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策杀人。
杀的还是武林高手兼朝廷命官。
这难度可不小。
陆专一摸了摸下巴，稍作思忖，期间时不时抬头瞥两眼白凝愁的脸色。
杀人讲究的是快准狠。
这一点，白凝愁先前在朝堂上就已做过示范。
然而刘介一死，孙浑必然有所警觉。
想用杀死刘介的办法来杀孙浑，必不可能成功。
陆专一低眉沉思，片刻后开口。
“不知孙浑大人有什么兴趣爱好？”
“贪污、玩乐、以权谋私，他的爱好和其他腐败官员别无二致。”
白凝愁看着陆专一的眼睛，“你问这个想做什么？”
“微臣拙见，想杀孙浑，恐怕不能用强。”
陆专一不紧不慢道：“不如先投其所好，搜集线索证据，以我大靖律法杀之。”
白凝愁觉得有趣，嘴角微翘，“你是觉得朕不能像杀刘介那样，对他动用私刑？”
“最好不要。”
陆专一仔细分析道：“陛下若连续动用两次私刑，容易令朝中其他臣子心生不安，如果庆康王爷借此机会拉拢人心，对陛下而言，不是一件好事。”
“此言有理。”
白凝愁看向陆专一的眼睛里满是欣赏。
“继续说。”
“既然如此，微臣以为最好的办法，就是搜集孙浑贪污腐败的证据，以大靖律法将他格杀。”
小翠皱起眉头。
“但孙浑这种老狐狸，想抓到他的尾巴，没那么容易吧？”
尤其现在刘介身死。
心底有鬼的老狐狸们做事会更加警惕。
想要抓住孙浑的把柄，谈何容易。
陆专一点点头。
“所有微臣想要投其所好，先接近孙浑，最好能去他府上调查一番。”
“孙浑的喜好……”
白凝愁眯起眼，搜索脑海中关于孙浑的痕迹。
片刻之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孙浑对女人颇感兴趣，尤其喜欢歌曲乐舞。”
朝廷官员嘛。
喜欢风雅乐曲倒也正常。
陆专一了然，说道：“那就送几个舞怜与乐怜给他，趁他欣赏歌舞之际，再派人潜进府内，搜查线索。”
白凝愁摇摇头。
“没那么简单。”
白凝愁淡道：“孙浑听过无数乐曲，看过无数舞怜，如今已鲜少有人能引起他的兴趣。”
小翠在旁附和道：“除非是享誉全国的舞怜，或是稀世罕见的美人，才有可能让他提起些想法。”
想想也是。
这种又有钱又好色的贪官，大抵什么女人都看过一遍。
能引起孙浑注意的女人，恐怕不多。
甚至说不定孙浑已对女人都快丧失兴趣。
所谓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就是这个道理。
“等等。”
陆专一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
他看向小翠，“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小翠呆呆地眨了眨眼：“我说，除非是享誉全国……”
“后面那一句。”
“或者是稀世罕见的美人……”
“对！”
陆专一恍然明悟道：“稀世罕见的美人，还真有一个，而且足够特别，足够少见。”
小翠露出不解的表情：“谁啊？”
白凝愁则读到了陆专一的心思，感到有趣地笑了笑，又问道：“她会同意吗？”
“不清楚。”
陆专一微微一笑。
“但我可以劝劝她。”
……
……
“做你的梦！！”
陆专一的寝屋内。
古莺双手抱胸，俏脸绯红，剪水双瞳里满是羞怒之色。
她不敢置信地瞪着陆专一。
“你让我去给一个朝廷老男人跳舞？”
“又不是真跳。”
陆专一喝了口茶，表情很平静。
古莺毫无疑问就是稀世罕见的美人。
而且还是来自西域的金发碧眼女子。
这对于阅女无数的孙浑来说，也是相当新奇的体验。
因此陆专一就打起了古莺的主意。
他看着面前满不情愿的古莺，劝说道：“你就打扮打扮，戴个面纱，在孙浑面前亮个相，然后随便编几个借口帮我拖延时间就行。”
古莺柳眉紧蹙，“我凭什么要帮你拖延时间？而且你为什么要去刺探那什么孙浑的情报？”
陆专一放下茶杯，一脸无奈地看着古莺，“我现在是什么身份？”
古莺怔了怔：“白庆康派到那白凝愁身边的卧底啊。”
“那不就好了。”
陆专一摊开手，“我既然是卧底，那就必须取得足够的信任，现在陛下让我去刺探孙浑，我难道还有胆子拒绝不成？”
古莺若有所思：“好像是这个道理。”
陆专一默默斟茶，递了一杯给古莺。
“所以你得帮我忙，换身衣服戴个面纱，去孙浑面前扭两下，又不会少块肉。”
“我为什么要帮你？”
古莺凝视陆专一，心情显然很不好。
像她这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当舞怜，去给大靖朝廷的老男人卖弄舞姿？
陆专一则劝说道：“你不帮我，我要么硬着头皮去孙浑府中，要么胆大包天拒绝圣旨——这俩下场都不会好到哪去。”
说着，陆专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别忘了，你现在跟我是共生关系，我死你也得死。”
听到这里，古莺再傻也该明白了。
她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卑鄙的男人。
“……你威胁我！”
“哎，这话不对。”
陆专一摇摇手指，耐心地纠正道：“我不是在威胁你，只是我现在有麻烦需要你帮忙，之后如果你有麻烦，我也可以帮你的忙，这是互通的。”
古莺冷笑出声，“我的麻烦，你未必能帮得上忙。”
陆专一就爱听这句话，笑呵呵道：“喏，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要我帮忙，我就说心有余而力不足。”
“哼。”
古莺懒得跟陆专一逞口舌之快，低头沉思起来。
诚然。
陆专一不可能拒绝白凝愁的派遣命令。
但让这小子孤身前去孙浑府上，危险还真不小。
由于共生蛊的存在，古莺绝不能让陆专一出事！
“没想到我反而被这共生蛊给裹挟了……”
古莺心中顿时一阵后悔，接着又用吃人的目光瞪向陆专一。
陆专一则继续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喝着茶水吃着糕点，轻松得很。
望着他这般轻松自在的模样，古莺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回到过去，给几天前的自己一巴掌。
她早该想到，面前这个狡诈的男人会答应吞下共生蛊，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扮就扮！”
古莺银牙紧咬，豁出去似的，整个人腾然起身。
“我可以帮你！”
“那就最好不过了。”
陆专一呵呵一笑。
可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古莺意味深长的目光就落在了他身上。
陆专一敏锐的感知神经发出警告。
他如同看见猎人的猎物，顿时露出警惕之色。
“你想干嘛？”
“呵呵。”
这次轮到古莺呵呵一笑。
她上下打量着陆专一的身体，很是满意地说道：“我可以帮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陆专一眯起眼：“什么要求？”
古莺说道：“你得陪我一起。”
“……”
陆专一喝茶的动作愣在半空。
他花了好一会功夫，才意识到古莺这妮子说了句多么可怕的话。
不可思议的神色在陆专一眼中突现出来。
“你的意思难道是……”
“不错。”
古莺嫣然一笑。
“你戴上面纱扮成女人，和我一起潜入孙浑府中。”
陆专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