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也白问，景辰当然不可能没有兴趣。
“要要要！”景辰大喜过望，跳了起来，原本那种贤者模式一般的状态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给啥要啥！”
银发少女斜睨着他：“刚才是谁说命里无时莫强求的？”
景辰不以为意，腆着脸皮道：“这不是命里有嘛，那既然有，当然削尖脑袋也要搞到手了咯。”
银发少女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小声叹道：“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景辰没听清她说的话：“你说啥了吗？”
银发少女“哼”了一声：“我说你是个坏家伙。好啦不废话了，你给我屏气凝神，我来传你妙法。”
景辰便摆了个五心朝天的标准修炼知识，闭上眼睛。
银发少女玉手伸出，其中有神光流转，三千大道仿佛尽在其中，朝着景辰的眉间缓缓地推了过去，与此同时，景辰能够明显感觉到识海之中出现的变化，那是一捧书卷，材质奇异，光泽明润，卷身书有《大道录：源流》字样。
景辰心头顿时涌起敬仰之感，眼神被其吸引，再也难以移开。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触摸大道录，却径直穿了过去。
“咦？”
下一刻，大道录的形状突然破碎，化作无数道流光，飞舞、散射、洒落，终于化作一场光之雪，弥漫在景辰的识海各处。
于是两者合二为一，景辰心中自然而然便浮现了大道录的内容——
居然什么都没有，空无一物。
什么？景辰心头剧颤。
片刻后，景辰愁眉满目地缓缓睁开双眼，有些迟疑地看了银发少女一眼：“你传我的这本大道录，感觉上确实很有门道，就是不知为何我没法调阅其中内容。”
银发少女面色如常：“那是当然的，因为里面本来就没有任何可供阅览的文字。”
景辰面色更加困惑。
银发少女解释道：“天下修士创制法门，以书卷形式记录，为的是记载传承。档次低的，会以文字符号记录，档次高的，以灵力作墨，神识化笔，但也逃不出‘记录’的窠臼，时变世易，人心万般，道亦更替万化，殊不知大道无形、常道难状……”
景辰打断吟唱：“说人话。”
银发少女一副想哭的模样，委屈巴巴道：“无字天书。”
“原来如此。”景辰无语，“早这么说不就懂了，你这家伙化简为繁有一手的。”
银发少女叉腰，正色道：“说难懂的句子装杯是高手的刚需，要不然怎么显得我很厉害？”
“得了吧，从你出猫猫拳帮我按摩魂体肌肉的那一刻起，你在我这里就已经没有逼格可言了。”景辰活动了一下意识身体，感觉没什么变化，“所以呢？吸收了这本无字天书，对我有啥好处？”
银发少女绷着脸答道：“你这辈子都别想突破炼气境了。”
景辰：“……”
“呜咿——！快住手！我可以解释！”
景辰姑且停止用指节去钻银发少女的太阳穴：“你最好是可以解释，不然我真要考虑是不是得想办法把你这破丹灵给炼化了！”
银发少女揉着太阳穴，可怜巴巴道：“我、我们出去说。”
景辰点了点头，便将意识抽离了废丹，返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其实根本不需要那丹灵开口，意识刚一回归，景辰便立刻感觉到了《大道录》的妙用。
神识方面，多了一丝天道仙意，在精神力对决方面，有着相当显著的加成。
根骨方面，全方位提升，简而言之就是更耐揍了，持久力也更强了。
但这些都只是些添头，最关键也最明显的变化，是在紫府气海之内——
“瓶颈”消失了。
通常来说，无论何种修炼，都会遵循某种客观的发展规律，灵气修仙一脉，最常见也最通用的体系便是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一系，变化以灵气为基，本质是灵力的存在形式愈发凝结，能量密度越来越高。
就如蓝星上金刚石与石墨的关系一般，本质上可以说是同一种东西，但想要将石墨转化成金刚石，不仅需要量的积累，还要满足相当苛刻的条件。
这个条件，就是“瓶颈”，也即是修仙者口中所谓的“大境界关卡”。
景辰有一种预感，无论自己如何积累灵气，此后都不会有任何阻滞，换言之，这个“瓶颈”，对他来说已经不复存在了。
于是大喜过望：“卧槽！流掰！”
“哼哼，我没骗你吧？”废丹钻出景辰的口袋，悬浮空中，脑海中自然浮现银发少女的清脆声音，“你小子运气不错，在你之前，还从未有人修炼过《大道录》。此法没有任何修炼条件或限制，突出的就是一个大道至简，随心所欲。我现在再传你几个配套的基础攻击法术，有了这些，你之后再遇上敌人就不至于只能甩那根破绳子了。”
景辰诚心谢道：“的确是帮我解决了一桩心头大患，没想到你这白毛丹还是有点真材实料的。”
“什么白毛丹！”景辰脑海里炸开银发少女的叫骂声，“你这死没良心的人类，我这么帮你，你还给我取这种难听的绰号！”
景辰耸了耸肩，无奈苦笑：“我这不是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嘛，不如你现在告诉我？”
不知为何，银发少女陷入了沉默。
“白毛丹？”
“……都说了别这么叫我。这样吧，以后私底下，你可以叫我昭昭。”
天道昭昭，人可欺，天不可欺；因果历然，天地无欺。
“挺好听的名字。”景辰也没多想，笑道，“有什么寓意吗？”
“木有。”
“好吧。”景辰笑了笑，面色忽然变得认真：“那么昭昭，说说吧，你都这么帮我了，需要我怎么报答你？”
昭昭倒也坦诚：“就喜欢跟你这种实诚的人打交道。我想要的倒也简单，只需你以后帮我炼丹就行。”
“这个你还真是找对人了。”景辰自信地苍蝇搓手手，“炼什么丹？”
“随便什么，只要是此世丹药即可，我需借其解析法则，数往知来，重铸吾之恢宏大道。”
“重铸……大道？”景辰忽然心生警惕，“你也想重铸天道？那你不该去收集天道残片吗？天道盟、乾坤会、慈母教还有王朝一天到晚抢那玩意，狗脑子都快争出来了。”
昭昭似是不屑地说道：“庸人愚钝，痴人盲目，怎么连你也这么不开窍？所谓天道残片，不过是天道残躯罢了。就和人一样，一个人死了被分成十几二十块，你就是全部集齐了又有什么用？那人就能活过来了？”
“有道理……”景辰沉吟，这观点与绝天的说法完全相悖，也不知孰对孰错，或者……谁在说谎？
他摇了摇头，忽然笑道：“这么说来，那天道也是挺倒霉的。”
昭昭语气明显顿了一下：“怎么说？”
景辰玩笑道：“你想啊，天道死都死了，尸体还要被大卸八块，给全天下人当成宝物似的抢过来抢过去，说不定某些人还会拿天道残片干什么奇怪的事情，这么R18G的情节连我都看不下去，噫……被河坝玩法吓晕。”
昭昭：“……我改主意了。”
景辰：“嗯？”
昭昭暴跳如雷，废丹到处乱窜：“你给我去找天道残片！找到以后立刻马上销毁！连一点灰都不要留下！”
……
当晚，景辰就像个刚刚收到新买的高配水冷机的大学森一样，一刻不停地折腾了整整一宿。
翌日卯初时分，天还蒙蒙亮，柳安安提着剑出门，准备找个空旷的地点进行惯常的晨练，结果才刚一推开门，就看见景辰正在搓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
柳安安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于是景辰先打了声招呼，炫耀似地大声道：“柳剑仙！你看我这火球整得怎么样？”
“……还不如刚学会火球术的稚童。”柳安安无语扶额，先是长叹了一口气，随后用单手就搓了一个比西瓜还大的火球出来。
景辰目瞪口呆，手里的火球“噗”的一下熄灭了，发出了放屁似的声音。
柳安安得意扬扬地收回火球，眼神鄙视：“我六岁的时候就学会所有通用五行术法了，你这点微末本领，也好意思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景辰备受打击，一下子热情全无，垂头丧气道：“唉……亏我还觉得自己一晚上能练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看来，人还是不能太自信。”
柳安安秀眉不动声色地挑了一挑。
她当然不会说，哪怕天才如她，当年学火球术也花了两三个月，能够搓出来的也不过是一撮火星子罢了。
你这拳头大的火球，一晚上练出来的？
骗谁呢？真当本小姐好糊弄的不成？
柳安安面色古怪地看了景辰半晌，忽然问：“你这术法……是绝天教你的？”
景辰当然不会说出昭昭的事情，一脸诚恳道：“是啊是啊，不知怎么回事，他昨天晚上托梦给我，随便教了我几招。”
“哦，这样……”柳安安玉手搭在剑柄上，食指有规律地敲击了几下，像是在思考什么，片刻后，忽然说：“那不如……我们练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