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小言眼神怪异地顺着小琳手指的地方瞅了一眼,“不会是我逗你次数太多,你开始报复我了吧?小孩学东西还挺快……不是,真有?”
真的有。
远处一个小凉棚下,那位校医——也就是和强大叔,摇着一把大蒲扇,笑呵呵地坐在旁边,而他前面是一只黑色的折叠床,一个男生趴在床上,脱下了上身的校服,表情有些狰狞。
一旁站着的是个女生,在男生背上擦了不知什么油,随后接过了老师递来的酒精棉,用打火机咔一下点着,红色的火苗哗一下窜了起来。
将火苗在一只玻璃小罐里逛了一圈,女生翻过火罐,一把扣下。随后,她提着火罐,在男生后背上逛了一圈。
“火罐呀……”林小言有些怀念的意味了。
彦小琳虽然对身边不太敏锐,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能差不多感受到小言的情绪:“你也会吗?”
“可不嘛。记得第一次学这个的时候,我不小心把瓶口子弄得特别烫,把我室友烫出了鸡叫。”
“欸,操作不好也有危险的吗?”
“其实危险不大。”林小言苦笑了一下,“不过把那老哥烫的够呛,他那不记仇的性子,当时都叫了我半个多小时的‘含灵巨贼’……还在之后的几节针灸实训里故意往我疼的地方扎。”
《大医精诚》里,“苍生大医”的反义词就是“含灵巨贼”——这么一看,当时自己这帮人张口闭口就引经据典的,似乎还挺有文化的嘞。
“你现在呢?还是烤肉师傅吗?”彦小琳饶有兴趣地问着。只要不是那种扎进肉里、看上去就疼的方法,她都挺感兴趣的来着。
“不知道,我好久都没给人拔过罐了。”小言摊摊手。
“哦……要不咱们去看一眼?”
“走走走。”
林小言拉着小琳走到了棚子底下。
“欸,您好。”
林小言很有礼貌地向校医大叔打了招呼。后者推推眼镜,回忆了一小会儿,这才想起林小言是谁。
还好小言当时给大叔留下的印象足够深刻。
“怎么,感兴趣?”
大叔放下了大蒲扇,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林小言一看到蒲扇,就会害怕校医大叔突然一挥扇子拉出一片刀光来——大约是跟沈悠相处的某种后遗症。
林小言还是点了点头。彦小琳有些惊讶——不是刚才还说“不随便加社团”的吗?
“不一样,这个是专业对口了,就像是留学生报中文课一样,可以混一混。”林小言一下子看出了小琳是怎么想的,如是说道。
“你当着人老师的面说这个?”
“坦诚嘛我这不是……”
并非坦诚,单纯就是因为林小言说话又没过脑子。
还好和强大叔对此并不在意,呵呵一笑:“怎么,要来试试吗?”
“小琳说她想先试试。”
林小言这人,有的时候就是蔫坏。彦小琳翻了个白眼:“那我就在你身上试试?”
林小言立马就不说话了。
……
张念齐索性就没下来,赵安诺直接奔着管乐团去了,她似乎会吹黑管,吹得还挺好——记得当年就是因为这个,老妈才揪着“彦小林”去学音乐的。
另一边,徐明心被许仁仁拽着袖子。
“为什么要去这个家政社……”明心满脸的不乐意。
“这是为了培养你的动手能力。”
“你是我妈吗?”
“目前来看,基本上是。”徐仁仁翻了个白眼,说出了某种事实,“什么时候能自己做饭了再说家不家长的事吧。”
“哼,不就是做饭嘛,我随便学学就能……不对!”傻不拉几的徐明心这才察觉到了不算是阴谋的阴谋,“要是真学不就着了你的道,进这个社团啦?”
“是这样的,所以你试试吗?”
“啧,试试就试试!你看不起谁啦!”
……
与此同时,另一边。
“在那边,给你标记上了。”沈悠闭上眼睛,感受着某些事物,“开门。”
穆黎很有默契地在身前凭空勾勒出了几只浮游单元,它们在半空中,成为了一个多边形的顶点,展开了一扇不知通向何处的幽蓝光门。
两人毫不犹豫、相继踏入,恍惚间有无数的彩色光斑闪烁——
随即场景变换,这次是在一处深灰的海面上,四周垂落了蕴着电光的黑云。
“传……”
这一次不用沈悠提醒,穆黎也感知到了属于“世界意志”的痕迹,自己就开了门。
“怪了,祂留下来的‘气味’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放在这里,一点处理都没做,好像就放着让我们追似的……”
沈悠的脑子短暂地上线了。
“那我们怎么办?”穆黎问。
“……接着追吧。如果祂玩什么小伎俩,我就砍一刀。”
沈悠澎湃的魔能把她的脑子重新踹下去了。穆黎于是继续打开了那道充满了科技感的传送门,两人的身影再度消失。
她们穿过熙攘的城区,在一片玉米田旁短暂驻留,在一间充满潮气的地下室掠过,甚至有一瞬间闪到了太空,蓝绿混杂的星球在某个方向出现,好似一颗弹珠。
“感觉很近了,再开一次门——”
穆黎像往常一样展开了浮游单元,让它们彼此之间以某种射线相互链接,从而展开一处空间裂缝。
失败了。
“这……”穆黎有些惊讶——惊讶于自己的传送居然失效了,又有些兴奋——因为这代表着离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已经很近了。
“我来吧。”
沈悠不知从哪里抓出了那把蒲扇,在身前划了一道灿白的刀光,于是那片空间立刻布满了透明的裂纹。
她又在那裂纹上补了一脚,于是空间彻底破碎了。
“走咯。”于是沈悠把蒲扇收了起来,气定神闲地跨了过去。
显示了流体特性的空间渐渐将那片由于极强外力产生的裂缝闭合。
裂缝的另一侧——
是实验中学的操场,一个隐秘的角落,无人注意的角落。
“如果在这个时候断章,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多骗几个收藏了呢?”
那里也搭着一只小凉棚,凉棚下摆着一张桌子,桌子的两腿间挂着一条横幅,上面印着“超自然研究社”的字样。
桌前坐着一名女孩子,黑发、灰眸。乍一眼看上去女孩子很好看,可一旦移开目光,就会让人渐渐忘记她的模样——她的一切就好像高数,能观测、无法理解。
连沈悠也没法规避这种影响。
“‘旁白’……原来你一直在我们身边。”沈悠上前一步,“我来找你问*她们*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