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嗒…嘀嗒……
淳于飞神情恍惚了一下，忽然发现周围只剩下了他自己一人，坐在对面的坤哥消失的无影无踪。
黑暗的迪厅中，似乎有他自己这么一个活人。
淳于飞下意识想叫出声，但却发现一滴又一滴暗红色的血液，从黑暗中不断滴落在手机上，将原本正常的光亮，染成了鲜红的光线。
“坤哥！坤哥！你在吗？！”
淳于飞扯着嗓子呼喊道，但是无论他如何叫喊，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
见到自己的呼喊没有任何效果，他身子微微颤抖着，脸色也随之变得煞白。
“没事的，没事的，坤哥说那女鬼不是我的对手……”
“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我吗？还记得我吗……”
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滴在桌上的暗红色血液，缓缓凝聚出一张带血的面容，朝着淳于飞不断逼近着。
“——你，你不要过来！！”
一双没有色彩的手从淳于飞身后探出，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
“啊——！！”
淳于飞下意识的大叫出声，但下一刻表情却变成了错愕，他本能的抬手摸向自己脖颈。
“诶？奇怪，好像也不疼啊。”
接着，淳于飞身上衣服里面忽然冒出一阵幽暗之光，周围的幻觉全部破碎。
坤哥一脸淡定的看着他，完全没有任何的担心。
“嘿嘿嘿，看起来你似乎伤害不了我呢！”淳于飞露出狰狞的笑容，一把抓住脖子上的手腕。
黑暗中，见到事情变化的莫壬，终于按捺不住。
狂风席卷全身，莫壬的身形化作残影，嗖的一下来到卡座中。
既然对方不是普通人的话，那么身为组织干员的他，出手也就变得合情合理，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冲到淳于飞的面前，莫壬面无表情的伸出手，猛地一把捏住了对方的脑袋。
“啊！你是谁！？好疼—疼疼疼疼！！”
淳于飞吃痛的叫出声，由于脑袋被对方强行按住，以至于他无法看清这个突然间出现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他想要伸出手去推开对方，但却发现对方的身子仿若一座大山一般，根本无法撼动其一丝。
“坤哥救我！”
听到掌下人呼救，莫壬连忙扭头看向那个被称之为坤哥的男人。
却见坤哥没有丝毫的动作，只是面带微笑的打量着他，神色中带着些许的意外，又混杂着些许诧异。
“妙！妙啊！体内居然混杂有三种庞然之力，居然还能安然无恙……”坤哥略有些激动的说道，“你果然是这次天地大劫的天命之人，此世之中最大的异数！”
“哈？大叔你谁啊？认识我吗？！”莫壬一脸疑惑的叫道，“别搞的像是跟我很熟一样。”
“呵呵呵，你虽然不认识我，但我可是认识你的，我对你可是太熟了……”坤哥眼神放光的呢喃着，“放心吧，年轻人，我对你没有恶意，你想要那家伙的话，就随便你怎么处理好了。”
说着，坤哥带着淡淡的微笑，身体逐渐往地下沉去，转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放心大胆的去做吧，去杀了他…整个世界都会因你去改变的……”
极为阴冷的话语在黑暗中回荡着，让莫壬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啧，怎么又是一个疯子？果然这些拥有模因力量的家伙没有一个正常人！
对方虽然神经叨叨的但却能准确的说出他体内的力量情况，毫无疑问不是什么普通人。
虽然对方口中说出了一些貌似很中二的情报，但莫壬压根就不打算相信对方，就和那个夺天会会长一样，他们每个人所说的话语，都明显是对他们有利的话，都是他们的片面之词。
将视线移到手中抓住的淳于飞，莫壬陷入的沉思。
而听到坤哥将自己交给对方处理，淳于飞身子顿时抖动的如同筛子一般。
“大侠！大侠！饶命！饶命啊！！”淳于飞抱住莫壬的手臂，痛哭流涕的哀嚎着，“大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家里在玉城黑白通吃，什么都可以做！！”
“我啊……”莫壬摸了摸下巴，“我想要你的命！”
由于刚才那个奇怪的人煽惑他去杀人，莫壬此刻对于杀死眼前人的想法，产生了反叛情绪。
他叫自己去杀人，自己就去杀人，他算老几？
“啊！！不要啊！放过我！我原意给你做牛做马！！”
“不过，杀你实在是脏了我的手……”
听到这样的话语，淳于飞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谢谢！谢谢大侠——”
“刚才是这个东西在保护你的吧？”
莫壬揪住对方身上的衣服，“刺啦”一扯，在正常的衣服下，一件暗红色鸳鸯双喜花瓣纹案的古时女子亵衣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啧啧啧，又是一个穿女装的，看不出来你兴趣爱好还挺别致的。”
将这个肚兜一般的衣服捏在手中，莫壬忽然感受到体内平复下去的旱魃之力在蠢蠢欲动着，一股想要吞噬的欲望油然而生。
强行将这种难以抑制的欲望压制下去，莫壬将肚兜塞进到山神的小世界中，隔绝了感知，这才让躁动的旱魃之力再次平复下去。
虽然说旱魃之力非常渴望吞噬那件女子内衣，但莫壬可不敢随随便便把这件物品交给它给吞噬。
鬼知道让它吞噬之后，会造成什么的后果。
而被剥离了女人内衣的淳于飞，身上的模因波动则是瞬间衰退了一大截。
看到对方身上的模因波动减弱到了1.3，莫壬拿出那把玩具塑料锤子，在对方的身上不断敲击起来。
“诶？不疼？等等！我为什么看不见东西了？？”
“奇怪？！怎么没有感觉了？！我怎么听不到自己在说话了？！”
绅士出现的异常，让淳于飞刚刚产生的些许希望，仿佛又坠入了地狱。
在连续敲击了几十下之后，莫壬将手中的淳于飞如同尸体一般，随手丢到卡座后面，朝高晴晴说道。
“交给你了，记得不要闹太大。”
说完，莫壬便倒在了沙发上，双手搭在矮沙发的靠背上，不去关注后面的事物。
淳于飞的惨叫声在这个迪厅中撕心裂肺的响起，可由于这个迪厅的墙壁上全部贴有隔音材料，平日里无论这里的音乐放到多大，都不会传到外面去。
因此淳于飞的惨叫声没有传出去丝毫。
而他虽然肉体感官被封印，却还发出惨叫的真正原因，则是因为自身的模因正在被攻击的缘故。
那是高晴晴一口一口，将已经变成僵尸模因的淳于飞啃咬撕咬着吞噬下去后，对模因造成了伤害，仿佛是来自于灵魂上的痛楚。
而这也是模因之间唯一能够杀死彼此的方式。
由于高晴晴是鬼系宝可梦，呃，是鬼类模因，与僵尸模因相性不够，这种吞噬根本不会获得力量的相容，而是彼此湮灭。
所以，在不断吞噬的同时，高晴晴自身的力量也在不断的衰弱着。
感知着身后不断变弱的模因波动，莫壬微微叹了一口气。
其实以高晴晴的力量，就算是消灭淳于飞，应该也用不了多少力量才对。
她的力量之所以衰退的这么快，完全是因为她的模因规则是因为复仇而诞生的复仇之灵。
而现在高晴晴复仇完成，按照模因规则，她应该会消失才对，放在小日子那边就叫做所谓的“成佛”，放在自己本土文化中来说，这叫做怨念消除，转世投胎去了。
“谢谢你，主人。”
高晴晴的话语从后方传来，只是这一次的声音与正常的少女无异。
“……”
莫壬沉默着站起身来，漠然望向她。
此刻的高晴晴完全恢复成一个正常女孩的模样，那样的羞涩，那样的纯真。
只是她身形恍惚透明，力量快速消散，模因波动已经变得微乎其微，似乎随时会彻底消失。
“谢谢主人你给我了报仇的机会，我现在应该是要去投胎了吧……”
“我问你，你想不想留在我的身边？”
莫壬忽然想到了什么，将一件女仆装来。
如果说执念怨念是她存在的意义，那么重新制造出新的执念，是否能够帮助其继续存在下去？
莫壬自己也不确定，但是想要做一个实验。
按照楚恒泽的说法，这件被诅咒的女仆装会产生强烈的自我意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在强烈的自我意识作用下，她应该会产生新的执念，模因从而被固化下来才对。
“这不是我的命令，如果想要继续留下来的话，就穿上它，成为我的女仆。”
莫壬将手中的女仆装向其抛去。
“究竟如何选择，还是要看你自己的意愿。”
高晴晴看着抛过来的女仆装，内心中某处忽然被触动。
不是在命令我吗？
将女仆装接过，捧在手心，高晴晴缓缓闭上眼睛。
嘛，反正投胎也没有那么特别的重要，不如就继续跟着主人吧。
女仆什么的，平日里她也没少去画过，成为一个合格女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
“我原意成为主人的女仆。”
话音未落，高晴晴睁开眼平静的说道。
或许是被诅咒的女仆装第一次遇到主动原意成为女仆的家伙，高晴晴手中的女仆装忽然开始蠕动起来，一副灵性异常的样子。
作为没有自我意识，只有本能执念的女仆装模因，它终于遇到了自愿成为女仆的人，它非常的高兴。
高晴晴显然也被忽然动起来的女仆装下吓了一跳，手中的女仆装蠕动着直接融入进了她的身体中，而不是简单的穿上。
这一刻，高晴晴直接与这件女仆装逐渐融合在了一起。
如此一幕也让莫壬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穿上”？
模因主动融合模因，其实是最安全的获得模因力量的方式，组织中绝大部分干员，都是获得了模因的承认，才与之融合，获得了力量。
这种方式要比直接吞噬模因更加的安全，也更加的稳定，只要能够维持本心，几乎不会有被模因力量反噬的风险。
很快，随着与女仆装的融合，高晴晴虚幻的身影逐渐变得凝实有质感。
无数有关于女仆在工作的记忆画面，同走马观花般的融合进她的意识中，让高晴晴获得了作为一个女仆该有的全部技能。
融合完毕之后，高晴晴身上已经穿上了一套典雅的欧式女仆装。
她面露微笑提起裙摆，露出融合之后产生的黑丝美腿，朝莫壬恭敬的行了一礼。
“高晴晴回来了，我尊敬的主人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