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恍然间知晓了自己眼中诺克西娅真正的性格,一段高二(上)时摘录的文字将之完美地体现了出来。"侗然皆得其和,莫知所由生,浮游不知所求,魍魉不知所往。"
那我们直接从短篇动画中开始吧,这位永远懵懂乐观,沉溺在Chocolatelogically中的女孩。
诺克西娅的一天
One day dawn.东山之上的鱼肚白唤起了灰暗残云一角潜藏的锦花,由深褐渐浅,析出丝丝桃花般粉红的线条。古旧黑石稠堡前两棵深晦的黑柏上有晶莹闪亮,露滴里的清晨在死亡的信物前欢歌,早起的䴕鸟在为新的一天送上祝福。黑柏为古堡开辟出一道杂布青苔绿藓的碎石小径,小径的两旁野草丛生,零星可见玫瑰与月季的刺身,蝎子草长到到了一人高,隐匿其中的毒锋令知其由者见而避之。
草丛中最显眼的便是那金色的菟丝子,它缠绕、攀附、弥散在草冠层交织密集的家族网脉,煞为显眼。
自晓东而来的泠风莅临。轻盈的草叶向尘黛的大门躬身咔嗒,似乎微风将之推开。稍显昏暗的光打入门缝,点撒在尸骨的额前,看那小巧的骨骼构造,看来是一只小型猫科动物。门缝扩大,更多的微光进入,我们看到了一具新的骨骸,它明显比先前那具要大上不少,头部颧骨突出,吻部较长,上颌骨俩犬齿在整个齿式中极为突出,估摸是某犬科动物。再扩大,阴影里的小家伙也映入眼帘,胸部极具标志性的龙骨突,化翼的手骨,这大概率是突胸总目的鸟类了。
再往后是聚成山的白骨,实在不大好辨认的。
故事的主角也步入了我们的视线,五短身材萝莉脸,白发及膝双马尾。她的身后是一张苍老的面孔,皱纹扭曲得不似人型,U型秃的头顶同样是表皮缩水的样貌。她叫诺克西娅,它无名。
“我最要好的朋友啊,我今天要去外面找点新朋友,你要在这等我哦!”
“为了你,千千万万,在所不辞。”
就这样,平旦孤星隐没于晨晖时,诺克西娅也踏出了敞开的大门。那三具骸骨像是活过来了,主动为少女让步,虽动作僵硬而稚嫩,却也不失发条玩偶之童趣。
䴕鸟自高大的黑柏上俯冲而来,在刚踏上碎石小径的少女面前扑翼悬停。“沃伦花报,沃伦花报。小姐,要来一份吗?”
“好啊└(^O^)┘。”
䴕鸟跃上少女的头顶,漱漱嗓子,“老堂前,鼠尾草,白茫一片真净好。酒宿边,风信坛,总状花色猜不完。阳台上,君子兰,洋葱屏扇一轮秋……”
“然后呢”䴕鸟仰头望天,“理智告诉我,您还有急事,所以我使用了此次沉默。”
“好吧,我确实有点事。那再见啦!”䴕鸟起飞,她挥手告别。
“我可是学新闻学的,怎能区区数言就哑了。我还要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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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古堡的庭院,有一条百来米的破碎路段直接某个不知名的镇,诺克西雅会称它沃伦。
才露小角的阳光走不到正沉睡着的沃伦身边,经历了长夜的洗礼,石板街道尚有汽雾低萦,阴冷潮湿。
篱笆上、土墙上蔓延着许多尚处闭合期的藤本月季,品色各异的花被上有露珠滞留,为之镀上清新的滤镜。卵圆形的深色具齿叶片的边缘维系着颗颗露珠,凝而不聚,或许这种行为扩大了叶表露水与空气的接触面积,从而使之拥有更好的降温效果。
这些途中的风景总是百看不厌的,它们在细微中改变,于你不经意间产生巨变。
此地不宜久留啊,沃伦的居民总是对诺克西娅有着莫名的恐惧与厌恶,这在短暂的时间里让她对他(她)们产生过一丝怜悯。但她丝毫不理解那种情感的来源,为此她作出过一次重大的决定,那就是“关于对不理解、无法理解的事物的处理办法之逃避问题”。
是的,着想于沃伦居民的心理健康,不明事理的“罪魁祸首”诺克西娅觉得,只要自己看不见,那就是没有问题啦!对吧?
匆匆的晨客在夜露未晞,光暗未明的小楼间穿梭,在怀着莫大的心理负担折下一朵俏丽的络石花(或叫风车茉莉,当年我见秧青树上缀着朵朵洁白的纸风车似的五瓣小花,差点以为这位豆科树种改性了,抛弃了传统的蝶形花冠,要学蔷薇科的五瓣花了?后来过了许久才知道,那是络石的蔓攀附上了秧青的树冠,藏在羽叶间)后迅速离开了这座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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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外面有什么,更多的是大片青涩的麦苗田,膜质叶舌自基杆丛生而出,剑骨天成,那微微的炫光亦如剑锋的寒芒。很可惜,它们数个日夜的成果并未得到少女更多的瞩目,迅速被新的场景赶下了舞台。
松杉富裕的森林,它们挺直高大,外围给人一种铜墙锈壁之感。破碎的生境,瞧那低矮的人工作业,较之比邻的森屿,就像城墙之于草籽,但我们毫不怀疑草籽足以摧塌高墙。传闻足以抵御核打击的防御工事,却在野蛮的虎杖(一种蓼科植物)面前若摧枯拉朽。
一只赤身白腹竖毛耳的红松鼠以右手性公转的轨迹从赤松树上下来,那一蹦一绕的姿态使之忽而藏入阴影,忽而毕露原形。在达至起跃线后果断弹射落地。
“你好啊,我的贵客,布鲁斯早报已为您准备就绪。”
少女在衬袋中摸索一阵后,六粒新鲜的红松子出现在掌心,或许是手掌太小的缘故,还没有我小指中节大的红松子组成六粒后却把少女的整个掌骨都淹没了。
“这些够吗?”
“完全足够,贵客真是大善人啊!”松鼠在光速啃掉一粒后,小爪一挥将剩下的五粒齐齐收入那蓬松的毛发之中。
“布鲁斯早报为您放送。北边的云杉大区出现了令鼠厌恶的赤腹松鼠聚落,那群可恶的家伙到处啃食树皮,这将导致我们的家园出现极大损失。树没皮活不成的道理,想必贵客也早有耳闻。您同样知道布鲁斯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乔木都是皮厚的松科,可您知道它们为什么皮厚吗?”
“御寒…防虫…还有抵御机械损伤……我知道的就这些啦。”少女苦思冥想,最后实在毫无头绪。
“差不多就这些了,贵客真厉害(没有的啦)。鉴于布鲁斯普遍的低温环境,这御寒确是重中之重啊。”
红松鼠不经意间又啃掉了一粒松子。
“让我们开始下一条吧。西边的黑松大区,勤劳可爱的花栗鼠族群依旧如它们的先辈一样在这个季节里寻觅着储备粮。但很不幸的是,最近有一群捣蛋的两脚兽似乎在磋商着如何捕获花栗鼠。”
“啊?他们为什么要抓花栗鼠?”
“我善良的贵客,您有所不知啊,近期西海岸来了一批外乡人,他(她)们个个是穿金戴银,携带着大量神秘的香料。他(她)们之中有人要买可爱的松鼠当玩具,噢~我的心在抽痛。”
玩具,诺克西娅想起了过去,那些曾经所谓的同类对被称作玩具的东西施以暴行,将它们五马分尸,残构碎件如芒四飞。这真是太残酷了,少女光是回忆就发颤,再一联想,哇,简直要晕倒。
“下一个吧,这太黑暗了。”
或许是悲愤化作了食欲,红松鼠这次连嗑了两粒松子。
“下一条。东边的冷杉大区,由于气温逐渐走低,睡鼠家族的冬眠期被延长了。一向独来独往的魔王松鼠罕见地三个一伙、五个一群了,日前正快乐的掏鸟蛋呢。”红松鼠蹦蹦跳跳地回到了先前的赤松干上,扭着脸道了句“欢迎下次光临”后就飞快地消匿于无形。
又耽搁了点时间呢,不过这算不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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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森林后,少女在一条清澈的溪流前驻足。溪流的两侧有着灌草的缓冲,并非松杉成障。她听见了蟋蟀的唧唧,螽斯的滋滋,草蛉的嘀嘀,还有熟悉的明纳尔特共振。
诺克西娅隐约看见河对岸的一簇石楠丛里有根狗尾巴…草?在摇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