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过去，维看着还有一段时间就要落下去的太阳，便打起了离开的主意，但碍于身边的梵西，他没有说出来。
“维，你觉着……”
梵西没有说下去，而是把最后的那几个字咽了回去。
“既然不想说，那就放在心里吧。”
维没有强迫梵西说出他的问题，只是用和善的笑容安慰梵西。
“不过，我觉着有些事情还是要说出来的。”
“人是一种有智慧的生命，当然在这个世界中，精灵、魔族或别的种族都一样。”
“当然，说与不说取决于意志与情况。”
他没有补充更多，只是就这样保持最平静的叙述。
梵西听到这里，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维这是一种暗示，一种试图安慰一个人的心理的做法。
“算了吧，人总是要有一个秘密的，至于这个秘密会在心里藏多久，没有人会知道，就算是本人，也不会知道。”
“不过，被逼着说出秘密，可不是一种好的感觉，至少是对我，对你，对大多数人。”
“也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
维没有反驳梵西说出的话，只是简单应付了一句，随后他从背着的包裹中取出了一只圆环。
圆环没有特别之处，只是将它放在阳光下会散发出神圣的光芒，垂老、无力、虚伪，这几个词是维第一时间想到的。
“你觉着，这像什么？”梵西看到这环之后，忽然提出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维反应了数十秒。
“嗯……”维犹豫着说出他的答案。
“自做茧的蚕。”
维的回答让梵西摸不到头脑，他并不知道什么是蚕。
“这个世界有蚕之类的生物吗？”维没有解释蚕为何物，只是又提出了一个与之相关的问题。
“蚕？”
“那是什么？”
“不对，我应该知道那是什么。”
“对，我应该知道。”
梵西自言自语起来，仿佛这段话有什么关键词。
这是一种副作用？人格的持续分裂？
维观察起梵西。
结合之前的两种表现，可以判定那是两种较为柔和的人格，处在外面可以交换的人格，但那第三种没有一个很好的解释，同时这第四种人格……
维想到了什么，他看着手中的环，心中产生了一个合理的想法，或者说是推测。
在基律瑅的初次实地考察中，维见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比如具有冲动倾向的人突然安静下来，安静行为的人变得暴躁，这两个是最浅显的、最容易看出来的变化，而更多的变化是隐形的、难以察觉的，比如微表情的变化、小动作的产生与语调变得不同。
更好的例子就在眼前。
梵西在各种因素下会有不同的表现，这可以理解为人格的切换。
不管是天真的少年、有点阴谋的算计者，都是一种常见的人格，而这两种人格没有太多冲突。
但是，接下来的人格却显得非常突兀。
古灵精怪的少女，神志不清的疯子，这显得过于奇怪。唯一的解释是这是两个特化出来的人格，负责两个相反又近似的情感宣泄。
“那你觉着这个环，像什么？”
维看着逐渐落下的太阳，反问他。
“像什么？”
“圆圆的脑袋？”
“切口的截面？”
“还是红色的碎块组成的？”
“不对……这就是个普通的圆，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看起来很刺眼。”
“像是神！”
梵西的反应很特别。
癫狂、理智与朝拜，这三种奇妙的情感共同组成了这样一个人格。
罢了，还是收起来吧。
维心里说着，一边收起了这个圆环。
夜幕降临，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此时艾莉已经在他的房间等了很久。
“心情不好吗？”
看到维回来之后，艾莉象征的询问了一句。
她能猜到，维今天必然不顺，就像她第一次参加陌生的聚会一样。
“喝点甜的吧，这会让人心情好一点。你不是很喜欢吗？”
说着，艾莉递出一杯浅褐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
维没有接过杯子，他试着问了一句。
“你猜，你觉着我会坑你吗？”
听着艾莉的用词，维突然想笑。
先不论艾莉是否对他有爱恋之情，就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所谓的“傲娇”，不过，更多的是傲。
接过杯子，维品了一小口，不出所料，很苦，像极了正宗咖啡，不过他没有喝过。
“新做的？”
维举着杯子，问道。
他没有完全说完他的话。
本来他要说的是“刚调出来的东西就敢直接用”，但这话太直接了，说出来对二人的关系不会产生任何的正面影响，只会有负面的。
“自己猜。”
艾莉没好气的侧过头，愈来愈像一个正统的傲娇。
对此情况，维只能干笑，走到床前坐下。
“你认为，他们口中的神明会是什么样呢？”
维没有隐瞒什么，直接进入主题。
“口中的神明，亵渎神的存在，但又不能完全否定。”
“因为我们口中的神，是否为神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因为我们的一厢情愿，而去消灭一个不合的人或组织，那只能说明。”
艾莉表情严肃，没有任何的嬉笑之意。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分得清楚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真正的正义。
“有害。”
维接上了这个单词，他清楚在这个世界中，只有认同神的存在才会获得生存的权力，甚至获得一定的力量。
“对，和我说说吧，他们的神是什么样子的。”
艾莉说完，便等待维的故事，维没有拖沓太久，叙述完了这段简单的游历。
听完故事，艾莉的脸上的严肃更多了几分，她意识到了，他们信仰的神，会是一种怎样的存在，但这件事还不到时候上报。
“这事……”
“放心，在不知道真正面目之前，我不会做出任何鲁莽的决定。”
维抢过了说话的先后权。
他很清楚，基律瑅的神明绝对不是什么好的神明，但是祂似乎以前做过一些好事，这和祂的形象……
维下意识的张口，但没吐出任何音节，顿时他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可又是什么事情哪，维完全说不上来。
“这是……魔力的警告。”
艾莉冷静地说出维将要面临的事情。
“让心静下来，不要去想这件事，任何相关的。”
“情况好了一些之后，我会向你解释的。”
艾莉一边说着，一边在手中凝出一朵冰蓝色的花。
这朵花像极了维曾见过的普罗维，但他却知道这是普罗维的变种，霜普罗维。这是一种用来镇压魔力暴动的植物，在一般情况下，不可能用魔力凝出。
“好。”
维没有多说话，接过霜普罗维，放在手心进行吸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