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我拼命爬到备前近景旁边，然后又辛苦地用半出鞘的备前近景割断绳子后，我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正德寺。
然而，此时会面已经结束了，织田信长和她的众家臣只留给我一个在夕阳下的背影。
斋藤道三背对着我，在夕阳下拖出很长一条阴影。
直觉告诉我要糟。
“明智光秀。”
“是……”
“明智十兵卫光秀！”
“是！”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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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没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
斋藤道三转过脸去，斜视着依旧毫无自觉的织田信长。
“现在……也只有一个办法通知光秀动手了…… ”
“摔杯为号。”
“虽然说这跟说好的不一样，但是只能寄希望于光秀那小子明白我的窘境了啊……摔杯为号这么浅显易懂的暗示，他不会不明白吧……”
这样纠结着，斋藤道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地上。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
世界仿佛这一刻彻底寂静了，连一直唠唠叨叨没完的织田信长都陷入了沉默。
什么都没有发生。
斋藤道三的手心都捏出了汗。
“明智光秀那个死脑筋！就不懂变通吗？”
斋藤道三在心里大骂不止。
实际上……
充当临时指挥者的明智家臣明智光忠and沟尾茂朝:
“切，暗号是摔瓜为号没错吧，至于老头子摔杯子，大概是因为他老得连杯子也抓不稳了吧……”
真是，有什么样的家督，就有什么样的家臣。
“呐……道三大人，您摔杯子是做什么呢？”
织田信长用毫无感情的声线说话了。
“啊哈哈……啊哈哈……”
斋藤道三一脸尴尬，不过他毕竟老奸巨猾:
“这是我们美浓的习俗，面对客人时一定要摔杯子，啊哈哈，是吧？”
一旁的小姓连忙点头称是。
“哦……这样啊……”
织田信长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
斋藤道三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但。
“美浓的习俗啊，毕竟入乡随俗，我也不能免俗啊，哈哈哈！”
织田信长哈哈大笑着一把就将桌子上摆放的、斋藤道三用来充门面的名贵茶器全部摔在地上……
“咔嚓。”
“啪嗒。”
斋藤道三感觉自己的心都碎了。
“明智光秀……你给我等着！”
——————
被骂的灰头土脸的我跟着斋藤道三又进入了正德寺。
没想到，几乎全美浓的重臣全在这了。
稻叶一铁、氏家卜全、安藤守就、不破光治、斋藤飞弹守……
我还看见了竹中半兵卫的兄长——竹中重矩。
我随意地坐在了竹中重矩身边，毕竟在场的人只有他跟我的关系不错:
“怎么没看见半兵卫？”
“还不是太害羞了。”
竹中重矩小声回答，“这会估计和你家秀满在一块吧。”
唔，说起来秀满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啊……
“道三大人……你认为织田信长这人怎么样？”
稻叶一铁首先发问了。
斋藤道三微微一笑，“和传闻中一样，是个大傻瓜。”
“那……为什么不让光秀大人杀了她？”
斋藤道三苦笑一声，脸上挂着“你以为我不想让他动手”之类的神情。
我不禁把头低了下来。
“因为啊……和她比起来，我们就是更大的傻瓜！蠢货！”
斋藤道三突然拔高音量，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随后，他又说出了最令人惊异……当然，令除我以外的人惊异的话:
“我的儿子(女儿)，只配给她牵马为奴！”
“嘶……”
在座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你！”
斋藤道三突然用手指着我，把本来神色最平静的我吓得几乎跳起来。
“你！你！还有你！”
斋藤道三又指向稻叶一铁、氏家卜全、安藤守就等人，然后手往下一挥，声嘶力竭地咆哮道:
“你们！迟早都要成为织田信长的阶下囚！”
语毕，斋藤道三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帮美浓众臣面面相觑。
我也蒙了。
历史上的斋藤道三……
没有说最后那句话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