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
格达拉大叔木讷地重复了我们的话。
“莉娅姐姐，星球是什么？”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埃克斯，他大声询问道：
“为什么说星球是我们的？”
“因为，我们现在就在它里面呀。”
“你是说我们生活在一个球上？”
骑士长疑惑道，看着头顶上漂浮的巨大影像，从对面绕了过来。
“哦吼吼，莉娅小姐你开玩笑吧？如果世界是个球，那我们矮人早就挖穿到对面去了。”
汉莫笑了起来，而曼农则一副吃惊的表情。他拍了拍波尔的肩膀，又指了指地上的一块连着把手的金属地板，他们叽里咕噜小声议论起来。
“没错呢……虽然你们不知道，但是我的师父阿曼达涅奥早就认为世界是圆的了。不……应该说是球型的。你们看，这个其实是一个世界地图。”
“你是说在这个遗迹修建的时代，这里的矮人就已经知道世界是这样子了？”
“而且矮人还会用魔法？”
骑士们和格达拉完全不信我的话，金闪闪说道：
“矮人没法用魔法，这不是常识吗？”
这时黑渊那边传来奇怪的机械声，大家朝他们望去，发现曼农和波尔站在一块悬空的金属板上，汉莫抓在板子边缘往上爬，竟然飞了起来！？
“这些升降台可以用旁边的把手控制，能飞起来！”
曼农朝下面的我们喊道，埃克斯兴冲冲奔向距离最近的另外一个升降机冲我们招手。
“姐姐快来快来！”
他扭头望了一眼克里斯，改口道：
“哥哥也快过来快过来！”
遂，大家都踩着这不知什么原理运作的飞板升到了星球仪的赤道高度。
“反重力调节好了，惯性抑制启动了，莉娅我们也上去看看吧！”
“嗯，我倒是没什么想看的，反正要看天天都能让PEAS显示给我看。缩小地图就有了。”
对于弗里兹的保密原则，我和萨莉亚说这些的时候是用PEAS通讯的，当然通灵术也行，只是弗里兹技术远比术式方便快捷。
牵起萨莉亚姐姐的手，我展开翅膀飞了起来，将变得轻飘飘的她拉了起来。她保留了一部分重力，在我手里就像一片羽毛。大家的注意力完全被这古代星球仪吸引了，竟没人好奇萨莉亚是如何与我双飞的。
“看，这是萨莫拉克大陆。”
我指着北半球的一块地表说道，不过图案跟PEAS的地图显著不同。上面有许多大城市，还有密密麻麻的地下通道显现在这半透明的星球里面，有些隧道竟然都接近地心了。
“恐怕这是史前时代的模样，这些城市现在应该早就不在了。”
“这样一看真可怕，整个大陆上都是人吗？对了……召唤梅迪欧达斯，你出来一下吧！”
这时我想起了梅迪欧达斯，他既然是万年前的魔族，那么会不会还记得一些历史呢？
“遵命，吾主哟。”
梅迪欧达斯从黑色的传送门中显出身形，瞟了一眼星球仪后问道：
“吾主有何吩咐？”
“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吾主哟，这是我们的世界吧？”
嗯……看来魔族时代也已经知道世界是圆的了。
“对，不过你认得这上面的城市吗？在你的时代它们存在吗？”
梅迪欧达斯仔细看了看，摇摇头。
“吾主哟，恕吾无知，这画上的景象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比魔族还要古老吗？
“好可怕喔，整个世界几乎都只有城市，那样的地方怎么生活呀！？打猎都没处去了。”
埃克斯感慨道，作为一个猎户的儿子，他的担忧可以理解。毕竟他们都没有见过弗里兹上的温室与无菌培养间，更没在飞船上蹭过饭……
忽然发觉自己的接受能力有点超出想象。
“恐怕这是比我们所有人的祖先还要更远古的史前时代，要是精灵在这里就好了。”
萨莉亚评论道，这倒是提醒了我。
既然纪元纪年法是精灵发明的，说不定卡洛兰斯会知道些什么。
现在属于第五还是第六纪元呢？虽然在精灵圣地里见到的壁画只涉及到第二纪元，那么肯定存在第一纪元吧？
于是我拨通了卡洛兰斯的热线，使用神通广大的精灵通灵术。
“卡洛兰斯，能收到吗？”
没多久，精灵传来一阵可怕的骚动，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个不存在的手抓住了。
“守护者，你的通灵术退步了，灵魂同调过度了，这样很危险。”
我摇了摇头，说道：
“我故意的，想让你看看刚刚发现的这个东西。伊芙特抓着你的手吗？”
只觉得卡洛兰斯内心一阵骚动，然后奋力在压抑自己。
“守护者，你的身体感觉很糟糕。”
我能察觉到他在剧烈颤抖，嘛……那是当然，我的身体本来就到处敏感，尤其是尾巴，每天都沐浴在撩人的空气中不断刺激着某处神经，更别提身上还有一个持续发作的曾经令我抓狂的催情诅咒。
抱歉卡洛兰斯，我不是故意要调戏你，我真心实意想要你看看这个星球仪而已。
“总之拜托你先忍忍吧，我也是这样一路辛苦过来。能连上我的视觉吗？”
“可……可以。”
“你认得这个世界吗？精灵的历史有没有讲过？”
沉默了片刻，卡洛兰斯颤颤地说道：
“恐怕这是阿蒙德时代，是最古老的精灵传说。在阿蒙德时代的矮人，是那个时代的统治者，至高无上的世界之巅。当时的精灵还是一个尚未开化的种族，古代精灵远在第一纪元时期就称阿蒙德时代为上古。”
“比精灵还古老！？”
“是的，恶魔之门出现之前就已经消失的世界。相传现在的矮人是他们创造出来的。为什么要创造与他们自己类似却不能使用魔法的人种，精灵普遍认为是他们惧怕魔法的力量，害怕到连自己也不敢再使用。”
“可是他们为什么消失了呢？”
“阿蒙德时代一切都在急速膨胀，在第一纪元时期还留存着不少那时的遗迹，精灵祖先认为他们挖掘太深，触怒了地狱深处的恶魔。这也是你们人类关于深渊的传说来由。”
“这样吗……”
“守护者，能否问快点？”
“喔嗯，已经没有问题了，啊对了，你们走到哪儿了？”
“我们路上遇到了点麻烦，退回了玛塔边境和狄洛斯们汇合了。”
“嗯好那么之后再见。”
……
阿蒙德时代，又听到了新名词，不过正想和大家报告精灵的说法时，久未联系的伊斯卡却找来了。
“莉娅姐姐！你们似乎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要使用一下扫描吗？”
“扫描什么地？”
伊斯卡再次把我的话当成确认，擅自开动了。
五分钟后，扫描完成。
“目标设备解析不能，属于未知外星技术。”
“连你们也看不懂了吗？”
“不，这属于与地球科技不同的体系，如果加上莉娅姐姐对原初物质的解释，可能可以得到完全不同的解析结果。一般我的扫描只局限于银河知识百科。”
“随便你啦，我也不懂那些是什么。”
“数据库更新：加入新关键字，魔素，原初物质……”
伊斯卡仿佛在努力地思考，然后给了我一个新的解说。
“目标设备解析完成，该设备是以魔素为供能驱动全息影像的星球仪。使用了目前尚未实现的‘原初物质拟态化’技术。周边扫描结果，该外星文明同时具备后工业时期与量子信息时代的特征，应属于跨越式文明。”
“呜哇……好了我懂了。”
其实只是不想听下去了。
“莉娅姐姐，杨博士不久前已经论证了魔素拟态化的可行性，仿照常规物质等离子态的规律，魔素也存在类似的形式。如果你能熟练控制转变这种状态的魔素，那么具现化的物质就可以回溯为魔素。”
“这是什么意思呢？”
“换句话说，原初物质可以循环再利用，就像这个星球仪产生的视觉粒子一样。再者，或许莉娅姐姐可以借助这种物质变身喔？”
“变身？”
唯独这个听上去令我感兴趣了。
“那是通俗的说法啦，科学地来讲，应该叫做拟态。自然界中有些动物可以通过改变体色或者皮肤组织结构达到隐蔽或者提高自己防御能力的效果，例如变色龙和河豚。理论上莉娅也能做到类似的事情。”
伊斯卡在解说的同时还尽职尽责地配上了动画图片，通过PEAS显示在我的视野中，看到那忽然变成刺球的河豚鱼，对变身的兴趣顿时烟消云散了。
“我才不要变成刺猬怪呢！？”
……
回到当前，比起这些技术细节我更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惧怕魔法？
这么方便的东西，为什么要害怕？时至今日它也没从自身意志迫害过我，魔素只是一种能量，一种工具罢了，如何使用才决定了它到底是造福还是危害。
如果说因为有人利用它做坏事就把一切过错怪在魔法存在本身，我是不能接受的。
可是换个思路来想，他们倘若真的是挖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而那个所谓的恶魔所向披靡无法战胜，而且只会吞噬拥有魔法之人呢？这样就能说得通放弃魔法求生了。
如此想来，就更加确信这个恶魔存在了！
“我们要不……回去吧？”
思考着的时候，周围传来一阵奇怪的敲鼓声。
“有什么，来了？”
格达拉警觉地说道。
“地下深处总生活着一些不友好的家伙。”
汉莫冷不丁幽幽地说道这事实。从擅长掘洞的矮人嘴里说出这种话，不禁让人更加确信这些事实。
打鼓声愈发接近，那地下深处的怪响令人毛骨悚然！
“快离开这里！”
格达拉没等升降机落地就跳了下去，大家往出口狂奔而去，我和萨莉亚自然不会留到最后，一个俯身就拉着她钻进了返回军营的洞里。
虽然觉得这敲鼓声有那么些耳熟，但即便是我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再遇上任何一种地下怪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