愁就继续问道：“那陆伴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陆专一回过神，马上回答道：“微臣拙见，不如先将此事埋下，待微臣继续潜伏将军府中寻找其他线索，等到能确定将庆康王爷和周将军一击毙命，陛下再出手也不迟。”
白凝愁想了想，决定采纳陆专一的建议：“合理，就按你说的做。”
“陛下英明。”
陆专一点头，微微一笑。
时间还长。
周元成现在离开将军府南下讨伐，没两个月根本回不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根本没必要急于求成。
这盘棋很重要。
他可以跟白庆康慢慢下。
……
……
当天夜晚。
将军府内一片寂静。
皇城郊外的一座丘陵里，月光洒落在树林中，照亮一抹靓丽的金色。
西域女子站在坡上，目光透过密林，眺望周元成的将军府。
她从被发现身份之后不久，就马上找机会离开了将军府。
地下监牢的密室，已经彻底不安全。
而且她也不怎么信任那个死太监和那个死贪官。
所以只要她看见有人派兵来搜查将军府，就能确定自己的事情被那两个人出卖。
如此一来，她就能转而将此事告知白庆康，告诉他那两个卧底已经彻底叛变，让白庆康即刻下令诛杀！
可是她一直等到当天夜里，将军府仍然一片安宁祥和。
分明那死太监已经前往万岁殿，如果真是叛变的卧底，绝对会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去才对。
“难道他们真的是白庆康的人？忠心一成不变？”
西域女子柳眉凝蹙，一时间根本拿不定主意。
她再次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心情变得相当复杂。
这座山坡时而就会有巡逻的卫兵经过，同样不怎么安全。
“难道我只能回去？”
西域女子想起那监牢暗室，又在心底骂了周元成的祖宗几遍，随即又开始思考当下最安全的地方。
“如果那死太监真是忠心的卧底，那最安全的地方，岂不就是他的卧房？”
“可这个死太监……”
西域女子低下头，看向自己胸前，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陆专一卑鄙无耻的那一招龙爪手。
她脸上满是羞怒之色：“不行不行！纵然他真是白庆康的人，以那断了命根子都断不掉的下流性格来看，一定会对我做些什么……”
她猛地摇摇头，将陆专一的形象从脑子里甩出去，接着又露出茫然的表情。
现在的她，又该去什么地方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