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课上完了，上自习。
今天的自习很幸运地没有被某位老师夺去——换做以往，肯定会有一位老师在铃响之前就站在讲台上了，发卷子或是翻教案，于是苦逼的校园生活还得继续。
没有老师的自习也不能闲着。要是不写作业，晚自习根本写不完，恐怕还要在十点半下晚自习之后继续忙到半夜。
今天是特殊时期，自习课又要被练操占去了。倘若不是课间太短，或许课间都会被占用，这就是螃蟹的心理状态。
“破事一堆，这自习课就像公交车一样谁都能上，从来没有支棱起来过。”小言叹气，“走吧，逃操，转移阵地。”
留着学校规定的马尾发型的金发少女小手一挥，有几分飒爽的意味在了。刚出门，她又想起来自己的作业没拿，于是又折返回来。
“好、好的……”彦小琳像是个小跟班似的，走在小言身后，“真的没事吗？咱们都被班主任警告了。”
中午刚从藏身处回来的时候，她俩就被班主任叫住了。看得出来她气得不行，脸一会儿黑一会儿红的，整个人快炸开了——不像是螃蟹，倒像河豚。
“你俩，下午正课上完了之后找我。”蟹老师黑着脸警告着……等等蟹老师是什么鬼玩意儿。
“我知道你肯定有点怕，可是这里是幻境欸，你怕什么。”林小言不屑道。
“也是呢。咱们去老地方？”
“换一个地方吧。天台如何？”小言咧嘴一笑，“那里绝对隐蔽不说，人还少，自在。”
然而，那个地方不是锁着的吗？
似乎是看出了小琳的疑惑，小言负手而立，淡然一笑。
“是幻境的话，或许我能打开。”
装什么世外高人呢，你这顶多算室内高人，都不喜欢出去溜达的。
“奇怪，我觉得有人在说我坏话。”小言捏着下巴，显然她的直觉又发力了。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奇怪。”
……
“就是这里了。”
楼梯的尽头，一道铁门伫立着。生锈的铜锁将它锁住，只能从门缝勉强探查到门另一侧的光景。
阳光艰难地钻进缝隙，刻蚀一道亮痕。有时候小言觉得这光就像学生一样无赖，他们拼尽全力地去钻学校各种规章制度的空子，只为了过得舒服一些。
有的门锁上也没用。既然这样，还不如把门打开，让光自由地透进来呢。
“所以你要怎么开锁呢？”彦小琳拽了拽铜锁，纹丝不动。
“不知道。”林小言也拽了拽铜锁，把它从门上摘了下来、顺手揣到了兜里，“我再研究一下……”
“你这不是已经把锁扯下来了吗！？”
“啊……啊？扯下来了？”小言想起了被装在兜里的锁，“我力气什么时候这么大了？还是那个‘我寻思’的技能又发力了？”
“这得问你自己吧。”彦小琳心里比林小言还纳闷呢。可她依旧很果断地推开了门——
门外不是天台。
是操场。
那留下练操的一多半老实人队列排得整齐。蟹老师听到动静转过头来，几乎是在一瞬间便已经熟透了，像是某个神奇的领导人一样，散发着惊人的光和热。
“彦小琳、林小言！你俩给我站过……”
砰！
小琳吓了一跳，反手关上了门，将那炽热的高温隔绝开来。
“这这这、这啥呀！”
总觉得这状况比“彦小林”推门之后变成了林小言、还回到了高中时期还邪门。
“嘶……什么情况，我俩捋捋。”小言捏着下巴，“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说起来，最近我都对超自然展开有抗性了。”
“一次好像总结不出规律。”彦小琳学着林小言，也捏着下巴。
“那就再开一次！”*2
对上电波的两人相视一笑。这次是小言走上前，只见她一把抓住门把手，顷刻拉开！
“这次开到哪里了？”
“……门的另一边的确是天台。”
小言嘭地一下关上门，再打开门，再关上、再打开，重复了这个操作若干次——门另一边的光景未变，依旧是那泛橙的斜阳浸润之中的天台。
“想不明白有什么规律。”小琳挠挠头，干脆放弃了思考。
“那就进去歇一会儿呗。实在不行就叫沈悠……”
“可是咱们没有她的联系方式欸。”
“确实，我忽略了这一点。所以还是先去天台歇一会儿吧。”
小言踏入门扉。在她后脚抬起的那一刻，周围的世界霎时如洗涤灵产生的泡沫被水冲走般淡去——
取而代之的，则是死寂的纯白空间。
“……？彦小琳，别离我太远。”小言说着，却发现不用自己提醒，小琳自己便跟了上来。
“直觉说，这地方可不怎么安全呐。你说，你能不能把那杆大剑变出来？”
“不太能……当时能搓出来个大剑纯属偶然。”
“那万一蹦出什么邪门玩意儿，咱们怎么打呀？”
“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呗。” 小言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
某处。
“怪了，她的心理防线怎么这么稳……”
一点“恐惧”都没有，也见不到哪怕一丝认命的念头，反倒充斥着……极度压抑的愤怒、仇恨、甚至是报复心？
这场景明明取自她最痛苦的一段记忆。怪了，只听闻有人越痛苦就越兴奋，从未见过越痛苦就越愤怒的人。
怪事。似乎让她发自内心地认同我的“秩序”是不可能的了——看来要亲自下场，用一些暴力手段了。
还好早早就做了亲自下场的应急预案。她们关于那个“沈悠”的记忆已经封印了，应该不会半路突然提起她的名字引发注视。没有某个超模的家伙干涉的话，应该能成。
——强行夺取“世界意志的残片”。
“为了真正[全知全能之神明]的诞生，这是必要的牺牲。”它喃喃道，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宽慰自己。
“我的眷属，将那坠落的星星，带回我身边吧。”
[检测到时空裂隙，坐标大致范围已确定，魔力波长校对中……已确认信号源特征符合“神域”。]
“鱼有动静了……马克兔，干得漂亮。”穆黎不知什么时候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悠，你先去小言家附近兜个底，我炸它一炮。”
沈悠看了看穆黎，后者在键盘上输入了一长段眼花缭乱的指令，沈悠唯一能看懂的部分是她最后敲下的回车键。
“好嘞！干完这一票就睡觉去。”
某两位今天依旧是武德充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