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的创业朋友曾经说，你这性格，肯定不适合做领导。
那是疫情还没有来临的时候，创业公司一片欣欣向荣，当时她的朋友拍着她的肩膀，说老苏啊，你什么都好，就是对身边的人心太软，没有领导心态。
哪有下属做错了事，领导说“没事，都哥们儿”的。
苏诺自己也承认这一点，她其实很憧憬那些电影里的冷面老大，各种杀伐果断，冷静抉择，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就能不怒自威，轻易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
“很帅气啊……”
“哈？什么叫很帅气，等等，”苏小诺忽然发现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夹着腿？”
苏诺连忙迈开脚步，开口招呼赵蓉：“小赵，咱们走吧。”
为了转移话题，甚至用上了最不习惯的称呼。
“好嘞！”
来到另一间小办公室里，知道苏诺中午之前要回家，赵蓉便不再拖沓，跟她简单讲了这次实习生的内容。
“看起来好像要做点什么，实际上确实只需要做点什么就行，不用非得做出什么。”
一句比较绕口令的话，但曾经身为社畜的苏诺还是听懂了，以及这个“抽奖项目”的本质。
“即便如此，找其他人应该更合适吧，”少女依然心有推脱，“我肯定无法全身心投入其中。”
她忙着照顾林家姐妹呢，什么安排食宿啦，什么陪玩运动啊，还要应付父母。
“但是你肯定不会被收买，这很重要，”赵蓉往刚才那个办公室的方向示意，“今天那几个被叫进去的人，就是二五仔。”
“……”
最后苏诺还是答应下来，因为赵蓉说的工作内容太自由了，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组个团队，随便制作一点作品，发到网上去就行。
一出来苏小诺就眼泪汪汪地说：“苏诺，你别当福利姬好不好。”
苏诺满头黑线：“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
“可是你当初来的第一天就说过这种设想。”
“那叫擦边，不是福利姬。一个能通过正经平台，另一个不能，这区别很大……而且我也不擦边。”
听到这话，苏小诺才收起泪水，眨巴着眼睛看向她：“那你要做什么？”
“不知道，看着办，但首先得找人。”
苏诺走进电梯，看着上面的数字一点一点往下降，不禁又想起十年前的峥嵘岁月。
好吧，其实也没有多么峥嵘，只不过是几个因为兴趣爱好聚集到一起的大学生，由于老师说必须要做点什么，于是捣鼓了点有趣的东西。那时候，他们甚至不知道这种行为叫自媒体，只知道一起做东西很快乐。
“我要来，”苏小诺立刻说道，“我要做你的第一副手！”
“你都这样了，还怎么当副手？”
“怎么不行，创作要用脑子，刚好我现在最擅长的就是这个。”
真的吗。
苏诺很想说你的创意不一定能帮上忙，因为正规平台不让打胶，想了想还是算了，说了句“行吧”。
哄小萌妹只需要两个字，性价比挺高的。
苏小诺倒是兴奋起来了，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和苏诺一起孕育作品的画面，不禁为团队打算起来：“除了咱们俩，你还打算找谁？”
苏诺觉得这个问题很有意思，因为对她来说，可以把问题转化成另一个更简单的——她能找谁？
“回去再考虑吧。”
市区道路繁忙，不方便打车，赵蓉表示开车送她回去，两人一起出了电梯，路过最开始那个大休息间，看见同学们还在里边等着。
“赵经理~”李老师站在门口喊住赵蓉，“请问一下，考核的人来了吗？”
正在走路的赵蓉微微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有点事忘记了。
“稍等，正在安排了，今天刚好公司里在开会，相关的人还在办公室没出来。”她说。
苏小诺：“满嘴谎言，这就是个骗子公司，你赶紧走吧，不要再来了。”
“这是成年人的说法，是很正常的外交辞令，”苏诺这样回应，“你工作了就见得多了。”
苏小诺冷哼一声：“我看你就是舍不得林璎珞的黑丝美腿，还有她穿包臀裙的大辟谷！”
“……”
苏诺发现坏了，自己被苏小诺说到哑口无言的次数越来越多。
果然，最了解自我的不一定是肚子里的蛔虫，也有可能是脑子里的小萌妹。
现实里，赵蓉也觉得这样有点太敷衍了，于是想了想，拿出手机：“这样吧，李老师，我给你发个网址，你转发给同学们，填一下上面的信息，先登记一下。”
“好的。”
李老师很快照作，其他同学也纷纷拿出手机，点进登记表。
这时，文燕稍微走上前一点，面带微笑：“你好赵经理，请问苏诺同学是怎么通过的呢，我想向她学习一下。”
她这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装得还挺像，可惜进了社会被成年人一眼看穿，赵蓉只是随口回了句：“苏小姐自有过人之处，是我司需要的人才。”
苏诺拿出手机点了几下，走到文燕面前，故作苦恼地说：“哎，我都忘了我已经过关，不用填了，但还是填上去了。”
听到这话，文燕当即伸直了脖子，从旁边偷偷看过来，只见手机屏幕的登记表上，在优点那一栏只有两个字——
【胸大】
“怎……怎么可能？”
苏诺收回手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笑着扬长而去，只留下文燕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为什么，难道是真的吗，不然为什么一进来什么都没做，只是被多看了几眼就通过了。可是，不是说大公司只看能力的么？
文燕不知道她说得是不是真的，只知道自己今晚可能睡不着了。
“好好好！爽！”苏小诺心情大快，“就该给她点颜色看看！”
过去三年，经常被这货找茬，各种道德绑架、荣誉绑架、责任绑架，如今大仇得报，感觉自己的人生又圆满了一部分。
小萌妹不禁再度感叹：“苏诺你真好，要是不花心就更好了。”
苏诺哭笑不得：“我要是不花心……咳咳，我是说，要是没有大姐姐，今天也教训不了她啊？”
“你可以虚情假意，当一个没有感情的挨透机器。”
“我拒绝。”
过了一会儿，赵蓉跟着出来了，开车将苏诺送回林璎珞的家。
“太太慢走，有什么需要直接发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