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两颗恒星把天空照得昏黄。
路过冒险者公会的时候，便顺便花了些钱，检测自己的魔法天赋。
虽然柜台上的姐姐们一直安慰，说着，魔法天赋只是上天给的评判，只要努力肯定会有成果之类的话语。
可大大的F字样，却还是深深烙印在纸上，与一位瘸腿小姑娘的心中。
F是最低的等级。
也就说明，于出生的那刻，便表示，自己在魔法上，没有太多的天分。
而且，从现在这个年纪，才刚接触魔法来看，也早就落后别人不知道多少年。
追是很难追上的，更别说，能有什么成就。
我不是刻苦勤奋的人，比不过那些真正努力的贵族们。
现在又发现，自己只是个庸才……就只能默默低下头，在心中郁闷。
或许真的，不应该学习魔法。
去学一学别的东西，可能会更有成就。
然而，却总有一口气，在心中。
凭什么，人的天赋生来就注定？
又凭什么，没资源的人，一辈子都必须是下等人？
有了这股怒气之后，背书时的声音，也都越发大了些。
但魔法，却还是无法释放。
甚至连魔力是什么，都感受不到！
就连书中内容，也写得很是含糊。
好像，教科书也没有完全弄懂，魔力，具体是什么。
或许，咱们普通人族的教科书，真的有防自学机制吧。
夜晚，星辰满天，我又继续向白月姐姐询问关于魔法的事。
「最低级的魔力控制是体内控制，你可以不断刺激思维来让脑袋中噼里啪啦起来，从而使魔力变成其它物质，最后从手掌的毛孔排出体外。高级的，就是用这种噼里啪啦，来攻击空气中的氧，氮，二氧化碳，水蒸气，灰尘之类的，使其发生核聚变。低级的，就是直接用体内的魔力，互相碰撞，形成各种元素。」
白月姐是天才，拥有着普通人无法企及的A级魔法天赋。
我不懂，魔力到底是什么东西，她则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无法控制体内魔力。
我们于火光下，研究到大半夜，她都没说清楚，魔力到底是什么。
很久，很久之后才明白，魔力仅仅只是生物电与体内能转化的一系列变化罢了。
有些人可以很轻易用生物电让周围的氧，氮，二氧化碳，核聚变成其它物质。
更有些厉害的魔法师，能轻易让重金属核裂变。
但大部分的人，则穷极一生，也摸不到魔法的门槛，甚至没办法用生物电攻击体内细胞等物质，使其发生哪怕一点的改变。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那种，连最低级的生活魔法，都释放不出。
这就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差距，一步之差，就是天地之间。
电、火、光、风是最简单的魔法，现在却是困住自己的第一步。
看着我难受的样子，白月姐姐却从自己脖子上的黑口袋中，掏出几瓶奇怪的药水出来。
「感受不到电流，就多喝这个！这些药水，能拓宽你的神经，并使其紊乱，更能加快你体内的传输速度，让你体内产生噼里啪啦的感觉！如果不知道电是什么，就不停用毛衣去擦头发，然后看看电是什么，电是很容易学习的了。」
白月姐总是在晚上睡不着，所以哪怕现在是深夜，也依然在教我魔力控制。
药水很管用，喝下后，体内就像毛衣一样，不断涌现出噼里啪啦的电流感。
体内电流乱跑，很疼，很难受，特别是脑袋与肚子，像是要被电穿烧焦一般难受。
一瓶药力过去，人像是死过一遍，只剩下不停抽搐。
但一瓶的话，却似乎根本不够，还是无法控制并加强这种，所有人天生便附带的微弱力量。
「对于掌握不了魔力的精灵，一般来说要连续喝很多天这个才行，但花焰你的话，显然没有这个时间，那就试试连续喝几瓶吧，记住这种体内物质乱撞的感觉，然后试着去掌控它，并将其加速，再加速。」
经过一整晚的折腾，才终于触摸到一点魔力控制的门槛。
噼里啪啦的微弱电流，从指间蹦出，如果不仔细感知，就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办到。
这些电，由于是从身体放出，所以可以用来探查身体内部与周围环境。
这一晚，则彻底改变了自己对世界的看法。
原来，真实的世界，是由这些微小的物质组成。
自身体内，竟然还有这么多东西。
由于喝下太多药水的缘故，似乎可以模糊感受到，身体中的神经变粗，一部分的细胞由于药物的缘故，变成像电鱼那样的蓄电细胞。
这种细胞，就是书中所说的，魔力存储！
只要存储越多，就能变得更加容易控制体内电流，并真正由生物电，转变成传统意义上的电。
蒙在被窝里，看着比静电还要难以观察到的微弱电弧，虽然很兴奋，却又完全开心不起来。
听说，厉害的魔法师们，可以像白月姐一样让体内的电，释放出去后，直接就变成魔法。
而自己却好像，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我尝试过，却怎么也办不到。
白月姐的指导，在这一层面，则更加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
由于好几天都没弄出火焰，运气最好的一次，也仅仅只有些火星，便就没脸去卖鱼，害怕说出去的大话完不成，被大家嘲笑。
抱着魔法书学习，药物不断灌溉，努力让身体产生更多变化，并奋力让体内物质散播出去。
终于，在第十天的夜晚，火焰于手掌中浮现，是体油点燃后的效果。
看着烛火般大小的火苗摇曳，自己并未开心，反之则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迅速被掏空！
而且，体内储存的魔力都涌向手掌，整个人都被生物电反噬弄得不断抽搐，十分痛苦。
指头大的火焰只坚持三秒就结束，根本无法达到可以烤鱼的程度，顶多只能用来点燃柴火。
魔法的学习，算是终于踏入门槛，可回头望去，是一地宝贵的药水。
没有这些昂贵的魔力激发药水，恐怕自己一辈子也没办法弄出火焰。
这些药水，并非浪费，如果没有这东西，自己肯定永远无法加强对火焰魔法的认识，一直找不出自身的毛病。
现在却更胜一步，下次绝对能更加熟练释放出火焰。
虽然这样说，但之后，其它魔法要怎么办？
就算白月姐继续从布袋里掏出药水，知晓价格后的我也不敢继续再喝。
想要通过卖鱼钱去买一瓶这样药水的自己，第一次知道，几十年卖鱼的钱都不一定能买一瓶这种药水后，彻底心灰意冷。
只能无奈叹息，魔法不是普通人能学习的东西，太贵，太贵。
两天过去，魔法火焰才终于练成到巴掌大小，可以用来烤鱼。
这些天，大哥一直都没说过什么，他教不了我任何东西，所以只能在一旁看着。
想要让他也试试释放火焰，但没有任何结果，如同愚笨的自己，看不懂魔法书的哥哥则更加无法释放出这类东西。
把魔法烤的鱼递给白月姐与大哥，还有卖鱼大叔后，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开始对魔法师的道路感到恐惧。
虽然得到了各种很厉害之类的夸奖，却只有自己知道，这种半吊子都不到的水平，没有丝毫用处。
白月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离开，而自己却又是一个派不上用场的废物。
只能于夜晚，将目光偷偷投向这位经常把眉头皱到一起的精灵姐姐。
今晚她也是很晚才睡，不知是仇恨的原因，还是一直都放不下的气愤与懊悔，其手中不同颜色的光芒，闪烁不断……不是在画魔法阵，就是在弄魔法压缩卡片。
虽然自己也很想帮她的忙，但绘制魔法阵什么的，还要先学习各种物理知识和各种魔路板的制作。
其实我也翻开过更高年级，关于魔法阵的课本。
但上面写着的那些，微型变压器，微型电阻，微型处理器之类的东西，则完全看不懂上面在写些什么。
打开高年级书本之前，也就觉得，绘制魔法阵就是在木板或者什么地方，画一些奇妙的图案。
可看过之后才发现，图案是魔力回路，而魔力回路上，有着大量的，极为微小，难以用肉眼看到的魔力元器件镶嵌在上面。
只有灌输魔力，经过魔力回路与上面密布着的数不尽的细小元器件后，才是真正的魔法阵。
对于我这种，连一个魔法元器件都不会制作的菜鸡来说，制作魔法阵根本就不可能。
而制作魔法元器件之前，还要熟悉魔力控制，这就涉及到对各种元素的转化，这不简简单单是冰火雷，而是需要更广的领域，也就是大家常常背诵的元素表与转化表。
就好像大家常说的老铁稳一样，各种等阶的魔法师，对应着他们可以转化的物质难度。
而这一条路，对我来说，还是太远太远。
可正当自己暗自伤神，对着课本死记硬背时，圣职者的圣女，却又再次带人来到河边。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就要出发去地下城，请你们做好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