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兀自立于天宫千米高空,天风将衣袂拂得猎猎微动,目光如古井般幽冷,沉沉覆着下方翻涌的“闹剧”。他曾对夜空低语的故事,本就是被截去了一层化不开的霜。
完整的故事是——
少年唤王博宗;
少女名南雪琳;
他有一个梦想,就是成为大将军!长枪所指皆是家国,要开疆拓土,要平定四方!
她心中所想便是,陪他赴汤蹈火,他的梦想即是她的归途。
后来,王博宗凭一身惊世武艺、卓越战功,成了云帝国无人不晓的护国将军;长大的南雪琳也出落成了绝世美人。眉眼间盛着月光,一笑便落满了倾城的雪。
命运好似玩笑,造化弄人。云帝国皇帝王天则出巡那日,只是惊鸿一瞥便失去心神,他不禁喃叹道:“时间竟有这般美艳动人的女子,若她为后,定受万民朝拜,国泰民安。”
当即便以皇权之威,将南雪琳强掳入宫册封皇后,人称南皇后。
王博宗在边关浴血数月,归来时战甲未卸,马蹄踏碎长街的喧嚣,撞入眼帘的却是红绸漫天的封后大典。
他的长枪还凝着敌寇的血,她的凤冠却已压弯了曾经爱笑的眉梢。一边是自己效忠的君王,一边是自己心中那抹月光。
从此,一个是金戈铁马的将军,一个是深宫内苑的国母。隔着万里宫墙,隔着“君臣有别”四个冰冷的字,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南雪琳的凤榻前,夜夜都堆着未干的泪痕。相见已是奢望,可缘分偏要在绝望里牵一根细弦,系在一个婴孩的啼哭上——她与王天则生下一女,便是后来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南素柔。
岳太后的杀机从女婴落地的那一刻起便已显现。她要让自己的血脉坐稳龙椅,这无辜的孩子便是眼中钉!
王博宗护卫着南皇后与公主往风林寺祈福,古刹的钟声还未敲彻,黑龙教的杀手已如鬼魅般围了上来。那些人皆是顶尖高手,皇室警卫队长道天风与右将军忽雷拼尽了性命,终究抵不过潮水般的杀意。
道天风抱着啼哭的公主,在刀光中杀出一条血路,遁入竹林村,从此世间再无公主,只有隐居的南素柔。王博宗与忽雷护着南雪琳往外冲,身后是断壁残垣,身前是又一场劫难——云帝国另一位与他积怨已久的将军,带着兵马来了。
忽雷猛地转身,血肉之躯舍命堵住了追兵的路。“将军,带娘娘走!”这是他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乱刀落下时,他甚至没来得及再看一眼故国的方向,死后尸身还被秦义绝炼作了傀儡。
走投无路的王博宗攥着南雪琳的手,一路奔逃至水月平原,身后的追兵像附骨之蛆。秦义绝在他耳边低语,字字句句都淬着毒:
“留着云帝国的命,你们永远没有活路。”
他终是松了手,借着东方大陆的独立之火,叛出云帝国,建立了风帝国。他封秦义绝为国师,封南雪琳为皇后,以为这便是绝境里的新生。
随着时间的推移,南雪琳为王博宗怀一下一女,取名王婉如。婉如拜秦义绝为师,而南雪琳却因难产耗尽了最后一口气。
弥留之际,她枯瘦的手紧紧抓着他的腕,眼前晃过的全是少年时的光景:他在树下舞枪,她在一旁递水;他说要带她看万里河山,她笑着说“哪里都不如在你身边”。
她望着他满脸的泪,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原来有些人,就算挣脱了皇权,躲过了杀戮,还是要被命运拆开,一切都已无济于事,自己只能独自远去,向着远方,向着那沉睡之地……
直到最后,二人仍是有缘无分。
南雪琳去世后,伤心欲绝的王博宗整日借酒消愁无心朝政,朝廷逐渐被秦义绝架空。
王博宗也被秦义绝囚禁,铁面具焊死了他的脸,也焊死了曾经的盖世锋芒,之后便一直被关押在暗无天日的雷狱深处。
从此坐在朝堂之上穿着龙袍的皇帝,也不过是秦义绝操纵的魔物傀儡,连眼神都带着腐朽的腥气。
……
天启仍在高空俯瞰,灭迅七刃将夜空包围,他怀中那抹鲜红的倩影更是破碎。
“人类归根到底就是一种求爱的生物,没有爱,连活着都是一种痛苦。”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他们哭喊着,哀嚎着:
“求求你救救我吧!”
”求求你理解我吧!”
”求求你爱我吧!”
哪怕只为片刻并不真实的温暖。一个人无法理解另一个人渴望被爱,若连这份渴望也无人懂,那这一切,也就成了溺水者最后的求救。”
天启伸出双手装作指挥。空无一物的身边却凭空响起声乐。空气中的粒子被天启调动,产生的振动是一首歌曲。
曲名:《随风而逝》
“风儿轻轻吹送我到这里”
“仰望月光洒落在我的衣”
“看那云儿追追过无边天际”
“泪似断弦落入心中泛起涟漪”
“昨日见不到的你,如今依偎怀里”
“可心中不停泣”
“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天意”
“长相厮守谈何易如今不要再提”
“就由着它慢慢随风远离”
“风儿不回头卷走我回忆”
“只留下了…一个人的嫁衣”
“握紧你双手温暖着我心底”
“可你脸上只留下落泪的痕迹……”
“昨日见不到的你~~~如今依偎怀里”
“可心中不停泣”
“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天意”
“长相厮守谈何易?如今不要再提”
“就由着它慢慢随风远离”
“愿此心永不移”
“曾流过的泪水不过是些水滴…全当作追忆”
“昨日见不到的你…如今依偎怀里”
“可心中不停泣”
“也许这就是注定的天”
“长相厮守谈何易…如今不要再提!”
“就由着它慢慢随风远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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