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萨莉亚？你是从什么时候出来的呢？”
从背包里取出备用衣物换好，自然等不及先发问了。
“嗯……大概是昨晚吧？”
这个用着妹妹身体的‘幽灵’，把手指压在嘴角边上，思考片刻对我说道。
“诶？”
“一直坐在这等你呢，没想到才走了半个月你就回来了两次，还真是信守诺言的家伙，嘻嘻……”
“一直？”
“赶你走还不走，傻傻地呆了三天把自己的底细全抛出来，妾身哪好意思躲回房子里让你自言自语呢？”
‘安捷莉卡’摆出扭捏的姿态，在我面前攥着裙角扭动着。
“这裙子做工真好，没想到你真的能见到精灵，还交上了朋友，真羡慕。”
“嗯……但是也受了不少罪呐。那个，萨莉亚，我的妹妹她……”
“知道了喔，博士说的是真的，你可以相信她。”
“可是，安捷莉卡？”
“不存在喔？”
“不存在？”
“只有躯壳没有灵魂的东西，就像一个道具，里面若是其他灵魂，也只是‘其他人’而已。”
“不，可是说。”
“伊斯卡已经都告诉我了。”
“伊斯卡？”
‘安捷莉卡’无奈地摇了摇头。
“博士还说你很聪明，为什么一讲到妹妹就变成白痴了呢？”
“那么说，博士来过了？”
“没有。她通过念话和我联系了。”
“诶？可是，他们根本没有魔力怎么能？”
“唉……还以为用你好理解的词语就说得通呢……好吧，这个身体里有通信装置，只要在弗里兹发射的卫星遥感范围，都可以和博士还有伊斯卡联系上。”
“伊斯卡是谁？”
“是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是啥？”
……
‘安捷莉卡’扶额沉默了片刻，放弃了解释。她走了过来，用手指节狠狠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哎呦！”
“莉娅你自己慢慢儿想吧！”
绕到了身后。
“可是，萨莉亚大人是怎么知道那么多的？”
感觉被人从身后贴紧，抱住，脖子上一股热气拂过。
“进入这个身体以后，明白了一个道理。记忆大部分都随着肉体而去，灵魂只能留下自己最深刻的那份思念与自我的认知。”
“但是，当别的灵魂继承了自己的身体，留在那里的记忆也就变成了别人的。”
“这是什么意思？”
感觉自己的脖子被轻咬了一下。
“就是说，你所认知的妹妹的记忆，成为了妾身的美好回忆呢……莉娅，姐姐！”
“诶！？”
萨莉亚突然在耳边坏坏地偷笑两声，由于这过分亲昵的举动，感觉自己的身体抖动了一下，随着尾巴被她夹在腿间，浑身再次流淌过那无法抗拒的触觉刺激。
“不过，现在我才是姐姐呢？”
“可是……呜……不要……别这样！”
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自己的身体却丝毫不想反抗。
一边是自己曾经发誓要保护的安捷莉卡，一边是救了自己又夺走自己初吻的萨莉亚公主……不管那边都……
“妾身可是已经784岁了，莉娅妹妹今年17岁吧？怎么说你也是晚辈。”
“唔……不要欺负我了啦！我，我还要找回妹妹的灵魂……”
好像这句话惹她生气了。突然停了下来，松开了我，离开我好几米远。
“莉娅真是的，就不能忘了那个不存在的人吗？”
“妹妹她才不是不存在的！”
我也因为之前的刺激，稍微有些激动。
“就算存在过，她就是伊斯卡和博士啊！就算真的有安捷莉卡这个人，她灵魂离开了身体没多久就会消失掉，你以为人人都会像我一样被困在结界里几百年吗！？”
“凭什么这样说！”
……
“就凭我曾是死灵师啊！”
“啥！？”
听到了令人震惊的词语，一时呆住了。
“莉娅是个笨蛋！亏我为了早点能控制好新身体，看了一整晚的说明书！”
‘安捷莉卡’转身气呼呼地沿着湖岸走远了。
……
正午将至，两人依旧处于冷战中，在湖岸的两头坐着。北风刮起湖面阵阵涟漪，又被飞速旋转的石块击碎了阵型。
湖面的上空出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黑点，下降到了一人高度，看似一个圆盘，通体黑色。它贴着湖面向我飞来，隔着空气在水面留下一圈圈波纹。
黑色的圆盘看上去和小黑一模一样。不过现在的我只是拒绝去理解这一切罢了，其实心里也明白。
小黑也好，小白也罢，都只是弗里兹号上人们所使用的眼睛，被称为“无人机”的一种设备。他们还有一个更直观形象的名字——飞碟。
看来是专门来找我的。
它停在了我面前大约两米的地方，头顶高度，从下方射出一片淡蓝色浓郁的光芒。
在这道蓝光中，一个半透明虚影，真人大小的人形出现了，仿佛没有重量般站在平静的湖面上。认得出来，那是今井博士。
只要跟他们沾上边的东西，再稀奇也不觉古怪。
“莉娅？”
今井博士通过飞碟上的扬声器跟我讲话。
“到现在你还不相信我吗？”
“不。谁让你们一直瞒着我，欺骗我。”
“就算是这样，你能和她好好相处吗？就算是当做妹妹复活了。”
“可是，她根本不是我妹妹。”
“莉娅酱，安捷莉卡一直都是伊斯卡和我在扮演的啊！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博士依旧试图努力说服我。
“妾身可是姐姐喔？要叫姐姐。”
“诶！？”
我转过头来，发现‘安捷莉卡’已经站在我旁边。什么时候！？
“这件事你们俩商量吧，反正，这次的事是我的错，对不起，但是船长已经批准你们在一起行动，如果你们主动放弃，我就必须回收零号机。就算是为了你妹妹的遗愿，你们也好好相处好吗？”
“回收？”
“就是销毁。”
“那样，萨莉亚会死吗？”
“她已经死了几百年了，能活过来本身就是科学的奇迹，我们原则上也不能干涉这边的事物。”
“也是魔法的奇迹呢！”
‘安捷莉卡’应和道。
“可是……”
“莉娅酱不可以这样子喔，都已经快成年的女孩子了，这么不通情达理的话……”
“噫呀！？”
博士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又被摁倒在湖岸上。
“萨莉亚，你又……嗯，别……尾巴好痒……”
‘安捷莉卡’主动扑上来，对自己的身体上下其手，很快便失去了力量。
“博士说莉娅最喜欢被这样那样了呢……嘻嘻，你说对吧？博士？”
只见博士的虚影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说道。
“我都说这是最后一招，她要是不听话让她就范的办法，没让你马上就……咳咳……那么，你们请便吧，我就不打扰了，拜拜。”
话音刚落，虚影和蓝光就一并消失了。黑色的飞碟迅速升入空中隐去了身形。
“诶！？什么让我就范？这是……什么？”
心中浮漾起一阵恶寒，十分不妙的预感。
“那当然是，那件事咯？”
“那件事？”
她凑近了我的脸，感觉到温热的鼻息喷在自己的脸上，急不可耐地将手伸向了衣服的扣子。
“莉娅酱，姐姐让你成为大人吧！”
轻声喷吐着的话语，她也逐渐喘息起来，凝视着我的双眼，眼眸里充满了期待。
“噫！？不……别……住手！！”
……
那天中午，经历了人生中第一次难忘又羞涩的体验。
……
“莉娅……”
“嗯……嗯？”
两个女孩子，还没顾得上整理凌乱的衣物，身体依旧交叠在一起，轻声耳语着。
仰面躺着，聆听紧紧贴在自己胸前的萨莉亚说道。
“谢谢你。”
“为什么要道谢？”
“我爱你。”
沉默了片刻。
“我也是……”
扭过脸去，知道自己早已红透了脸，当然她也没好到哪儿去。
不料萨莉亚忽然双手撑地，支起了上身，嘴角再次露出那坏笑。
“现在你承认姐姐了吧？”
“诶！？还在纠结这件事？”
“你刚刚可是叫了好多声了呢，叫声超……可爱啦！”
“呜，那是萨莉亚太坏了，玩弄人家……”
“再叫一声姐姐听听？”
“唔……不要。”
“叫嘛！”
“唔……”
感觉自己尾巴又一次被握住，立即败下阵来。谁叫自己要比别人多长了一个这种羞耻的弱点呢！？
唉！
“萨……萨莉亚……姐姐……”
压抑着喉咙，细声细气地念出这几个字。
“唔嘿嘿，莉娅酱好可爱！”
萨莉亚胳膊一软，又倒了下来，在我的脸上来回蹭了半天。
“差不多，够了吧？”
感觉自己再这么下去都要冻感冒了。轻轻推了推她，希望她停下这种事，可又有些依依不舍。
“嗯哼……还没蹭够呢！”
“唔唉……”
放松全身的肌肉，不再反抗。
反正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抵抗啦！捂脸。这种事……
全身瘫软在地上，任由她玩到腻味好了。
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别扭也别扭了，静下心来，理顺思路，为今后的日子早做打算吧。
妹妹就这样消失了，或者正如要我相信博士的话那样，我心目中的安捷莉卡就不曾存在过。她只是伊斯卡和博士本人的化身而已。
亦或者，妹妹她死而复生，变成了萨莉亚姐姐？
不管怎样理解，现实对我来说是如此混乱，但细想这结局却又没什么不好……
起初对萨莉亚的感情，大概是同情，见到与自己处境类似的她，有太多的感伤。希望能帮到她或者仅仅只是陪陪她。没想到她竟然对我有这样的感情存在？
但萨莉亚也说了，她继承了安捷莉卡的美好回忆，难道说，连感情也？想想梅迪欧达斯，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同时要相信博士的话，那么说……
咦？难道……伊斯卡和博士才是最早喜欢我的人吗？
说到底伊斯卡是人工智能到底是什么意思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