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尔大人，波恩领有回应了。”
终于来了么，这考虑的有够久的。
“信呢？”
说是有回音了，但没看到巴特手上拿着信件。
“是泽斯辅佐官亲自前来商谈，现在他正在会客室。”
“让他进来吧。”
没想到亲自来了，看得出他很重视这件事情，能亲身前往不久前还是敌营的地方，对方也算得上是有胆有识了。
巴特出去后一会，一个绷着脸的魔族推开门走了进来，穿着的衣服上缝有波恩领的标记。
“初次见面，男爵大人，我是波恩领公务厅首席辅佐官泽斯，看了您的来信之后决定亲自前来确定您的真意。”
“不用太拘束，我不喜欢别人带着猜忌和我说话，有什么尽管问，我答应你，只要是我能回答的，绝不会敷衍了事。”
对方既然亲自前来，已经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那么我也要拿出相应的态度才行。
“根据您在信中所说，奈尔领和波恩领如果能达成贸易契约，您每年将向公爵家支付相当于贸易利润三成的金额，请问您是认真的吗？”
一上来就直奔重点，不愧是老练的辅佐官。
“是的，这只是让步条件之一。我应该还有写，如果波恩领愿意摒弃前嫌，对奈尔领开放整个领地的贸易，那么奈尔领愿意帮助波恩领修建一个永久性的港口。费用的话，我出七成，你们只要拿出三成就好。”
“但是您要求在港口卸货的奈尔领商船免除交易税。”
“为期五年而已。”
我能感觉到泽斯语气里带着试探的气味，他并没有放下防备。这也当然，毕竟半年前，我刚刚把波恩领的军队打的七零八落，还挖走了他们的将军。
“那么我有一件事要确认，奈尔领每年能实现多少贸易量？据我所知，往年即使算上矿石贸易，您的收入依然不及公爵的十分之一。”
这明显是在跟我装傻，虽然这个时代的信息传播速度十分低下，但是奈尔领开始往外输送划时代的商品这件事情已经开始一个多月，两大商会早就把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国，波恩领不可能没有收听到风声，他现在人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据。
“泽斯先生，难不成你觉得我没办法满足你们的胃口？”
“不，想必您也知道，公爵本人绝不可能同意这件事情。劳恩少爷虽然耳根子软，但这样的大事也绝不敢违抗公爵的意思。您没有把信直接送到公爵手上，而是寄给我，无非就是希望我能背地里帮您把这件事情办成，不是么？”
泽斯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有时候合作对象太过聪明，也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一半，支付给公爵家的钱，我会划一半给波恩领公务厅，具体怎么操作你自己想办法，足够了吧？”
“明白了，我会尽力向公爵进言，为波恩领和奈尔领的友好关系而努力。”
“嗯，我会好好期待的。”
泽斯离开后，我松了口气，把椅子转了个方向面对窗口。夏天的阳光毫无顾忌的打在窗帘上，透过布料的点点光斑在我身上摇曳。
说服公爵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大概就是让原本就卧床不起的公爵永远长眠。
明明站在战场上斩杀敌人的时候内心毫无波澜，背地里做这些阴险的事情时却按耐不住厌烦的情绪。人心这种东西还真是奇妙，就算长在自己身上，也完全不能用理性去解释。
说来马上就是收获祭典了，今年应该会比去年还热闹，还有格兰特和伏的婚礼要准备，不知道裁缝店的老板帮我把东西做好了没。
去洗个澡吧，转换下心情。
-----分割线-----
走出泰尔男爵的领主馆，和老管家道别之后，泽斯不忘习惯性的观察一通周围。
门口有两个站岗的亲卫队，看起来很武装单薄，没穿铠甲，甚至连像样的刀剑都没拿，但背后黑色套子里的长筒，恐怕那就是奈尔领的新武器。
院子里还耸立着一座不知道什么用途的铁塔，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大概又是什么划时代的发明。
不光是这些，在来这里的途中，泽斯遇到过不少木头制造的马车。不对，只有车，没有马，而且跑的比有马的更快更稳，力气也更大。
据说这种车辆在这里每天可以生产好几台，而且产量还在慢慢增加。这简直颠覆了力量的平衡，要知道波恩领养出一匹合格的马匹至少需要三年！恐怕要不了多少年马匹就会被这些木头们完全代替。波恩领也想办法从王都入手了不少奈尔领出产的珍奇玩意，那些东西已经成为了上流人士们的身份象征。
可以的话，真心希望奈尔领能好好的遵守协议。虽然暂时只有五年，但泽斯相信，五年之后可能就轮不到波恩领去拒绝奈尔领的贸易了。不趁现在赶紧跟上这股潮流，就会变成时代的弃儿。
趁着现在还有一些筹码，泽斯甚至希望能把砂糖产业也开放给奈尔领，依托两大商会赚取最后一波利润。这个泰尔男爵连威力巨大的武器都能成批成批的造出来，难道还产不出糖么，只不过是没有这么做的欲望而已。
芬恩公爵的能力和野心绝对不弱，自己也是看中这一点才在波恩领担任辅佐官的。权力的味道有多好相信尝试过的人都知道，要轻易放弃谈何容易。公爵败就败在沉迷其中看不清未来，只顾抓着自己手里的，不愿意去和人分享。
无论是谁，只要能保住自己手里的权力就好，泽斯是这么打算的。公爵的命估计是保不住了，但泰尔并没有连劳恩少爷的小命也拿走。由此可以看出，这个泰尔即使要坐到你头上，也不会把你逼到绝路，那就有合作的价值。
而且自己的利益已经得到了保证，分给公务厅的款项，即使自己只能悄悄入手一部分，也是足够巨大的数额。
领主馆外，泽斯的下属正牵着马等着他。
“回去了。”
“我们不是才刚到吗？泽斯大人？已经谈妥了？”
“谈妥了，不如说来到这里之前我们就没有选择，现在的条件足够优厚了。回去的路上顺路帮我买些对魔兽用的毒药，公爵休养的府邸里似乎有些流串的魔兽在作乱。”
“呃...是，属下会去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