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傻,这是能犯懒的地儿吗?
我现在嘴里强塞了块玉饼,整个人被吊在了铁棒上,双手背负绑着,一点话也说不出。“呵,孙zei,下次还敢不敢那般作态?”我费力地摇头,委屈地看向Luca,却发现,她在远处测试猫咪的眼珠。效果还是老样子,只是那眼珠子,咋越看越像个珍珠样,彻底褪去了恶心的样貌,成了颗货真价实的黑珍珠。
〈好家伙,洗心革面啦?〉
哪有什么洗心革面,都是Luca欲从简。
-
接下来的路好走多了,甚至从绒毡里钻出了一只脑袋是朵海洋之歌月季的引路人:“尊敬的客人们,我主已恭候多时。”它的出场方式很特别,先窜出一个花苞,然后生长、蜕变,就像看其开放的延时摄影作品。关于它从绒毡里钻出来还能保持熏衣草色,我只能归咎于奇想力了,不过它倒是没有甜香,有的是酸腐,招苍蝇。
玉川上前,一通扫视,颇毁它面子的说:“既是没了你,我等也到得地方,用你何干?速速闪开,莫挡了去路。”那花脑袋倒也识趣,果断闪一边去,毕恭毕敬地说:“那就预祝各位马到功成了!”旋即身躯上长出许多荆条,突破血肉,花瓣开始萎蔫,凋零……空留一壁荆条。
我有些好奇,想伸手去触碰它的皮刺,被玉川一句;“你要是不想变得和它一样的话,就别碰。”吓得我筋力酥软,毛骨悚惧,哪还敢动?
我发现它们是真的很喜欢重复,一路上见着各种月季脑袋:杂色的马奈、闪烁、节礼、梦话,单瓣的珊瑚、杏花,纯色的冰山、暮光、朱红、卡罗拉。都被玉川诛尽,有刺的化荆条,没刺的徒生叶,花是一朵没留。我逐渐看得麻木了:“这些东西有完没完啊?”玉川:“早结束了,你还活在梦里呢?”一语点醒梦中人,我张目而望,已是厅堂之上,看那眼前巍峨是:
八方通明火光灼,乾坤沉浮鬼神像。殿前立侍百般妖魔,殿后虚坐三尊阴影。皆是愚脑盲目傻笑脸,贪嗔痴怒一线牵。
故人伶仃舞青衫,献与席间独欢谑。我道此人何相似?缘是梦中有牵连。
玉川掣出铁棒,踏前一步,喝一声:“老妖婆,在我面前作态,莫不是魔怔了!”它却还在那上了发条似的舞弄,置若罔闻,只是惹了些妖怪不爽。我被记忆攻击而一时呆滞,直到力破万钧的打斗响起,将我拉回来现实,夺走我注意力的是不远处一只体型与玉川相仿的直立行走的巨人恐蚁,战斗时宛若四手大力金刚,足节屈伸间爆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力,与那挥来的铁棒不相上下:
这边是神通广大金光体,那边是外赋伟力腐化身。那边是四**迭巽地乱,这边是上强度三头六臂。风疾电掣生离火,离火随风作浪翻。棒无影,跗无踪,呼来喝去骇我哩!
遭不住的我将Luca护至身前,才发现那混猫早早躲去了,忒损我了。我在Luca身后探头探脑:“老大,你不出手吗?对面才出一员就与那猴子打得如此火热,后面可还有百八十只哩~”
Luca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远方的凯瑟琳身上:“它已经做好赴死的准备了,我又何必早遂其愿。如此也好看看那猴子有几分虚实。”我自愧:“老大英明!”Luca撇撇嘴:“少学它。你可以尝试把我想象成向导。”我果断附和:“向导英明!”
正交手间,玉川竟突然幻化出个身外身,亦是三头六臂,亦是力大无穷,恐蚁不退反进,被一棒拐走了脑袋。既如此,它仍未倒下,只是出招没了章法,活像个没头苍蝇。很快,身躯就被打得七零八落,残节落在地上,肌肉还在抽搐,想要修复,却又好似有内劲搅动,长不出。
玉川收回身外身与三头六臂,一杆铁棒,碗口粗细,直接插在尚在挥动口器的恐蚁头部。他不咸不淡地来一句:“下一位。”
我心下好奇〈这猴还有禁疗特攻?〉问向Luca:“那蚂蚁怎么没有自愈?”Luca说:“你可以理解为玉川的技能:庚金之气。附着在攻击的上以达到禁疗的效果。”
突然间,Luca大手一挥,我被传送到了三十米开外,猫咪也因为我手上的“珍珠”而随后。我看向原处,一团黑雾中走出一名男子,它长着一张油画脸,眼缝弯弯似月牙,下唇翘起如青鱂。一对羊角胡,一副鹰钩鼻。身形似鹤,四肢如柴。我大惊〈狄更斯?〉
那正是狄更斯,它挑着一把细剑,缓步走向玉川,随声:“我来会会你,可好?”它的笑如画像般僵硬,语气阴柔不似活人。
玉川扭过身,只是看一眼便说:“你这阴邪小人,顶了副不人不鬼的样,就敢和我打了?也不怕告诉你,我这铁棒足有八千八百四十八万斤,对付你,怕是擦一下就得魂飞魄散哩!”我心里也有点怨,忙附和道:“玉川yeye,请务必把它打得魂飞魄散!”
玉川啧啧两声,直接挥棒打去,此身光明。狄更斯不躲不闪,被这一棒打崩溃了,却是化作了黑雾将浮空的细剑与玉川一并笼罩在内。导致我看不见战况。
--
这时,一众妖魔之中飞出了由一堆眼球耦合成的大脑形状的腐化生物,它径直飞向了我,我只感觉san值跟脱发似的不断掉,玉饼竟直接碎成了三瓣,光芒散尽。猫咪控制我闭上眼,并将黑珍珠抛出,而抛掷的方向……是Luca。
(转播视角)
Luca并没有去接,反倒后撤一步,让珍珠落地,猫咪受到一点摔伤,不开心(≖͞_≖̥)。那聚眼脑竟是冲猫来的,见猫离开杨螙,便调转了飞行方向。Luca有点无情地说:“那是你的麻烦,我不会管的。”
猫咪内心大受打击,一步三回头地远离了,而当它发现聚眼脑的某些眼睛开始蓄力魔法攻击时,它再也不敢回头了,玩了命地在厅堂四周绕圈跑。
而杨螙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之中,闭着眼在地上抽搐,中毒了,还是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毒。Luca并为去管他,因为自有人管。她开始走向大厅中央,两旁的妖魔始终空洞地注视着中央那个光彩照人的蹁跹之“人”。
Luca说:“很抱歉,你的表演可能得提前结束了。凯瑟琳。”被称作凯瑟琳的舞者就像中了时停的咒语般定格在了身体微微前倾,脊背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伸,呈现出一种优雅的弧度。腰部的肌肉微微收紧,仿佛是湖面上轻轻荡起的涟漪,将身体的重心稳稳地落在脚尖之上。她的上身微微扭转,一侧的手臂微微下沉,而另一侧则微微上扬,这种不对称的姿态仿佛是山峦,又好似欲要转向的飞鸟。
凯瑟琳闭上了灵动的眼,整个室内的光都消失了,Luca亮起了光标。穹顶像是亮起来聚光灯,光圈落在凯瑟琳身上,她的动作已经变了,眼里带着哀伤望着Luca,动作上欲要邀之共舞。现在的Luca已经没兴趣和它玩这些虚伪了。直接主动开启第二阶段!
----
殷红迷雾将一切隔绝,Luca的面前,凯瑟琳的体内,一条猩红巨蛇破卵而出,张开骨翼飞向不可视的迷雾,几经翻覆,血雨铺天盖地,血色莲花如海,开满这脚下红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