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图书馆里、嘴的……拉手的……我就，买、买五块钱的502，给你们、粘一块儿……（鼻音）喜欢亲，就、就特么的一辈子别——呼……”
“喂喂，言，起床——”
“不行、不行，有人……看着呢，哪怕是、是我的女……女朋友，你直接凑、凑上来，就不太礼帽，会给人带来不……不好的影响。不对，不对，我没有女朋友，怎么会、会有人喜欢我……我这种人，我要跟自己，过……过一辈子……”
“你你你说什么呢！给我起来！要不迟到了小老师训咱俩！”
“对……对！我没女朋友，你究竟是谁？有何居心？看我影分身十字斩——”
被吵醒的小言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环顾着熟悉的房间，花了大概五秒钟来搞明白发生了什么。
“干啥啊，我刚把胶水涂上去。”随后她对小琳抱怨道。
彦小琳翻了个白眼：“别把你幻想出来的女朋友带去人烟稀少的地方亲热了，上学了。”
“啊？我说梦话了？”
“废话。”
“怪了……”
两人的某些方面似乎在不断靠拢。
爸妈还在睡觉，房门闭着。昨天事情的残波还没有过去，两人对吵吵闹闹地拌嘴提不起兴致，刷牙洗脸很安静，应该惊醒不了熟睡的爸妈。
洗漱毕。
买早餐的钱仍然放在了鞋柜上面。也正好是两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小言颇有感慨，可又不知道该感慨什么，只好把那加起来的二十块钱塞进了自己兜里。
开了自行车，骑到街上。古城周边的那几个早餐店并没有宰游客的意图，仅仅是将自己默默地笼在蒸屉升发出的雾霭中，因为当下的时间段古城并无游客。人虽多却不嘈杂，平添几分烟火气。
它活在你身边。
几个快递员打扮的大叔坐在塑料桌椅旁啃着包子，与同样前来吃早饭的、街对面小卖铺，也是快递代收点的老板侃着大山、唠着嗑。网约车司机结束了这美妙的一餐，走向了他的座驾，是一辆不便宜的车——
或许他有一段创业失败的沉痛经历。最终失掉了大部分东西，唯有这辆车，比他的伴侣还忠诚、还努力，与他一并支撑起支离破碎的生活。
林小言想象着——为路人编造履历是她的一大爱好。
不过司机大叔的过往终究与同样忙碌的高中生无关了。穿着亮色校服的孩子们，总是会拎着几只塑料袋，迅速地消失在在晨雾中激起丁达尔效应的日光里。
忙碌之前的宁静。
“真不敢想，再过几年这里变成景区的样子。”林小言跨上自行车，踩上脚蹬，“虽说客观上能促进经济发展吧……可是出于私心，我还是不想有这种改变。”
“在跟我说话的时候你叠什么甲。”小琳叹了口气，“咱们喜欢清静，我又不是不理解。”
小言耸耸肩：“习惯啦……我就是不喜欢被喷。”
“你不是说你曾经是个存在感低下·普普通通·中规中矩的男生嘛？都不会被人注意到谈何被喷。”
“那是你带入我不够多——这是必要的谨慎，这样即使我跟人吵起来，也能全身而退。”
“要是真吵起来了，凭咱俩这烈性子，怕不是早就把什么后路呀筹备呀都忘光了。”
“也有道理？哎等等，别骑车吃东西！”
“我天天这么干，也没吃出病嘛……”小琳不耐烦道。
“天天！？我在前面骑的时候你尽在后面吃了吧？难怪你骑的这么慢，我也没见你在学校吃过饭！”
“额、额，言你听我狡辩——”
少女的拌嘴声，也连带着她们自行车上的背影，成为了这首清晨序曲的一支小节。
——今天的旁白小姐看来有点文青。
……
今天和平常一样，没什么好称道的。
大部分校园时光都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小言又不是玄幻小说的主角，先天事逼、一天一个大事件，连修炼都不用修为就蹭蹭涨。
不管怎么说还自认为普通人的她，所度过的大部分时光也都是普通的。哪怕某位作者被她的经历勾起了兴趣，想为她写一本传记，那它出版或签约后也肯定会被骂水字数。
只是小琳总是无精打采的，眼神空洞地盯着黑板。反倒是林小言在认真听课，她已然将学习作为了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用乱七八糟的知识覆盖大脑，从而抑制自己胡思乱想。
可是这些东西她都会，抑制效果不是很理想。
讲台上小老师讲得正欢。
“咱们生物，讲的就是一个结构与功能相适应嘛，这个结构肯定是要给功能服务的哦——往宏观上说，我可以举这个小肠的例子。小肠多长呀，它的功能是消化和吸收，所以啦……它要是不长，食物就在里面呆不久，这消化吸收自然也就不彻底。”
“那微观层面呢？咱们今天讲的这个细胞膜的结构，它肯定也会和功能相适应的嘛~那它的功能是什么呢？”
“嗯，对咯♫~磷脂双分子层和它上面的各种蛋白实现了选择性控制物质进出的功能哦——其中，这些蛋白的功能也是尤其重要，单凭双分子层可控制不了那么多东西的输入，就像家长单凭没收手机，不可能让咱们不打游戏一样……”
悦耳的音乐声响起的那一刻，对于吃饭的渴望瞬间就打断了小江老师的长篇大论。什么课时进度，花里胡哨的，哪里有咱吃饭重要嘛。
“全体都有，下课！冲锋！”
伟大的江小姐是一位勇猛的将军，她身先士卒，在去食堂这件事上比几乎全校的师生都快。
“小言，走！”
小言也没点头回应，很有默契地跟着这家伙冲出教室。
跑饭是高中不得不品的一环。
“二七，怎么不吃饭？再晚可就要排队啦。”
张念齐=张廿七=二十七，这么多年他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了。
他瞥了一眼身边的赵安诺，没动身，反而神神秘秘地凑了过去：“我怀疑林小言和彦小琳互换身体了。”
“……？细说？”赵安诺的眼神立刻一凝，她甚至都没去质疑这发小说的话——这家伙铁定暗恋林小言，看两眼黑板就要去看一眼小言，没准真能看出门道。
“我看今天，小琳她全程在走神，反倒是小言一直在听课。”
“这么邪乎的吗？”
说起来，身体互换这种事情，似乎总是在青春恋爱喜剧里的男女主身上出现呢……
虽说二七那个坑货所说的事情，无疑是找到点证据就开始瞎猜的结果。不过事关小琳的异常状况，果然还是看看吧。
小琳……诶嘿嘿，小琳……
“你怎么突然笑起来了？我可知道，你这看似完美的表现之下藏着不亚于我的变态。”
“把我和你类比，怕不是言重了。”少女撇撇嘴，“跟我一起去确认她们的状态？”
“也不是不行……对了老诺，人贵自知。”
“你可少阴阳怪气吧。”
真是的，这家伙在其他人面前都老老实实的，偏偏老是在我这里作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