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
1.1 晴
“新年”开门红。等那13点的公交准备返校,苦其满载而过,见左轮所轧之处一滩血色,近前查探,原是一只鸡。只见它脏器尽吐,毛绒乱飞,脑袋还粘在车轮边,被带走了。好生个家畜犯交规,至si无全尸。我趁着机会把鸡残尸拎至堂前,好近观脏器,附近邻里询何家?我却一味把尸解。那肺叶、心脏、肝脏、胆囊、大小肠等都清晰可见,完好无缺,这是轧了个断头胎啊!捏捏肺,软软的像块暗红的血旺;捏捏心,硬硬的,上面覆了层滑腻的黄色油脂。
零零碎碎,在Chocolatelogical滴滴答的旋律中我迎来了下午的第二辆公交(也是今日的倒数第二辆),也是满满当当的,把我接上后,就没后来人了,那些在后几站默默坐等了许久的人们看着从眼前驶过的绝望的希望,我莫名有种负罪感,可事实就是如此啊,我只能向前……
1.5 晴
一块块起伏的积云像干燥龟裂的田地,偏东的地方有一莹白的泉眼,似白玉髓,流淌而出的确实溶解了黄金的王水,将裂隙填充。
桃李园的奇遇,某株桃树下,一块灰蓝色的石板上瘫着一元硬币,一字的头正对着一块土黄色的密布均一孔隙的石块上。它的周围是三块色泽不一、形态相近的由凝结砂土柱撑起的小石块,摆出个三相阵,颇有几分奇异,虽由天开,宛如人做。
hi~树枝上的水滴不偏不倚地正中硬币的靶心,在听得三声滴语后,我才拿走了这枚意外之财。
1.8 雨
细雨如芒,冷雾萦空。覆天之下,寒露浸染。
哈哈,从同学的餐盘里蹭了些蒜条,好是生硬老辣,唇齿蒜味留香。顶着张蒜口,( ̄~ ̄)嚼!一片蜡梅,浓烈的蒜香裹挟着青涩的冷香冲击着味蕾,“苦涩啊,欲吐啊,但又如此迷人啊”。
满地黄花(蜡梅)堆积,盖了青苔,掩了秋霜。
1.9 雨
又挖了快红花酢浆草的鳞茎,褪去她褐色的鳞衣,洁白的珠芽像厚实的花瓣,尖端带着粉彩,多数珠芽合在一块就是鳞茎主体了,这个比百合的小多了。但定眼一看,豁,这不belike粉川台(中国古早莲种)吗,好一朵地脉莲呵。
(于是啊,我就写道)层层叠叠的白面珠芽,尖凸棱起间画上丝丝红霞,出自土藏而不染纤尘,如我莲花;出芽并蒂,世代同堂,如我珊瑚。又有寻常草根之气,实为雅俗共赏之辈,上生草花争世眼,下孕奇茎哺质洁。
寒雨破林窗,冷风入枝香。浸得深青去,析出渐黄花。
雨霁开云日,赏得三千晖。香风送啼鸣,早知春意近。
又摘了朵蜡梅花,细闻之下,确有茉莉花香(粪臭素),离近些浓得晕乎。怀着热忱之心,欲书此花模样,思索半天没找出个恰当的词汇,不禁大感“腹中空”,终是难生妙笔,还是免去糟蹋此花。(可能吗?算了,不献丑了)
1.15 阴转晴
昨日便广云如盖,今日已蔽日无遗。晨起转朱阁。四面阴风阵阵,高楼蓝烟萦萦。行于晨昏之线,自启楼阁孤星。
最近在捣鼓“借读”(在一个班挂名,去另一个班上课)之事,本来是不允许的,结果两边班主任莫名其妙地媾和惘上,就成了。虽然心生讶异,但能成事就行了。
12:10左右我开始搬迁,此时楼外有烟花爆竹齐鸣,真不好说。隐夙蛰卧一星期,今既得愿也无他。管它甚么好与坏,自适得意何多妄?寻己问心,安然自若如是。
1.18 小雨
明天就模拟高考了,我的考场在外校,于是去参观了下本县的重点高中。
比我母校(在街区)确实大了不只一星半点,毕竟在近郊,几乎就是圈了块山林之所。古色生香呢,到处可见被挂了牌的五十年龄往上的大树。而在一株五十年龄的秧青身上缠着一百来年龄的粗壮络石(也因了它,我第一次认识了络石(风车茉莉)),其上苍苔密布,老茎坚如磐石。
那些上了年纪的老树真是不胜枚举,就拿樟树来说,一中的比及二中的,各个是树围大上一倍有余。还有一点必须赞扬,这许多植物但是挂了牌的,也不净是上年纪的,博物意识比咱二中高太多了。
我想想,建国初期中国主流思想对古建筑、老树林子的感觉像是阻碍了发展的脚步,为此毁了不少。当然那也是时代局限性所致。一中居然留了那么多野地,倒也可见前辈的远见。
感慨良多啊,不过我不后悔来到二中,至少这片小天地以它的“狭隘”启录了我对博物学的兴趣,消杀时间。我真该多动动这朽琐之躯,待县城的时间零零总总也六年了,足迹驻留之处却只手可数,有愧啊。
明天模拟高考,为期三天。恰逢寒潮莅临,足下生风襟袖冷,真是天公不作美。明天的雨水又得涨了,我没带伞。
厌倦了阶梯教室里嘈杂,我独自坐在门外吹着冷风、写着日记。应试前的紧张感是抬不起头啊~
1.19~1.21 (大雨-雾蒙-雨夹雪)曾闻高考必雨,这次模拟考也得愿天公了(到我真高考了,虽有雨,却也多晴)。
频繁乘公交往返于两校之间:
第一天:语文(09:00-11:30)、数学(15:00-17:00);第二天:历史(09:00-10:15)、英语(15:00-17:00);第三天:思政(14:30-15:45)、生物(17:00-18:15)
第一天就呆了,我在雨中等你(公交),你确是最晚的那一个。我站在人行道的大理石雕花护栏边,头顶是某位同学的雨伞,那雨好生势大,这伞好生无用,噼里啪啦的全身浸湿,提一提脚起码重了两斤。我眺望堤下如龙腾虎奔的浑黄河河水,它是宽阔的。对岸是土砖陶瓦的渔村,岸边的土垒上种着庄稼,如今尽数淹没,渔人亦不知所踪。
在河中有着许多泥渚,它们或多或少都载着些枯槁的枫杨,都是倾斜着向水流方向生长。流线型的泥渚,像一只只游弋的鲸,头顶着麋鹿似的的大角,破开一重重、一叠叠急流险阻,交击、翻飞的大浪不过是它们嬉戏的花。
第二天,雨落得清净,留下白雾萦空,遮天蔽日。
闲来起稿,录入一中挂牌树名:乌桕、木荷、黄檀、南酸枣、马尾松(树干上插着些药瓶)、小叶栎、白花泡桐、梓、枫杨......最是枫杨一误,过去认作了榆树,实在对不住。
13点~14点。我自秃顶的皂荚树边起,绕着学校围墙漫步,直到瓜藤旧址,惹了一双泥毡鞋。有残躯新发者,垂序商陆也;有菌物蚀骨者,断生之木也。继“斩草行动”(在遗篇中有对此讨要“环境模范校”的糟糕行为的批判,连阴沟里的还亮草、地锦苗等野花都为之卒身,阳坪里的紫花地丁、二月兰更是如此,虽然春风吹又生,但终是不认可此举)后的次生演替正在进行。在瓜藤旧址,已无半点附藤之迹,空出块较大的绿色洼地,有垃圾(其中一个碗状橘子皮,盛满了雨水,看着小清新的)、青苔、朽木(长出些血红密孔菌),更多的是一年生草本植物。那块围墙外有株高大的白花泡桐,杂枝入墙来,含苞挂旧实。我拾起洼地上的一杆竹竿,打下它三实五苞。那实头圆尾尖花盖蒂,活像个辣椒。有裂口二分,里面还有与裂截面互相垂直的隔板,两隔间各有一个附种的“骨”(干了,长约5cm,最宽处约1.5cm,形态上像个被长轴切了的香蕉),种子全脱落了,把隔间塞得满当。这种子有意思,每一个都像扁平核桃仁似的雪片,种皮外展成薄膜状的翅,作为其附属器官。看图

拿着装有这种子的壳斗,吹口气,雪片纷飞,好似出了场雪。有趣儿~
第三天
上午只下着细雨,又闲来无事,早早起身去逛二中的未探索区了。五号学生宿舍(女生宿舍)后面没啥,给鸭跖草霸坪了。某个埋水管的井,盖被掀了一半,一株海芋在里面活得滋润。
教室宿舍旁的小竹林,有颗竹上挂了牌,“楠竹”,呵,正式中文名毛竹你不亮,亮个别名是吧。这宿舍门口有种长得奇奇怪怪的寻常草,野老鹳,它的蒴果长得跟针管头似的。我在角落里找着了一种红色浆果,有些晶莹,不见茎叶,似皆枯萎。我想着“量少,尝个味”,我直接入嘴,轻轻一咬,果浆裹挟着黄色扁圆的种子攀附上味蕾,瞬间浓郁得远超十大功劳子的苦味直冲大脑皮层,它受此一冲,须臾催吐,数口唾沫,由红转无色,还是苦味灌口,后劲十足啊!(如今看来,这妥妥的茄科植物,和龙葵的相似度不小,依此查找,始出“白英”,《神农本草经》载:味苦、辛,性微寒。被列为上品,为传统中药,全草可入药,具有清热利湿、解毒消肿之用)
我又摘了颗给杨室友尝尝,并反复叮嘱咬破即吐,结果他跟我说没尝出味......kw啊,居然未得共苦。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看一本从初二学生桌子上顺来的《红星照耀中国》(封面“全国中学八年级(上)语文教学配套图书”),这还是得评一个“好!”,配套图书好啊,拓展阅读真的很有必要,我当时教科书只列推荐,真能把书拿在手上的只手可数,如今这种半强制性的引导,效果应该不差吧?至少我对自己拿到的《乡土中国》和《红楼梦》倒是有好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