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年本来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的。
谁知道，从那天之后，凌若缨竟然真得开始三天两头地往自己家跑。
为了遵守约定，不让姜楹发现，她还特意挑的都是姜楹上课的时间来的。
而且，来了也没啥事干。
就只是普通的聊聊天，喝喝茶。干坐半天之后才依依不舍地走。
搞得褚年都有些郁闷。
……你这来了啥也不干，就拉着我尬聊。
我还怎么练武啊？
可惜，人家女孩子一脸期待地上门，褚年又不太好意思拒绝。
只能每天硬忍着，听凌若缨倾诉着女子的心事。
不过虽然练武时间减少了。
在《绝影步》和《天绝九剑》的修炼上，褚年倒是意外的顺利。
如今的褚年，《绝影步》已经能持续一炷香以上的时间了。
而《天绝九剑》，褚年一开始也以为，靠自己的内力估计连施展第一式都费劲。
然而，实际练了一段时间，褚年惊讶的发现自己竟然能一口气施展到第五式。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内力比想象中深厚，还是《天绝九剑》没有凌若缨吹得那么神乎其神。
虽然五式连起来施展还是有些吃力，但好歹能用了。
自己也算是真正意义上，拥有了一张保命的底牌。
唯一可惜的是，褚年始终没机会实战体验一下，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只能继续闭门造车，闷头练武。
……
除了凌若缨外，最近还有个人偶尔会来找自己。就是谢玲珊。
而每次，她来找自己的理由，都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教主大人，我找到了琉阙宫藏经阁放钥匙的地方！咱们什么时候把琉阙宫的库存一扫而空啊？”
“教主大人快看！这是宫主苏忆云寝室的结构图，我们只需要在这个窗户的左下角放毒针，就能完美刺中正在睡觉的宫主啦！”
“教主大人，最近总有弟子暗中说您坏话，要不要我把她们骗出来，让教主用大棒子狠狠教训一番这群不听话的小贱货们？”
褚年：“……”
在催眠之前，褚年是完全没想到的。
这丫头被催眠之后，竟然如此尽心尽力，好似将整个人生都投入到了复兴魔教、报复琉阙宫的大业之中了。
她的所作所为，是真的想要毁掉琉阙宫。
比自己这个魔教余孽还上心。
……可惜自己终究只是个假的教主。
每次光是想借口敷衍回绝那些逆天的想法，褚年都感觉有些心力憔悴了。
而谢玲珊不管被拒绝多少次，都毫不气馁。每次都是回去两三天之后，又带着更逆天更惨无人道的方案来找褚年。
搞得褚年是真的哭笑不得。
除了谢玲珊之外，还有一个人最近好像也魔怔了起来。
那就是姜楹。
也不知道是不是褚年的错觉。他总感觉这几天的姜楹好像有点奇怪。
她会偷偷背着自己，在自己的衣柜、床头、被褥里塞一些小草根。出门之前塞，回家之后就立刻查看草根还在不在。
如果发现不在了，当晚吃饭时她就会故意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哥，今天家里来人了嘛？”
“啊？哦，若影峰的凌姑娘有要下山买的东西，过来知会了我一声——”
“什么时候来的？”
“呃，大、大概午时？”
“午时几刻来的？什么时候走的？”
“……三刻吧，走的时候记不清了……”
“她穿的什么衣服？穿了几件？左脚先进门还是右脚先进门？和你有过肢体接触没有？”
褚年：“？”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问什么？
人家就是来喝个茶唠个嗑，你怎么跟查户口一样啊？
姜楹就像有些神经质了一样，一旦发现家里进过人，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极度敏感紧张的状态。
本来褚年还想安慰一下，说不用太担心自己。
可是当他看到这种状态下姜楹的眼神时，他又吓得把话憋了回去。
……那是一种空洞又黑暗的眼神。
面无表情、死死盯着自己，有种莫名毛骨悚然的感觉。
“哥，没关系的。实话告诉我吧。”
“那些女人碰过你没有？”
“她们只是来聊天的吗？”
“你身上有没有她们留下的痕迹？”
“有没有染上她们的气味？”
一旦进入这种模式，姜楹就停不下来了。
不管褚年在一旁怎么解释，她都好像是自顾自地自言自语一样，完全听不到别人说话。
每当这种时候，褚年都只能立刻移开话题，用一些哄女孩子的话术转移她的注意力。
“诶丫头，你最近皮肤好像变好了诶，看着光滑红润了许多。”
“真的吗？”每当被这么一夸，姜楹又能迅速从黑化的状态中脱离出来，娇羞地笑着说道，“哪有啦。人家皮肤一直这么好的。”
……就这样艰难地维持着日常。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在琉阙山上的日子，好像也跟山下一样艰难了起来。
对此，褚年只能暗自叹息。
——
——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之后。
在虞亦瑶下山后的十六天后，她终于回到了山上。
一回山，她第一时间就去了文溪峰寻找褚年。
“查到什么了吗？”
“没有。”虞亦瑶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整个村子都被烧毁了，留下最多的东西便是烧焦的灰烬。”
“即便可能还有些线索，经历了这么多年过去，也已经无迹可寻了。”
“……这样啊。”褚年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平静点了点头。
“辛苦虞姑娘了。那么按照约定，现在开始我与虞姑娘正式两清——”
“等等！”
听到褚年这话，虞亦瑶似乎紧张了一下。
“虽然没有查到线索，但是有件事我还是很在意。”
“在姜家村调查的时候，我发现有人似乎在暗中盯着我。”
褚年心中微微一动。
“姜家村地处荒郊野岭，又已经消失了好多年了。”虞亦瑶轻声道：“这种时候我去调查，还会被人盯上。”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幕后黑手吗。褚年略微眯眼。
“我知道了。”
“虞姑娘这两天还是呆在山上避避风头吧。”褚年轻声道，“我怕幕后黑手因此找虞姑娘的麻烦。”
虞亦瑶却摇了摇头：“我不怕。”
“你放心，我会帮你找出幕后真凶的。”
褚年却略微蹙眉：“不必了吧？这毕竟是我们兄妹的事情，我们自己扛就好了。继续连累虞姑娘就不好了。”
“虞姑娘已经仁至义尽了。我很感谢你，也不想让你因为我惹上麻烦。”
虞亦瑶张了张嘴，却又黯然垂眸。
……可我。
可我心疼你啊。
这句话，虞亦瑶没有勇气说出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