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桐不喜欢这种气氛，这种气氛莫名让人觉得伤感，她是个跳脱的女孩，虽然表面上十分文静，但是内心中其实想的比谁都多，总是爱在心理吐槽，只是不说出来而已。
这种气氛让她感到难受，总是觉得有些记忆在脑海之中，但是却从未出现在过自己的眼前，她能够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任何记忆，或许是因为灵视之眼的天赋，这些记忆从未忘记过。
但是这些莫名的记忆却只有小小的剪影，从未出现在过眸中，口中却在不由自主的说着不属于自己性格的话语。
她认识苏芷吗？
其实是不认识的，她很清楚，从小到大自己的社交圈子她清除的很，根本没有见过和苏芷长得一样的女孩，更别说现在这种场景了。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男孩一样，被女孩所依赖着，友情之上恋人未满，她们都知道但却从未说出口的这种感觉。
可她并没有这种感觉，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更何况她不觉得自己是拉拉。
“散步吗？”苏芷开口说道，打断了她到底思绪，或许是看出了赵梓桐内心之中的纠结，她暂时没有在说出红祸和曾经的魔女协会这种话了。
但是这些事情终究还是让人感到好奇。
“好。”赵梓桐并未拒绝，至少她并没有拒绝的理由。
宴会已经接近尾声了，那些没有喝酒的魔女们只需要随便用一两个清洁魔法就完全能够搞定这里的卫生，方便了不少。
科技没能让人进步，但魔法确实让人变懒了。
晚风微微吹拂，在冷风之下就连酒都醒了不少，原本醉酒的感觉在这一刻莫名消失了不少。
——原初一直存在，终焉还未到来。
到底是一个什么意思。
胸口的魔女之心从一开始的白色水晶已经渐渐开始转变，变成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奇怪形状，但有棱有角的却怪好看的。
“我还记得卡罗尔那孩子。”苏芷说道。
月光洒在苏芷的脸上，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光芒，略微有些耀眼。
“卡罗尔？”赵梓桐有些奇怪的说道。
卡罗尔·贝尔梅德，现在谁都知道这个名字，她让整个安城的魔女们都焦头烂额，几乎毁灭整个安城，虽然现在魔女们的伤亡并不多，但是也足以让人记住她的名字了。
“嗯，我记得红祸之前你和我说过。”苏芷点了点头。
“你说卡罗尔那孩子的性格注定了她不会在这魔女协会之中继续待着，如果某天她叛变的话希望能够放过她一次，你不想让卡琳娜后悔。”她说道。
卡琳娜喜欢卡罗尔，秦以梦其实知道，苏芷也知道，她们一直都知道，但是从未说出口，唯独只有这对姐妹从未意识到对方的心意。
倘若卡罗尔叛变的话，第一个面对的必然是卡琳娜，卡琳娜或许会恨卡罗尔，或许会跟着卡罗尔一起背叛，这都是预料过的结果。
但是选择放过卡罗尔一次，是因为想要让卡琳娜自己看清自己的内心。
她的喜欢，是否让自己想要随着卡罗尔一起奔赴，是否想要离开魔女协会跟着卡罗尔一起。
毕竟曾经就已经预料到了，当魔女协会足够壮大的时候，就不再会是像曾经一样从未有什么等级之分了，现在的魔女协会，会背叛反而成了一个正常情况。
除了安城这个卡琳娜带领的分部之外。
魔女协会的领袖，不是她们这些魔女喜欢的人。
“哪怕她几乎毁了安城？”赵梓桐说道。
“等卡琳娜想明白了再说也不迟。”苏芷点了点头，没有反驳赵梓桐的说法，“拯救世界这种事情是中二病需要做的，我们都是为了复仇而存在的，而不是为了拯救世界。”
赵梓桐双眸微缩，一时间大脑有些宕机，没从苏芷的话语中反应过来。
在小时候的教育之中，魔女一直都是为了拯救世界杀死魔兽所以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她们认为这是她们的责任，但是苏芷所说的话语却让赵梓桐有些难以相信。
苏芷并不像是曾经新闻上所看见的那种十分在乎的样子，她似乎并没有那种想要拯救世界的内心。
“倘若不是因为被魔兽毁了人生，毁了家庭，又有谁会进入魔女协会？谁又会想成为魔女？”苏芷摇了摇头。
她很平静，像是在诉说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所说出来的话语却无比沉重，这件事足以击穿所有人对于魔女的信仰，以及对于魔女的信任。
曾经红祸的事情本身就让民众觉得魔女们是拯救世界的英雄，可是这一件事却直接反驳了这一切的努力。
“我们才是最好的朋友，我们的魔女协会，才是我们的家，现在的魔女协会......”
“——从来都不是。”
她说道。
她不喜欢现在的魔女协会，她能够感受到那些魔女们的恶意，除了安城分部之外。
在她的眼中，可能确实魔女协会不如卡罗尔来的重要，曾经熟知的朋友们都已经离开了，她又怎么可能会选择为了陌生人而去和自己曾经的姐妹们争锋相对呢？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赵梓桐不禁有些好奇，她把自己当成了某个人，和自己诉说着心声，那如果以现在这个身份来问出口，她是否会回答。
“倘若在哪天我和卡罗尔一样进入了虚神教，你会怎么做？”赵梓桐说道。
她其实有些好奇，好奇苏芷的选择，她看不懂苏芷的情绪波动，感觉今晚的苏芷一直很平淡，只能偶尔捕捉到那透露出来的一丝情绪，却也比平时多了一分人气。
“我又怎么会背叛你呢？”苏芷转头看向赵梓桐，微微笑道。
她笑起来很美，就连赵梓桐都不由得为之心动。
月光下，美人扬起笑容，牵着她的手，告诉她自己的心声，告诉她自己那从未放弃过的理想和曾经。
“如果是你的话，不管去哪里，我都会去的。”她坚定的说道，“原初一直存在，终焉还未到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