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年前，曾经有一部分学者认为地球是高等外星智慧生命维持的一个伊甸园。”
“尤其是当美国的旅行者号与先锋号探测器飞临太阳系边缘时，检测到的异常引力场——”
“有一种人类无法检测的异常力量试图阻止一切飞行器离开太阳系。”
某个时空，某个时间，我——莉娅与萨莉亚，还有艾米娜拉坐在杨夏民的实验室里听他讲座。
“后来，这个壁障被反物质驱动的FTL引擎打破，人类第一次到达了最近的恒星系，半人马座α星。坚信这个理论的学者后人们，又将外星人诸于高维生命。可是高维度空间至今也还有很多谜团，人类仅仅利用了量子空间中的空间折叠效应而已。”
“实际上我认为，人类的精神本身，极可能就是一种高维度生命。”
……
“我们所居住的这个宇宙非常古老，虽然不至于接近暮年，但由于可见光传播的速度限制，宇宙现在的状态比我们观测到的更加宽广，星系之间的距离尺度更加遥远，要到达对面的难度已经无法用数学来统计。”
“我们借助量子谐振方式进行通信，起初认为它并不受任何干扰，也没有距离限制是非常可靠的通信手段。可如今它也出现了问题。跨河系的通信现今是不可能的，因为最初的通信握手就无法实现。”
“最初我们通过传统无线电进行初次通信握手实现量子连接，而后借助已有量子网络，对其他新入网的节点进行量子谐振通信的链接，实现了快速组网。可当突然达到跨河系的尺度时，弗里兹号的节点相当于直接跳出了网络范围数以千亿倍距离，彻底失去联系。”
“而且在广阔的宇宙空间所存在的无规则射线，也不同程度地干扰了量子通讯，这是一千年前的人类很难在太阳系进行实验考证的。”
萨莉亚举手发言道：
“那博士你认为魔素在这方面的应用前景是什么呢？”
“原初物质拥有甚至比量子谐振更有趣的传播反应。它在空间中的传播一样不受光速限制，同时它传播的并非信息，而是真实的物质！”
“这一点，在莉娅所带来的‘通灵术’中可以见到，不论距离通灵术实现的通信是没有延迟的。”
“换句话说，意识有多快，通信就有多快。哪怕是第一次连接也是如此。”
“原初物质作为‘原初’是当之无愧的，它的存在应当是不受维度限制，我们所观测到的它仅仅是受限于我们能观测到的三维空间表达形态而已，假如我们能够处在更高维度来观测，会理解它更加不可思议的性质。”
“回到原本的话题，我们的精神本身就可能是一种高维度生命，因此才能够将原初物质呼来唤去，形成能够改变三维空间物理法则、造成反常现象的‘魔法’。”
“但是，这也是目前我所担忧的根源。”
杨博士望着我，说道：
“莉娅，你的观点认为死去的人存在的灵魂应当还停留在这个宇宙，这一点或许没错。如果按照这个想法推论，整个宇宙已经人满为患。”
我答道：
“灵魂是一种能量，灵能一直都贮存在我们每个人心中，如果过度使用会损伤自己的灵魂。它跟魔力非常像。世界所储存的灵能当然很多，随着人们生老病死一直在补充，亡灵法师所召集的死灵就是从那里得到力量的。”
“可是这就违背了守恒定律。新生儿的灵能量又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灵能具有远超我们肉体所储存的化学能，这绝对不可能是取自自然界的资源。”
“根据你们提供的数据，你们法师所能爆发出的灵能量远超化学领域的能源，甚至接近了核能。如果否认原初物质的关联，这是不切实际的。”
杨博士认为灵魂能量也来自于魔界之门，这一点作为法师的我们是不能苟同的。因为灵魂一定早于魔界之门的出现，虽然魔法出现之后才引起了有关灵魂的研究，但不能认为灵能是由魔力补充的。
而杨博士说因为魔素的大量涌入才导致了宇宙的膨胀，我或许能够同意。但因为魔界之门出现甚至要早于现在地球人的文明发展史，所以在门出现更之前的事，已经无法考证。
我们也不过是在猜测而已。
“迟早有一天宇宙的膨胀会导致河系的引力再也够不着彼此，所有的天体都各自孤独地存在，宇宙将迎来死寂的终结。”
“那也是很久远的未来了。”
“可是在那之前，原初物质所带来的革命会先席卷距离这里最近的地区。如果没出现意外的话，到达银河系不过是几年的事情。”
杨博士忧心忡忡。
“事实你们也看到了，你们的文明已经被原初物质毁掉了。即使是发展出‘魔法’这种与众不同的利用方式，末日仍然在所难免。”
“我不知道联邦面临这种变化会如何应对，但肯定会造成轩然大波。生物的大规模演化，甚至人类本身受到辐射变异……这都是有可能的。”
“杨博士，你们不就好好地存在在高浓度的魔素中没事吗？”
杨博士被我们的反问噎了一口，抽了抽鼻子说道：
“我们的接触仅仅几年而已，要构成威胁很可能还需要更长时间。”
“魔素对生物的影响不如说是意识对魔素再反作用于这个世界现象的影响。”
我反对道：
“如果自身没有任何认识，魔素不会产生任何变化，也不会干涉你。魔素只会模仿和跟随你的意识行动，然后逐渐影响周围的环境。这就是魔法。”
“我顺着你的思路说，如果是这样，那么过去所死去的那么多人，他们的灵魂若还有意识，借助原初物质岂不是会造成大灾难？”
“有……有这种可能……”
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亡灵使用魔法……通常都是有亡灵法师作祟？
魔法的确是需要一定的规则才能生效的，如果只因为意识想了想魔素就形成现象，世界的确就大乱了。
“没错，一千年前地球也曾有学者通过大范围社会调查，研究一种现象，并称之为‘太阳系定律’。”
“说的是：当人类的社会集体潜意识在思考某一种特定的事物后，宇宙会以某种‘合理’的方式实现。就像存在聆听愿望的‘神’一样。”
“虽然当时没有任何科学依据佐证而导致被学界嗤之以鼻，可是现在想来，这何尝不是魔法？”
“合理的方式？但魔法从你们的认知中理解都应该是不合理的。”
杨博士拍了拍手，说道：
“假如有证据证明，太阳系定律是由原初物质引起的，那么就说明早在一千年前地球就已经收到原初物质污染了。”
他来回踱了一圈，说道：
“没错，当时浓度应该相当低。如果浓度达到你们这里的程度，恐怕只要五千亿人类接到一条诱导引起激烈讨论的末日新闻，就会使真正的末日将临！”
“这也是你们的文明走向灭亡的原因，你也说了最近这些年末日预言非常地密集！”
无法否认，可是我不认为事到如今的状况是法师们宣言末日造成的结果。
更何况，我姑且把萨莫拉克从陨星浩劫中救了下来！
“那你觉得要怎么拯救世界？”
“用光原初物质，或者切断其来源。”
“哈，关上魔界之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你们不是已经炸过了吗？用光？如果那边真的是魔族的发源地，可是整整一个世界！倘若那边的世界跟这边一样大，我觉得资源是取之不尽的。”
“不可能存在取之不尽的能源，哪怕很多。还有一种可能性，既然原初物质能够依照意识改变，那么我们给对面注入一个意识便可。”
“注入意识？”
杨夏民望着我，淡然地说道：
“有人必须做出牺牲。她必须足够强大，又对原初物质足够了解。懂得如何使用与消耗它，只要在对面的出口创造一个壁障，就能阻止原初物质继续漏过来了。”
说的很简单，做起来究竟有多难，这只有进去过一次的我知道。
“没错，我是去过那边又活着回来了，可是我可没信心再来一次。”
“这个世界只有你能这么做了，我们发射的无人探测器根本没有回音。又没有其他认识的法师……”
杨博士看了看在座的另外两位，艾米娜拉和萨莉亚都摇了摇头。
“莉娅别担心，如果你还打算去探险，这次妾身陪你一起进去。”
“不行的！萨莉亚姐姐是依托这幅身体存在的，那边的世界肉体都很难维持，你会魂飞魄散的！”
“妾身可是亡灵法师，对灵魂的了解比你多多了呢。”
虽然萨莉亚信心百倍，可是我受到了魔神的关照一事绝对不能说出口。
未来的我……
“萨莉亚是无法跟我们过来的，她只会消失在虚无中。”
至于艾米娜拉，她更是摇了摇头。毕竟艾米娜拉的心已经留在了这边，不是爱希米亚王国，也不是萨莫拉克，而是在于联邦，在于雷诺。
“有的时空中，萨莉亚是反对的，有的时空中她则是支持的。但不论结果如何，她都是以爱为借口伤害你的人。”
我不能同意魔神最后的这个观点，因此我撒手离去，从魔界之门回来了。
留在萨莉亚的身边，是我的愿望。
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怂恿我回到那边！
“萨莉亚姐姐，你不知道魔界之门对面的可怕。”
“妾身是不知道，但妾身有耐心。”
“这不是耐心不耐心的问题！这是去送死！”
我还没有想到的是：
这里的我……
仅仅只是众多平行时空中其中一个分支而已。
在这里我是主角，可在整个构成我的宇宙中，我并不是……故事中的那个主角。
我——莉娅，究竟是谁？
究竟，谁才是我？
“和我比起来，你是幸福的。”
梦中，小恶魔总是如此对我说道。
“萨莉亚姐姐，你在哪里？”
梦中，‘我’不断寻觅着消失不见的她。
每次都是噩梦，每次都是一场惊醒。
“只是噩梦罢了，别担心我。”
还好，我的萨莉亚姐姐一直陪伴着左右，不离不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