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的像是不打算走了呢……”
我扑腾着爬上雪堆，飞到了顶部露出脑袋偷看。周围围绕着至少二十只魔龙，颜色从黑到白，红黄蓝绿都齐了……
“这还真是难得一见的景象，可是一点都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这附近的地穴很多，龙群该不是打算把这里当做巢穴？”
忽然一个黑影从头顶略过，我吓得缩了回来！
“不行，这出去简直就是想不开。现在得怎么办？”
显然‘等它们离开’已经不太现实。
“难道要在这里画个传送魔法阵？可是出口呢？”
除了弗里兹号上使用的传送阵外，我可想不起其他出口的对应画法。但弗里兹号离开之前已经将各地的设备回收，想必是失效了。
这时，雷诺摆弄完他的枪，换了颗盒子一样的电池后，将手电筒安装在了枪管下，提起武器往冰洞的深处走去。
“要跟去看看吗？”
萨莉亚问我，想了想如此答道：
“要走就大家一起走，不要分散比较好。”
向导少年耸了耸肩，从地上爬起，也跟了上来。
“雷诺叔叔！”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身旁，在手中诞生一团白色的魔法之光，顿时将洞内照得如白昼。
“省点电池吧，用我的魔法。”
雷诺抬了抬眉毛，默默地关掉了手电筒。
“这个洞有多深呢？”
“管它多深，如果有其他出口就得救了。”
萨莉亚姐姐一如既往地使出无人机探测大法，因为PEAS的重新启动，地形图又可以共享了。
“不过现在无人机的信号范围小了好多，看来没有了卫星支持，很多东西性能都大不如前啊。”
萨莉亚姐姐感慨道。
“弗里兹号使用的是互联数据网络，卫星平台还能给微型无人机进行量子信道供能。没有足够功率的无人机只能使用传统通信模式，就连一堵金属墙都可能阻断信号。”
伊斯卡说道。
“不要照搬数据库了伊斯卡，妾身都知道。”
“伊斯卡不搬数据库还怎么说话呀！”
我听着萨莉亚姐姐和伊斯卡在通讯信道里的聊天当做消遣，顺便维持着燃烧我魔力的日光灯。
“前方右转。”
萨莉亚说道，我们毫不犹豫地按照她的指示走，终于向导少年巴宁按耐不住了。
“萨莉亚小姐你们来过这里？”
“没有啊。”
“那你们为何如此熟悉？”
该怎么解释好呢？
“这是魔法喔，魔法。”
巴宁瞪大了眼睛撇了撇嘴，似乎不太相信。
“探查的魔法，召唤使魔来探路，很好理解吧？”
我帮着圆谎，少年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如此走了约莫有一个小时。
“竟然还没有到尽头？”
“古尼斯的地下冰川四通八达，我们可能进入了一个庞大的洞穴系统，也不奇怪。”
“莉娅师父，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呀？”
艾米娜拉忍不住插话了。
“快了，快了。”
应该吧……
事实上，按照PEAS上显示的重力水平线，我们非但没有要出去，反而越走越深入地底了。和萨莉亚尴尬地对视了一下，她也明白了我的担忧。
身后传来了一声奇怪的响动。
“萨莉亚姐姐，你听见什么了吗？”
她摇了摇头，我回头望了望黑洞洞的来路，什么都没看见。
“奇怪了，我好像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跟着我们。”
这话一说出口，艾米娜拉殿下惊恐地看了我一眼，扭头使劲望着我们来时的路。
“殿下有听到？”
只见艾米娜拉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到底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不要自己吓自己，那里边根本没有东西跟着。”
萨莉亚姐姐给我共享了一副红外图像，那是留在我们身后五十多米外的一个无人机传回的景象。的确什么都没有，可以放心。
“红外探测对冷血生物无效喔？”
伊斯卡提醒道，但萨莉亚没有在意。
“大雪天里怎么会有冷血动物活动，那些生物早就该冬眠了。”
想来也有道理，我就没有反驳了。的确在弗里兹号的资料中显示，于寒带与极地生存的动物绝大多数还是温血的。
“想点开心的事吧，我们现在距离塔曼已经越来越近了。刚才走出去十几公里喔？”
据说PEAS依靠地磁场可以精确地辨明方向，所以我们确实近了。
不过，地下深处的行走，终究不会让人觉得太轻松。
“太安静了，实在是太安静了。”
向导少年忽然如此感慨。
“怎么，安静不好么？”
少年停下了脚步，仿佛小小地吃惊，说道：
“莉娅小姐，您不知道吗？”
他神秘地侧脸，用眼角的余光望着我，指着一面冰墙说道：
“传说在地下旅行的人们，安静是不祥之兆。暴风雨前的宁静也是如此，‘只有通往冥界之门才会无声无息’。”
艾米娜拉听到，被吓得一下子扑向雷诺的背后，却是僵了一下，转身钻进了我的怀里，紧紧抓住我身上本就不多的衣服。
“哪有什么冥界，都是古人瞎说的啦。”
不过向导少年摇了摇头，说道：
“父亲曾经跟我说过现代矮人的起源故事——相传古时候，矮人的祖先曾经触怒了冥界的守卫，惨遭屠城……有许多矮人流传下来的训诫：永远不要去触碰过去的世界，永不要再挖掘到‘那个深度’。”
“可是，没人知道那得有多深吧？”
“那当然，都是数万年前的事情了。”
“数万年？上一个矮人王国不是应该在几千年前吗？”
向导少年摇了摇头，说道：
“那个传说比上一个王朝还要古老，我指的是提姆娜斯的时代。”
“提姆娜斯……真的存在吗？只是传说吧。如果提姆娜斯古城真的存在，早该被发现了吧。”
“我相信这些传说不是空穴来风。毕竟矮人遗迹遍布整个萨莫拉克大陆，说明曾经的矮人最辉煌的时代，比历史上任何一个王朝都要庞大。”
“那是，我们在杜拉尔都见到了蒸汽机呢。”
少年愣了愣，转身问道：
“莉娅小姐，你们找到了杜拉尔？”
“啊嗯，是的，在探险途中到达了那里。在古萨境内。”
“杜拉尔古城！上一代矮人王朝的旧都，你们竟然去过了？！”
“实际上有人比我们捷足先登。那里的很多黄金都被人挖走了呢。”
与其感慨这些我们的经历，不如吐槽一下这个雪山小村出身的向导为何知道那么多。
“巴宁很喜欢读书？”
“我的父亲曾经是矮人学者。”
“喔，这样难怪。”
这时，我又听到大家身后一些奇怪的响动。
“真的没人听见吗？”
这次所有人都摇头。
难道真的是我幻听了？
……
时间不早了，我们累了就休息，反正在洞中分不清白天黑夜。为了确保安全，我召唤出梅迪欧达斯守夜，同时让琪雅拉留在我和萨莉亚、艾米娜拉的身边。
“这样安心了吗？”
艾米娜拉卷起毯子钻了进去，点了点头。
即使是不点燃篝火，独角兽的光环也足以照得周围蒙蒙亮，没有那么可怕了。
怪物出现？不可怕。毕竟我们队里可是恶魔加牛头怪和黑暗独角兽！
对了，还有个机器人。
在地下深处度过的夜晚，对我们来说并不陌生。
……
瑟瑟瑟……
“真的有声音！”
猛地惊醒，我看见萨莉亚睁着眼睛望着我的脸，吓了一跳！
“萨莉亚姐姐！好近……”
她笑了笑，没有立即回话，而是把手放在我的唇上。
“为什么不睡？”
“妾身睡不着。自从博士她们走了之后，这个身体就没有开过睡眠模拟了。”
“睡眠模拟需要弗里兹号提供的演算，若排除做梦等因素，直接关机便是睡觉。然而伊斯卡认为萨莉亚姐姐此时没有关机的必要性。”
伊斯卡适时地解说，让萨莉亚姐姐尴尬一笑。
“先不说这个，莉娅你怎么醒了？妾身应该没有弄出动静才对。”
“我……”
努力回忆那个沙沙作响的声音。
“我还是觉得听见了有什么东西跟着我们。”
“放心啦。”
萨莉亚姐姐传给我一排监控画面。
“要是不信的话，自己看着吧。周围一百米范围都没有任何活物。”
不是不相信萨莉亚姐姐，而是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画面中萨莉亚不仅调出了红外热成像，还有其他立体成像的画面。事实的确如萨莉亚所言，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在我们周围游荡。
“安心睡吧，妾身会看着的。”
死了的东西也不可能在我们周围游荡，因为萨莉亚正是那死灵法师，还有灵体的梅迪欧达斯……
呵呵，我究竟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明明最可怕的家伙都集中在了我的阵营。
萨莉亚轻吻了我，我便再沉沉睡去。
……
不知道是不是早上，但大家起来后都道了早安。
有趣的是，我们似乎听到了滴水声。
“这次大家听到了吧？”
我问道，除了冷漠的雷诺外，所有人都点了点头。
“地下河流，应该不太远呢。既然有流动的河水，那就一定有其他出口。”
点亮明亮的魔法之光，我们的小队出发继续这多舛的塔曼之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