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旅途终于要开始了,是正式开始哦。
Luck走在前,我紧随其后,那与其说是门倒不如说就是个门洞,王座区的微光走到这就像撞入了黑域,静止了,黑漆漆的跟初入这座塔时走过的虚空甬道差不多了,这么说吧,有其(分)母必有其分(子)。
没多久,我看到了安全通道标识,〈不是,这标识就没啥特色吗?和我们生活中常见的一模一样〉在黑暗中,它的绿光给人以莫大的希冀,这要是让我一个人走,铁定得来上一句“柳暗花明”。可惜我带桂,你不过是万花丛中一点绿——不稀罕~
“你能再给我讲讲初代分裂体的故事吗?”这条路真没Luck说起来那么好走,见到第一个标识后就变得七弯八绕的,这令我不禁想要吐槽一下初代,谁让你这样设计安全通道的啊?在多杈路段设计多个安全出口标识,在颜色和字符上动手脚,非得找到和第一个一模一样的才是真出口的部分。甚至还出现了变色情况,得进行一番推理以寻得变化最具规律性的那个。好在我有桂,Luck说安全通道并不固定,每一次进入都会刷新段落排布〈这种精分创作者活该挨刀〉。
“他的事,等有机会再讲讲吧。”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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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走出黑暗,迎接光明时,我看到的是温室里的玻璃花,不是,为什么好端端的这么大个花圃里种的全是玻璃花啊?
Luck像是知晓了我的吐槽“这里是塔的第零层,也是隐藏层,初代心中的花园,他喜欢记忆的美,却又不愿受其所扰。”说完,Luck就走入了花丛,在那些玻璃花上触碰,摸索了半天才说:“在关于这座花圃的记忆里有这样一段。‘我知道你注定无法陪我走到最后,所以我会尽可能地留下那些代表你存在的痕迹。它们是记忆的俱现,当我看到它们的时候,你就在我的身边’,提醒一下,这是玻璃花里的记忆。顺便透露一下,他的性取向是伪人。”
我真的越来越好奇Luck究竟是什么了?可惜,这是一个伪命题,我注定只能得到纯粹主观的映象。
通过玻璃花可以观看记忆,那么玻璃花的本质就浮于表面了。我心下好奇,就近止渴,学着Luck先前的动作去触碰玻璃花。我原以为自己会像看电影一样,作为一个超脱的观众,可结果让我很是狼狈,同时也加深了我对“记忆是有魔力的”这一说法的认知。
我的精神恍惚间被扯入了一片灰雾,当我惊觉时,天地早已换了一副模样,我想驱动自己,却怎么也无法做到,就好像,我已经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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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性情开朗的万寿菊在河谷里闲逛,这是它做妖的三十二年来未曾断代的日程开端。即使在九月的竞发之期,它也会压抑着欲望,来完成这个日程。它是花妖,以日月精华、乾坤厚载为食,繁育为令。固守一方才是常态,如果它不曾见到芳心所属。
我被动地欣赏着润物如洪的河谷秘境:
高山杜鹃垂松萝,深峡叠雾锁嵯峨。雪涧崩云雷鼓荡,石苔吞雨碧痕多。千寻壁削猴声绝,万转江回日光磨。欲问仙源何处是?藤桥横处起烟波。
菌蕈
雪杉荫下伞盖张,灵芝凝紫,松茸含黄。
石褶云耳垂玄露,崖隙银耳抱秋霜。
苔衣绣地,虫草潜踪,一脉幽香渗冷光。
走兽
云豹斑沉雾色,羚牛蹄印苔苍。
猕猴倒挂藤千尺,赤狐踏月过石梁。
更有鼯鼠展飞膜,划破深谷夕照长。
飞羽
血雉饮虹霓,犀鸟啄星芒。
蓝喉太阳鸟啄蕊急,棕尾虹雉踱溪凉。
岩鹰旋处雪崩散,万古云霄一痕苍。
草木
虎头兰咬定危石,绿绒蒿破雪昂藏。
树蕨擎天分瘴气,芭蕉泼墨写蛮荒。
最是杜鹃烧绝壁,赤霞紫焰沸沧浪。
(给AI喂墨脱县自然风光与开腔第一句,吐出来的)
好生了得,看得我眼颤心迷,却只感平平无奇,怪哉,有另一种思维在影响我的思维。所以我应该是附着在记忆中的某个人物身上了,我能见其所见,却被动地感其所感。这令我很尴尬,我赞叹所见之奇伟,又提心所感之虔荡。
花妖看似恋恋不舍,实则古井无波地走向了山涧石罅,那是此地的出口,三十二年来未曾更改的道路,也是三十二年前就早已开辟出的路,花妖只道浑然天成,今由它过,涉乎自然。我见那山脚石罅,群芳垂首敬宾主,离青翻弄献弹姿。附生杜鹃遮崖雕,波棱瓜藤掩石刻。
我想细看那些被岁月掩盖的痕迹,可惜这位主毫无所察,它只是执行着三十二年来已然成型的既定之事,麻木到不知“新意”为何物?
因此冲突我又得全心去抵抗花妖对我的精神覆盖,所以石罅的路,我看得很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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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罅之外,是一片龙竹林,在行径两侧密密匝匝的丛立着,它们的中的个体有不少是竹节上带着虫蚀的狭洞的,那些洞在五六月时的夜晚常能听见让花妖不适的鸣叫,不过花妖的日程里少有夜间活动。
穿过这阴森森的小径,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那是一座盆地,高山深锁,烟拢雾斜,状似游龙。它为此地赐下丰饶,也阻隔着时人的眼界。我只感慨能不能多双眼睛,再深入的想,我感觉自己很快会被这花妖的记忆同化。只得“柴户掩香花”,败却辞令空消赏。景触情至坠虔朝,茫如问以经济策。
(阿巴阿巴,我感觉自己魔怔了,打油打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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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这花妖假笑盈盈地上前嘚住个老叟,那老叟一见,忙躬身行礼作揖道:“万三(“仙”方言)姑,您来啦,快随我来。今个我儿喜得一子,正盼着给三姑还愿,散福呢。”他是越说着笑意越浓,朴质得倒感笑了我,只是这花妖内心依然古井无波。
那花妖说:“那就多谢野老款待了。”
“哪里哪里,倒是老朽衣食简陋,还担心三姑屈尊哩。”
三两句唠嗑,这花妖就像做日常任务似的上人家做客了。
我全程看得如梦似幻,恍惚间就吃上了早斋,这花妖本是没法消化人类食物的,所以它在体内变化个嗉囊,待到离去之时,就给倾销了。吃的也是极少量,桌上总是寒暄打笑,那老叟的儿子对着它三跪九拜的,恨不能把卧床静养的媳妇儿也带来一并磕。
花妖倒也不多留,行至意了,出了茅屋,在隔壁牛棚里那老黄牛的注视下径往村郊处一小庙去了。一路上或行或作的村民都对这花妖是恭恭敬敬的,那个叫囔“三姑饭否?”,那个呼和“三姑健安?”,另个随唱“三姑受数?”
看着很是平平无奇啊,我突然有点怀疑,这记忆得有多长啊?明明太阳还在东边,可我那受染的感知却是经年累月,如此这般,往往复复,不见归路。
花妖入了庙,神龛上左右分别是山神、土地的寸身陶像,这中位却有个一人高的空缺,这花妖只是躬身唱个喏,转尔竟坐上主位入定了,我...活神仙啊?这村就不着常。感情你个道行微浅的小妖还有这等福分。
后来啊,陆陆续续的有不少村夫野老的庙里参拜祈福,皆询了句“三姑受数”,不过这入定之后早已身如槁木,旁言不进的,若非我一再强忍,也跟着去心如止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