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癸卯之年
三月
近来思泉枯竭,却依旧神游太虚,具体爬了那朵筋斗云就不得而知了。又一想,还得是给目空一物的勾了魂去,闲置空壳,说是耐过寂寥,实则虚耗己身,余了精力在晚上哭着熬。
青阶黑瓦澌澌雨,芳华碧叶簌簌尘。习风绵雨知有暖,轻装出舍不惧寒。
明明昨个还在自嘲哩,今个就又偷清闲了。
大雨滂沱而至,绿的(百家叶)更温,红的(山茶花)更残。楼台泄洪,青竹欲化,加入绿流,泛泛粼粼。于盎然中陶醉,晓润物之柔情。见落红之不禁,感红颜之易頹。
那一周,我为脚气病所困扰,写下个:起起落落,屈膝成祸;磕磕碰碰,趾开肉绽。脓血与热汗相融,胶合趾缝犹并蒂。
《给自己定义一个课题》,去写下自己心中的那片小世界,即便流于烂俗,也总比静待石头开花来的强。
某怒摔试卷,只因付出与收获的鸿沟令之痛心,虐语频出。我施施然地劝导他,放着进步空间更大的科目不拼,怼着容膝之所扣三室一厅,不有点轻重不分吗?
我也是愚钝,“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遂写到:
又一次劝人走‘蓝海’而不成。在狭隘的‘红海’中艰难前行,行此天险偏锋。我亦如是,在自以为是的兴趣中流放,但若深察,便可见,我之行险不过是逃避广袤蓝海的借口。因为狭隘的路上还有狭隘的人,在自身方寸中夜郎自大,并网罗无意的称赞而沾沾自喜,殊不知真正的红海之阔与前方长帆高桅之众。
风的和音与旭日的温怀,敞开了浸水沉云的心扉。
明媚的阳光,徐徐的和风,静美的落物。在我欣然走向食堂时,一片百里透粉的花瓣(垂枝早樱)徐徐击中了我的左胸。我想,那时,一段粉白纤弱的梦呓闯入了我的心房。风继续吹奏着柔和的曲儿,这曲儿牵引着地面的落物沙沙地追随,催促着新芽的襁褓箨落,也引导着我血液中那段梦呓的循环。
又是一个月末,是不是该去某本笔记上考古呢?月去月来,四月是新篇,诗与花同庆的华章。当花儿开满绿野,蓝天点缀白云的日影,飞鸟为之驻足。昨日的蜂儿舞着娇艳的花,夜里的蝉、蟋、蛉合奏着无比熟悉却勾不起回忆的乐章,我不知“呱呱”是不是蛙。
四月
居然一号就把我叫去祭扫。天朗气燥,偶有风扑,面上得意。
上山岗,折茔芜,焚黄纸,点奉香,镇黄纸,洒白酒,放炮仗。可记得别留了星火,否则不说山林一炬吧,至少也是祖坟烫头。
4.10
//清晨在一片祥和的鸟鸣、流水、窸窣声中,我第二次苏醒。
晨跑,我仰望天空的浮云,在心底描绘它们可推演的故事。被旭日拂去大半光泽的鹅卵石,在披霞的洁白浮藻间漫溯。这是一个疲敝之师,顺风而驰却行之乏乏,扭曲的蹄子只把那倒影踏碎。卵石溯得更深、更沉。
我看见了黎明的流沙,亦看见了黄昏的微波。浮在沙滩边上的暗沉浪沫,是海的“鼻涕”吗?在浪沫的附近,有一头逝去的抹香鲸,它就像生命走到尽头的单细胞生物般裂解。生命啊,即使倒在了异域的土地,那分崩离析的物质也会溯回养育它的故乡。
披挂彩霞,游弋苍穹的大鱼啊。它有着上大下小的歪型尾鳍,其上附着着坚实的盾鳞。身躯则像拥有巨大脑油器的伟大生灵,头上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壑,是它搏击深渊的勋章,有些甚至还闪烁这黄昏宝石般的摄人光泽。被云罅扼住的光辉,将荣耀凝实,为它加冕。
莫明有些违物,因为晨间的太阳并未将蓝天延续。不知何时,残兵败将的风吹来了亭亭如盖的白袍军,遮天蔽日,幸而无雨。
夜行小径,为香花驻足,那是光叶海桐,它们带起了浓郁、粘稠的茉莉花香,将整条小径浸染,与附近的垃圾站点分庭抗礼。那诱人浅尝的浓香啊,含苞亦无法将之阻拦。//
中午于宿舍洗漱台前,隔窗观鸟(灰鹡鸰。为什么以鹡鸰相称呢,且看它叫声“ji ling~ ji ling~”),小巧灵动,腹白背黑,两翅趋白,尾羽合一字。时而信步闲庭,短喙如角;时而猪突猛进,伏头撅尾,短喙如剑,有破障贯虹之势。为之提笔://静,袅袅鹤仪形,生于凡而不落于尘。动,飒飒鹰击空,身如麻雀心破苍穹。//志存高远,方能遨游太清,不落龟影。
今夜下了雨,怪不得昨日之云敢献上“含英咀华”的浮绘(此处“英”与“华”皆代指太阳,只是时段有所不同)。
晨起积洼遍地,天清气朗舟次,忽尔如梦如晦。清化昏朗作黄,突兀惊雷一声。天地充斥夜幕的一角,高空倾泻长江之一隅。怒号吧!奔腾吧!向压迫倾吐真意。
一只只落汤鸡的陆续登场,招致一声声哄堂讥笑。雨声平地青云起,浪花溅,迷人眼,不见对楼影。
至7:20左右,厉雨急转直下。8:31左右,雨声渐次洪亮。9:11左右,厉雨再起,十五分作小飘雨状,二十分时难见雨色……9:26左右雨声直冲云霄,为天地披挂黑幕。9:40,泠泠细雨点洒,楼外积洼股股汇长流,流水叮咚漫过七径八荒。9:57左右,黑幕被彻底掀去,始出亮色,泠雨丝丝缕缕。
雨,终究是要停的。
某块月季花圃,我出于好奇去把玩茎上的倒刺,随着靠近,令我大犯密集恐惧的一幕出现了。只见那一个个的花苞上密密麻麻地围聚这大大小小的蚜虫还有几个生了双翅的大家伙。它们随着微风晃动着,像水面的浮木,但它们的足就像铆钉在花苞上似的,不动分毫。我瞧见几只裹在水滴里的蚜虫,或许被淹死了吧。
4.17
适夜无星,我听朋友谈竹节酿酒之事,恍知原液在笋期便需注射,待到成竹后取用,我还以为是在成竹期。
静夜思,观天公作画。23:00那是宿舍楼西边的山,那出现了一个风暴潮。//频闪、频闪,是猩红的光,照亮西山漆黑的尖峰。毁灭与新生的共同体,齐彭殇的永恒诠释。忽尔巨木参天,枝杈万千;忽尔骨架干涸,血翼舒展;忽尔寸寸延涨,蚀刻雕纹;忽尔长虹贯日,重毫提笔;忽尔云中之君(飞出好多只小白鹭,它们成双成对啊,是谁还只身无伴呢?)纷纷下,擂霄鼓,振河汉。//
就在我观摩长空之际,一只美洲大蠊迷迷糊糊地落在了我身前的扶手上,在一道强劲的朱紫雷光爆发之后。
而我此时受雷霆感召,热血索引,一口气将这意外的陪客吹下高楼,幸而这次它知晓了自己还能飞的事实。
4.20
月考成绩出炉,侥幸提了九分,被历史扶了一把,不痛不痒的“稳态分值”。不动声色耕前赋,几碰南墙不回首。自知后曲无滋味,把话桑麻厌离诗。
风和日丽,蓝天白云。拂荆条(野迎春)绿涛,翠幕如绘,滔滔不绝。红花檵木窗,风卷起金涛。樟树花成了继落叶后更令执帚人恼怒的“小渣滓”,淋过雨后好似被路面吸附,几经横扫不动分毫。
4.25
西山上的金光令冰寒刺骨的我颇为羡慕。沐光之地,两只风力发电机,近大远小,远的蒙着金色薄纱似的云雾;近的虽无云雾相隔,但依旧笼罩在天窗下的金色裙摆中,汲取着风神的馈赠。那里就像冬日暖阳的清晨,而我所处的天,残云血染的战线,不是天的界线,而是这城市的际线。
可恨的人呐,极目远眺只为让浑浊的双眼追逐一隅苟安。哪知霜天如盖、寒云如斗,瓮里江南的寒汛?
4.26
星铁公测了,坎公二周年了。
不久前几个美术生还在畅谈着劳动节假期怎么顽耍,可奈消息一出,28~29号就得外出培训了。
4.27
时值艺术生外出培训之际,宿舍锐减五人,余七人。我与二友清脏拾残,应有一刻,零零总总卖出300斤书(当时一斤四毛)。最后宿舍空出九只幽灵,有些空落,有些欢愉,毕竟我不爱热闹。
5.3
在成功入驻星铁后,“原”也进入了五十级的长草期,在这看似漫长的假期中它一次次地提醒着我现世的消逝(5h、6h、7h)。罪业啊,盲目的我、短浅的我、自闲的我、空洞的我,承业过往,兀自行乏,树障目之业,虚劳之业。
夜里的赤色沙海,寒风凛冽,裸露地表的砂岩,或被重新掩埋,或被寒风冻蚀。在一座美丽的沙丘上,蝴蝶的身影安详地蹁跹飞舞,风动影猝,我不知那是梦是幻。沙丘在流逝,某种苍白之物似要显露。
//贫瘠心之炉中的余烬,尚有俟以重燃的星火。//
5.27是梦非梦,惊觉已是卯时
至日迫西山,二分之一的红脸在云山上切出一道平滑的金弦,尚有如火余威熠熠生辉。
夜是月的高光,与晤繁星的盛会。这个立夏的昼夜炎凉,将由星空述诸。
5.29
好像是看了景元PV:惊雷几烁,声振古华。阵刀立命,白狮醒;厉声呼风,乱云起;阴雷五鼓,势万军。
6.2
戌时,高三楼前丢纸墨,有没有解闷我不知道,但收废品的大爷大妈来了,那可是笑呵呵了。
“更吹落,星如雨”,杂录笔墨的纸张纷纷扰扰,忽尔细若归春残雪,忽尔壮似红山负雪。红墙上流动的白墙,在夕阳的光线照耀下,闪得生动明亮。
事实证明,他们撒太早了,不过二十分钟,已是仅存星点,夜幕还没降临呢~但也让不时划过的纸飞机显得秀色可餐了。
入了夜,天空的大饼脸上饰起了绘有星月的面纱。此时,尚有部分白纸被撒下,接续撒纸空中差拟雪的“活动”。
待到人去灯楼罕,行至廊台夜深深。欲观星夜月,恰似一楼隔。转目篁竹里,油然墨画行。独侍听幽夜无风?忽尔两袖舞阴风。闻有人迹嘈,知是三更近,就寝!
6.4
见夜古铜月,铜镜粉玄锡。思终朝相惜,千里共婵娟。故做下:
望舒天一角,持镜探古稀。古稀映今伦,舜华岂终朝。终朝何见夕,唯余望舒尔。望之余益敬,汝其美,无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