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辰！
“次时代的王牌”！
我早该认出他的！
牟穆暗自心惊。
如今的炎国，足球实力已经是世界前列，对未来足球运动员的培养也是体育发展项目的重中之重，对足球运动员的培养已经渗透到了各学段校园教育中，也因此安排了不同学段的校级联赛。
校级联赛的专业水平与职业联赛别无二致，而校级联赛中的佼佼者，更是有机会在毕业之前获得职业联赛球队的直邀资格、和青训球员一起，成为职业联赛球队的重点培养对象！
这批被视为职业联赛球队重点培养对象、未来炎国国家队的预备队的球员，被追捧地称为“次时代的王牌”！
上一批“次时代的王牌”共有6人，其中有3人都来自高中校级联赛全国联赛的二连冠球队，那支被评价为“如燎日过境般摧毁对手”、“拥有无法阻止的前锋群”的千阳高中足球队。
而禹辰，正是那支千阳高中足球队中，光芒最为耀眼的一人！
脑中回想着这一切的牟穆，感到口干舌燥。
自己所在的高峰高中，高三那年成功拿下了北丰区的地区冠军，也因此晋级了全国联赛。
大伙士气高昂地，发誓要在最后一年，一起为高峰高中取得一个好名次，最起码要进入半决赛。
但随后在十六进八的淘汰赛里，高峰高中被来自南方的地区冠军，千阳高中，灌了个4：0！
4个球都是上半场进的，这个终场比分还是千阳高中手下留情的结果！
纵是如此，高峰高中仍然是以同赛段的最大分差，耻辱性地从全国联赛淘汰！
那场比赛，千阳高中的10号球员如同无法捕捉身影的恶魔，10分钟内交出两射一传，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摧毁了高峰高中。
那个10号球员，正是此时此刻，在牟穆身前颠球的禹辰。
那场比赛开始之前的热身时间，他也如此刻一般，无比松弛地颠球练习。
“牟穆，考虑得如何？还没想好吗？”禹辰的声音把牟穆的思绪拉了回来。
“——你说要我和你一起练球？”回过神来，牟穆顿了顿才开口道，“为什么，我给你提供不了任何帮助。”
“你当然可以，我对着空荡荡的球门已经练够了。”禹辰脚尖勾起，将球颠向牟穆的方向。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只有射进有守门员把守的球门，射门的人才有成就感’。”
“那句话的意思也不是那个意思吧......”牟穆有些无语，“我合理怀疑你在开车。”
“诶，但道理没错，要是踢空门踢习惯了，正式比赛看见有守门员在，会心慌的。”禹辰朝牟穆伸出手，“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吧，牟穆。”
“你指什么是一样的。”牟穆回握上去。
“——要是不在球门前扑出谁踢过来的足球，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禹辰目光灼灼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牟穆，个子稍微矮一点的他抬着头，视线却比牟穆更有气势。
“把那些嚣张狂妄目中无人的前锋全力踢出的射门用自己的双手挡下来，才会感到满足和爽快，不是吗？”
牟穆眼色微动，但没有别的反应。
“你毕业以后，我们第二年就没有在全国联赛看到高峰高中的名字了，说来也是必然，你肯定就是高峰不可替代的一员。因为能化解千阳三次绝对得分机会的守门员，那一年全国只有你一个，牟穆。”
“一个好的门将等于半支球队，所以高峰失去你以后才会一蹶不振吧。”
“真是可惜。”
牟穆神色黯然。
确如禹辰所说，自己从高峰毕业已有两年，这两年高峰都没有晋级全国联赛，连地区联赛的决赛圈都进不去。
自己何尝不恨，恨千阳让自己和队友的梦想毁于一旦。
但那是实力不济，怨不得别人。
高峰没能再有突破的机会，那也不是后辈们的问题，是最有机会的自己，实力不足以支撑巅峰时期的高峰更进一步。
......但自己好像也就到此为止了。
来到明澄大学，发现校队内幕，愤而不平离队，随后蹉跎岁月。
这已经是在明澄的第二个年头了。
也是自己没有在球门前扑出别人射门的第二个年头了。
即使久违地品尝到被进球的滋味，那也只能说明自己确实能力不足，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进球，被震慑，被那股发自心底的刺痛拷问。
“你甘心吗，牟穆？”见牟穆沉默不语，禹辰突然提高了声音。
“？你什么意思？”牟穆一愣。
“再也踢不了比赛，你甘心吗？！”
“再也不能在球门前挡住对方前锋的射门，为自己的球队做出贡献，你甘心吗？！”
“再也没机会以门将身份站上领奖台，你甘心吗？！”
“最重要的是，牟穆。”
“再也没机会拿冠军，你甘心吗？！！”
一连串提问，让牟穆几乎退了一步。
“——就算你这么说，就算我不甘心，又能怎样！？”缓过神来，牟穆一步上前抓住禹辰的衣领，“我早就从高峰毕业了，就算他们以后再有什么冠军，有什么锦标，那也和我没关系了！！”
“如果不是你们千阳，高峰何至于被全国的校队和球迷笑话，最后落得个一蹶不振，两年没缓过劲来！”
“你确实毕业了，但现在不是在明澄吗，不能为明澄踢球夺冠吗？”禹辰仿佛没事人一样，镇静地开口。
“在明澄踢球？？明澄的校队乌烟瘴气，副队长一手遮天，他爹还是校长的儿子，你能拿他怎么办？我又能拿他怎么办？？！”
牟穆言至此处，比之前更加激动。
“啊，我懂了，原来如此，你他娘的也是那家伙的狗？你来游说我回校队的是吗？你们那个趋炎附势的小门将呢？捧你们副队长的臭脚没捧舒服，被开除了是吧？！嗯？！”
沉默。
整个第二球场除了他俩再无别人，牟穆只能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禹辰完全没有反击或者害怕的意思，镇定自若地看着瞪着眼睛的牟穆。
过了半晌，牟穆才不自觉地松开了紧紧攥着的手。
“抱歉。我太激动了。”
牟穆冷静下来后，第一时间给禹辰道了歉。
“啊，没事儿牟穆，确实说到底高峰在最巅峰的时候没有更进一步，直接原因是我们千阳，是我禹辰，这个否认不了。”
禹辰整理了一下领口，安抚牟穆两句，随后话锋一转。
“我说给明澄踢球，不是回11人制的明澄校队踢球，”他看着别过脸去有些羞愧的牟穆，自顾自说道。
“牟穆，我们报名参加五人制地区联赛吧。你不是说整个铭石区只有明澄没有报名吗？”
听到这段话，牟穆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他看向禹辰，后者自信地笑着。
“11个人我或许凑不齐，但我俩一起再找3个人，地区冠军加全国冠军带3个路人的队伍、去拿个五人制的地区冠军什么的，平均下来看，还是很容易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