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不对劲。”
小言停下了脚步，警惕地向四周望望，“我感觉到了……怎么描述呢，‘恶意’。”
“我也……那边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不要依赖视觉，要依赖直觉！[我觉得]它没有威胁，那它就没有威胁！”
这么唯心真的好吗……咱们这是校园文吧。那种很日常、很平凡、很美好、很阳光向上的校园文对吧。
……对吗？
小琳瞅了一眼身旁的小言，心里没底。
不会变成“独断万古”吧？肯定不会吧？
那肯定不会咯。
小琳撇了撇嘴：“姑且认为你说的没错吧……”
“彦小琳，你自言自语什么呢，仔细感受周围，别分心。”小言提醒道，看来今天是她占据了共轭母女的妈位。
“……刚才不是你在说话？”
“怎么可能是我，我魂都快吓飞了哪有闲心跟你扯皮。”林小言翻了个白眼，“你要是也怕就跟紧点，这样才有安全感，而不是在旁边说一些非常可怕的东西。”
“可是那声音跟你很像，而且没有恶意，我还以为……又有情况！”
这次，不用小琳提醒，小言也注意到了异状。
周围的纯白色空间，像是游戏加载场景般——染上色彩、楼宇从色块变为实体，随即是操场，再之后是人物，直到脚下的大地变为水泥的灰色。
“恶意……另一个存在投过来的恶意。”
“听不懂，”小言突然笑了起来，“不管剧情怎么说、过没过新手教程，总之现在要开打了对吧？”
似乎是在印证她的话，这由小言糟糕回忆构成的“牌楼中学”，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先是爬山虎的叶片剥落，如万千刀刃扫来；随即是走在路上、看不清相貌、身着校服的男女同学展露出诡异的笑，纷纷调过身来、飞扑。
“[假的]，”
小言说到，于是叶片也好、人影也罢，化作虚影，穿透两人的身体，一丝一毫的伤痕也没能留下。
“[不存在的]。”
小言说道，于是它们又变为几道扭曲的光波、消散。
教学楼长出了肢足，操场隆起了它用塑胶跑道铸造的甲壳——
“一整个学校变成怪物我都打得过，何况你拆开让我打——！”
双手虚握，大剑在手中凭空出现。像是先天就知道它如何使用一样，小言将它搭在肩上、蓄力横扫，剑气斩断了教学楼的承重柱。
“啊——哈哈哈哈！！！”
楼宇的血迹便是尘土，这尘土沾染上她的脸庞。她张狂地笑，跃至半空，大剑高举头顶，又是一记纵斩，瓦砾飞溅。
“你们都给我，[去]、[死]、[吧]！”大剑倾吐剑气，“反正都是假的，怎么泄愤都是没问题的——那我就杀杀杀！！！”
该死的牌楼中学还在追我。
它追不上我。
她怒。
她恨。
破坏的快意在心头萦绕。她的本能驱使她行使着那份强力的、心想事成一般的权柄，那被冲动支配的思维与灵魂也在做着一些奇怪的决定。
干脆就把这玩意的一切——从它存在的痕迹，到人们记忆中对它认知的倒影，全部都抹掉吧，反正只是加个中括号的功夫。
“[不得到，便不会失去]；[不起始，就没有结局]。”遵循着直觉与本能，她轻声说着中二的短句，“[倘若一切并未发生]……[想必万事如我所愿]！”
轰隆隆！
光与火在虚假世界中席卷，将敌人炸得灰飞烟灭，回过神来，小言却发现这攻击并不是出于自己之手。
“没、没事吧？你怎么突然不动了，还念着很奇怪的话。对啦，我似乎也摸清了那个很唯心的能力的用法，也有战力了。”
打量了下小琳，她头戴尖尖的魔女帽，灰色的斗篷下是日式的JK制服，手上捏着一柄由空心不锈钢筷子改良来的短魔杖。
“是琪琪吗（见第三章）吗？你这……cos的挺还原哈。”
“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打趣了，[炎爆]！”
与魔杖大小不成比例的巨大火球在她头顶凝聚，随后被艰难地抛射而出，晃晃悠悠地落到了远处的大地上。
一线明黄的光辉无限地扩大，宛若尘世黎明——极天云一线异色，须臾成五彩，炎爆，正赤如丹。
于是怪物庞大的身躯都融化在了这黎明里。
片刻之后。
林小言拄着大剑，喘息着。
“琪琪这孩子是我理想中的样子……既然我拥有了她的力量，就应该尽好守护‘我’的责任才对。”小琳露出了一个微笑，很美。
合力击败强敌的剧情吗……也不坏。至少比自己一个“言出法随”全干掉有意思嘛。
“呵呵，小屁孩。”小言突然笑了。
“什么呀，突然又开始说我了。”
“我可用不着你护着。”她举起大剑，“我可是[大人]。大人，那可是要履行守护孩子欢乐童年的义务的。”
“大学都没毕业呢，你也自称起大人了？”小琳撇撇嘴。
“起码比你大。”林小言也觉得刚才那一段有点尬，“你输出，我抗伤吧。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要大动干戈地对付咱姐俩。”
小琳点点头，两人无比默契地配合着，那学校所化的怪物就这样雷声大雨点小地去了。食堂扭动着触手，转瞬间变为了或许比它产出饭菜还好吃的炭烤鱿鱼须；宿舍则被拦腰截断，宿管的虚影失真般闪烁几下，消失不见。
林小言看着这幅景象，觉得挺畅快，就像是这么些年来堵在心头的某些憋屈的心绪消融了似的。向来记仇且小心眼的小言，或许只有在看到曾经折腾自己的事物烟消云散的时候，才会冒出如此通达的感觉来吧。
尽管她先前在学校受的苦在有些人看来就约等于无病呻吟，可至少小言舒服了，不是吗？
话说这剧情走向，不会真的往“独断万古”的方向歪了吧？这种类型的文，最大的固定套路之一，应该就是——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似乎是在验证彦小琳偷偷修炼了言出法随这件事，天空被撕裂了一角，从中响起了庄严厚重的声音：
“居然能击败我的眷属，你们果然……”
轰——！！！
声音戛然而止，犹如网文作者的断章般干脆。
再回去看，一道象征着毁灭的蓝色光柱，带着分割这空间的架势——将那幕后主使击落。
“真以为我们没盯上你呢。”穆黎面无表情地挥挥手，散去了那艘歼星舰的投影，“有什么事下辈子再说吧。”
“老穆你下手有些重了，拿副炮就够用了你还上主炮。”沈悠在一旁点评道。
“我不想跟一个满脑子都是砍人的家伙讨论本文明的魔导技术。”穆黎黑着脸，锐评着。沈悠也没在意，哈哈一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