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楼中学,是一个‘论外’等级的异常实体,它会替代掉随机一条时间线上的‘门楼中学’,在外表现的和一所正常的学校差不多。如果它的能力仅限于此,那它除了把时间线弄的一团糟以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危险性。不过嘛……”
“不过?”
“不过,这东西有个特点,那就是会弄死所有在它那里上过学的人。”
“欸?”林小言还算冷静,彦小琳先惊了一下,“按你这么说,她是不是也在那里上过学的?那她咋没事?”
“因为我在‘牌楼中学’行凶之前,就先把它宰了。”神秘少女沈悠耸耸肩,话里话外都展示着充沛的武德,“如果我不出手她就没了……当然她自己反杀的概率也有,而且还挺大的。”
“林小言,或者说‘彦小林’,是截至目前,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至于其他人……活的第二长的,是某一个时空的【赵安诺】,就是跟林小言表白的那一个。”
沈悠背着手,皱着眉头,“关键是这玩意的行动还特别隐蔽,在上面发现它的时候,它所造成的损失已经无法挽回了,只好随便派个合·同·工草草收尾。”
“感觉那东西也不是很强的样子,看着可怕,实际上我也能过上两招。”林小言摸了摸下巴。
“那不是它弱,是你足够……倔。”沈悠撇了她一眼,“越是不服从它的人坚持的越久,对它的抵抗越强,而你已经倔到能跟它打得有来有回了。”
“那是什么原理,认知?”
“这个我就不说了,说了你也听不懂,而且上面也不让说。”沈悠耸耸肩,“我先走了,为了避免意外我会跟你分到一个班保护你,这一阵子我也一直在你活动范围的附近值班,有什么想问的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当然,你能知道的也是上面准许我透露的内容。”
“把视奸我们的事情如此坦诚的说出来,这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合·同·工而已。”她咬牙切齿,“要是上面再不给编制,我没准会为了恶心领导把东西一股脑全告诉你。”
“那、那倒是不至于吧。”
“当然至于,那帮啤酒肚在法术轰炸面前,可都是心胸开阔、很好说话的,肯定会原谅我这个合·同·工的过失。”沈悠面色阴沉,把手掌按得咔嚓作响,看得出来她对此怨念深重。
“那啥,别太激进了吧……人呢?”
林小言自认为自己很冲动,可也没冲动到因为没有得到编制就跑去和什么“异常调查局”这种一听上去就很厉害的部门干架的程度。
她试图安抚这位神秘少女的情绪,可话没说两句,对方便没影了。
彦小琳眨眨眼,大约猜到了林小言想问什么:“她闪了一下子,就不见了。”
“真是怪事一件接一件。”林小言嘀咕。先是莫名其妙的穿越,然后是得知自己曾经上的学校会吃人,再之后会发生什么她自己都不敢想。
……
经过了这件事情,彦小琳总是疑神疑鬼、风声鹤唳的,可林小言却依旧淡定。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彦小琳狐疑地瞅了一眼小言,“你是不是以前碰到过类似的事情,然后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搁这儿演我呢?”
“照这么说,你很有可能就根本不是另一个我……”
“其实是我觉得,既然拿它没办法,索性我就不去想它——所以我看上去挺淡定的。”林小言皱了皱眉,“我应该是彦小林吧,我上的高中是假的,读的大学考的研总是真的吧?我还能把脉开方子扎针灸做推拿呢。”
“你会这些我肯定信,可是你怎么证明你是‘彦小林’呢……”
“我证明不了啊。罢了,你要是真拿不定主意,把我当个表妹就好。”
“对哦,突然想起来我们还有表姐妹这层关系呢。”彦小琳兴致一下子就来了,她摸着下巴,“来,叫声姐姐大人听听。”
“哦捏撒嘛~”林小言一向从善如流,使用了她最擅长的夹子。冷峻的小脸泛起一丝绯红,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造成了极大的反差感,能激起人的疼爱欲望……
“那个,人家想吃雪糕,姐姐能给人家买吗?”
“咿——”
“你看,我真叫了你又受不住了。”小言耸肩,“所以你给不给我买雪糕?”
“不给!”
“看起来你也并不是那么在意‘我是不是你’这种事。”
“反正你都来了,我也改变不了,索性就接受咯。”
“学这个倒是学得挺快。”林小言叹了口气,“那就承蒙照顾了,我贼厉害的【姐姐大人】。走吧,你不请我吃雪糕,我请你总行了吧?”
“当真?那我要吃……”
“盒装冰淇淋不行,太贵。你要是再狮子开大口,我就给你买榴莲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废话,我怎么不知道。”
我可是【彦小林】。
……
中心古城目前还没有被商业开发,既没有充满所谓“古朴的历史韵味”,也没有沾染一身的铜臭,而是仍然保留着浓郁的生活气息。
只有通向东南西北四个门楼的“主干道”上才有商铺与饭馆,走进小巷,能看见的就只有和村里没什么区别——甚至更老旧一些的平房。
脚下的水泥路是新浇的,十分平整。路边的电线杆上,被人写上了“专业盘炕……”的字样。
顺带一提,所谓“盘炕”就是建造“炕”——一种可以通过燃烧植物燃料或煤炭加热床面的、冬暖夏凉的美妙硬板床的工艺。
路过的大爷蹬着三轮车,车把上挂的喇叭循环播放着“回收旧手机,专收长头发,旧手机换菜刀、换剪子、换盆”的吆喝。
几个小孩子抄着喷壶,在街上打水仗,看到两位姐姐一人舔着一根酸奶冰棍晃悠过来,慌忙避开。
“啊……看到这般景象,总给我一种回到了世纪初的错觉。”
“你还记得世纪初什么样子吗你就怀念。”
“不记得就不许我怀念咯?”
“不许。”
“唉,孩子不听话了。”小言连连摇头,假惺惺抹了几把眼泪,“我含辛茹苦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呜呜,我好失望……”
“你这人又发什么神经?高中大学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搞得你这么颠的。”
“我这叫直面真实的自我。”
“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