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从朋友家回自家的卧铺上写的。路程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也要亮了,只是觉得该写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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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的感觉并不好
大学前的假期的末尾,曾经想过的事情,临时起意的事情都已经去做或者放弃,似乎没有更多事情可做了。亦或者说,这个被当作一个重要分野的假期已经结束了
剩下的是一无所有的日常
几乎是真正的一无所有。没有要去做的工作,于是也没有了被称之为休息的时刻;没有任何的摄入,自然也没有任何可以输出的新的东西;没有仪式去区分日子,就只剩下了无尽的日常。我没有看过凉宫春日的忧郁。更准确地来说只看过一集,在我似乎快要失去对动漫的所有兴趣时看的。不过想必正在受着八月的沉闷的我也是不可能会共情那漫无止尽的八月的
日常确实不是为我所喜欢的。终日练琴,与别人说些什么,不知为何感觉不到饿与冷热于是近乎不吃饭也不开空调或电扇,在一些随机的时刻幻想着一些未来并不可能出现的场景,在想象中去作不可能会做出的回答或者应对,最终实在没有事情做(一般这种情况会出现在下午,虽然起床就已经中午了)就去洗澡,在洗澡时一边辱骂卑劣的自己一边寻找合适的配菜,在四十分钟后离开浴室,大部分时间是找配菜花掉的。直到某一天忽然发现日期前进了几天,坐在床上抱着我起名叫蕾梅黛丝的吉他感到懊恼
对于认为二十岁是一个极其关键的节点的十八岁学生来说,这样的生活或许都是比较难以忍受的
于是,或许是从这时候开始,亦或者在曾经就有过但被我以其他的方式理解,周期性的体验出现了。简单来说,在一段时间之后会有一天或者两天变得极度敏感,任何小事都会触动可能早就被恶劣浸透的令人作呕的意识,变成想要消失的想法。这当然不是想要自杀。并没有任何办法可以不感到痛苦地死。我也并不想死。彰显在行为上,就是沉默
就像是在一个没有通风的如同热带雨季的土壤一般湿热的房间,角落里并不起眼的黑霉菌散发出的微不足道的孢子逐渐充斥整个屋子,填满人的全部,让人的肺连同皮肤一起溃烂,生长出真菌继续扩散腐烂的气息
就像我借口发烧没有去高中毕业典礼,在毕业照原片里队伍的边缘留下一个恶心的空缺
就像过去我已经记不清的推脱的事情,或者未来应当可以预料到的逃避的事情
或许,这从幼儿园开始就已经展露了征兆。不能理解老师和同学在最后一天流下的眼泪的我,到现在似乎也没有为除了挨打之外的事流下什么眼泪。就像外公的葬礼
记忆中其实有一次,在很小的时候,一个我并记不清的梦醒来后流泪了。想必就算不是嚎啕大哭也发出了点声音的。在记忆中,我如同旁观者,看着躺在床上哭泣的自己,和在旁边关切而不明所以的父亲。他说:在梦里谁欺负你了,爸爸帮你去揍他
每当沉默的时候,我总会试图寻找沉默的源头,就好像要找到角落里的黑霉菌一样。虽然黑霉菌能够繁殖的时候,房间的闭塞,湿热才是真正要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