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看过电视剧吗？”
秦雨薇勾起红唇笑了笑，身体稍微放松了些说道：“这种签了名盖了章的支票，一般来说你都可以随便填金额的。”
“五十万？一百万？三百五百万？”
“真的不心动吗？”
听完秦雨薇这一番话。
乔然愣了一下。
说实话，但凡是个人都会心动的好吧！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乔然虽然自认不是一个品德高尚的人，但什么钱该拿什么钱不该拿还是能拎清的。
这种钱光是想想就觉得很烫手。
除非，她能解决自己现在所面临最大的问题……
但怎么可能呢？
“心动。”
乔然很干脆地回答道：“但是我不能这么干。”
“我虽然很缺钱，但也没到出卖自己底线的程度……很高兴认识你，我要回学校了。”
这算是乔然最强硬的态度。
逆来顺受惯了，所以最硬气也就如此而已。
秦雨薇眨了眨眼。
心里对乔然的评价又提高了一层……小珩这个朋友好像还不错哦？
但是——我秦雨薇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成的。
不能出卖自己的底线？
我还真不信邪了……
下一刻。
乔然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秦雨薇在身后叫住了他：“聊到一半突然离开很不礼貌哦~”
乔然停住脚步。
转身看向秦雨薇，疑惑道：“我表达的很清楚了呀。”
秦雨薇笑了笑，端起咖啡吹了吹但并没有喝。
片刻后。
慢慢放下咖啡杯的秦雨薇再次开口道：“当然很清楚，我也很明白你的意思。”
“但是……”
“很抱歉提前调查了你的一些个人情况。”
“所以你靠兼职就能缓解你爷爷的压力吗？我说的直白一点……”
“你就算这样努力四年直到大学毕业。”
“也没办法负担你爷爷的膝盖手术费用。”
“而目前为止。”
“你爷爷仍然每天都要起的很早，骑着三轮车去街上卖肉夹馍不是吗？”
亮出底牌的一番发言。
乔然在这一点上和宋珩非常像——他父母也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因为意外离开了。
爷爷一个人把他拉扯大，真的很不容易。
爷爷就是蹬着那辆老旧的三轮车，一个肉夹馍卖五块，就这样五块钱五块钱的把他送进了大学里。
秦雨薇调查他。
而且，她提到了自己的爷爷。
但乔然并没有愤怒。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小缺少父母关爱的乔然，很久以前就明白一个道理……
无能的愤怒是最没有意义的事情。
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重新坐在了秦雨薇的对面。
只是语气变得比先前生硬了不少。
“我的家事和你没有关系。”
秦雨薇心中五味杂陈。
虽然一直暗示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小珩好……
但拿别人最珍视的亲人来当作筹码，的确相当没有道德，而且令人讨厌。
可她是个商人，一个非常非常精明的商人。
如今，一个双赢的办法摆在眼前，虽然会有点败人品——但为什么不呢？
“的确没关系。”
秦雨薇的语气也强硬了起来：“但事实就是……”
“我可以让你爷爷在最短的时间里接受最好的治疗……全省最好的骨科医院，最好的医生和手术团队。”
“甚至。”
“我还能在你老家的县城盘下来一个门面。”
“骑三轮车卖肉夹馍和拥有自己的门店做生意，怎么选择你很清楚不是吗？”
“时间不早了……”
秦雨薇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盘上的指针。
来自百达翡丽GONDOLO系列的4962玫瑰金配色女士腕表。
每一次转动，都是满满的奢华。
——一个小时后，她还要在公司召开一个会议。
乔然则是陷入了沉思。
如果…对方给出的选择不是直截了当的人民币，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给予。
甚至可以解决乔然最大的忧虑。
自己真的可以拒绝吗……
这一刻，乔然想到了爷爷——他们昨天还视频过，炎炎烈日下，爷爷推着三轮抱怨城管的严苛。
他身上那件洗到发白的蓝色T恤被汗水浸透了。
即便如此。
爷爷甚至都不舍得花两块钱买一瓶冰镇矿泉水解暑。
他总是会说。
“我这么大岁数了喝啥冰水啊，肠胃受不了！”
可他明明最喜欢吃冰镇的西瓜。
买一个西瓜冻起来，等自己放学回家之后切开，最甜的瓜芯留给自己，然后一边吹着风扇一边吃靠近瓜皮的果肉。
“中间的瓜瓤太甜了，我老头子吃了对身体不好。”
他总有借口。
他最是笨拙。
但他也是全世界最爱自己的小老头子。
于是。
在秦雨薇等了许久，终于有些不耐烦的站起身后。
乔然忽然开口。
“等等……”
十八岁的少年没有那么强的心理适应能力，所以目光有些躲闪。
明明之前那么斩钉截铁。
但现在……
虽然难为情，但乔然在深呼吸了几次后，仍然坚定的说道：“我同意了。”
“具体需要怎么做？”
秦雨薇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他躲闪的眼神中满是愧疚与羞意…但仍然那么的清澈。
抬抬手招呼着乔然坐下。
“我需要你帮我搞清楚，小珩究竟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
“他是我姐姐和姐夫唯一的孩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心理出现那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乔然怎么会不明白。
有钱人说话都喜欢这么绕来绕去的。
不就是想说，让我想办法搞清楚宋珩到底是不是通讯录嘛！
宋珩身高、长相甚至是家庭条件都相当优秀，在学校也有很多女孩子试图接近他。
可咱少爷主打的就是个众生平等——谁也别来沾边。
的确很有嫌疑就是了。
“你是他最好的朋友，所以比起旁人来说，你会有更多的机会侧击旁敲出我想要的答案不是吗？”
秦雨薇的思路很清晰，说起话来也很简练。
“试探出我想要的答案。
“联系我，讲清楚…任务完成。”
“很简单吧？”
乔然点了点头。
随即又想到了新的问题，便直接开口问道：“如果失败了呢？”
秦雨薇闻言笑了笑。
身体微微前倾，纤瘦的手指捻着勺柄轻轻搅拌着咖啡。
“我付出了报酬所以只看结果，而失败并不能让我满意，明白了吗？”
“你如果答应我的条件，也就意味着必须成功。”
“如果常规的试探不可行，那就需要你牺牲一下自己了。”
牺牲…自己？
乔然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他不太理解秦雨薇的意思。
秦雨薇笑着点了点头。
停下了手上搅动咖啡的动作，淡然道：“看你长的清清秀秀的蛮让人喜欢的。”
“如果常规的手段失败了，你就扮演一个符合小珩审美的“完美女友“如何？”
“试试看鱼儿会不会咬钩。”
乔然表情凝固。
呼吸也迟滞了起来。
我没听错的话，你刚才说的是让我扮演什么狗屁完美女友勾引宋珩吗？
他想过这个钱不好赚，但实在没想到秦雨薇是在这等着他呢。
其实秦雨薇的想法也很好分析。
乔然很了解宋珩，自然可以胜任一个所谓“完美女友“的身份。
“可他又不是傻子，总不能我穿个裙子就认不出来了啊？”
乔然有点急了。
假扮女孩子这种事任谁都会抗拒的好吧。
“网恋啊。”
秦雨薇勾唇笑道。
乔然回以一个还击的冷笑：“网恋？你觉得宋珩会那么无聊？”
秦雨薇歪了歪头，笑容更灿烂了：“所以就得看你的魅力如何了呀，小朋友~”
“我……”
乔然压抑着心中的不满，尽量平和道：“你就不怕宋珩本来不弯被我掰弯？”
“不怕。”
秦雨薇很干脆地回答道：“事态不会发展到那种程度的。”
“其实你自己也想不到什么拒绝的借口了对吧？”
“乔然同学。”
乔然抿起了唇，干脆沉默了起来。
一边是像个变.态一样去骗自己的好朋友，一边是腿的问题已经不可以再拖下去的爷爷。
其实……
他心里是有答案的。
只是不想面对。
但现在的情况摆在面前——他必须得面对。
“我同意了。”
最后，乔然泄了气般瘫坐在沙发上。
不就是无间道吗？
我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