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雨魔理沙是个率真善良的人,惟独脑袋里有根粗筋,性子里透着粗性儿,生活不添点酸甜苦辣咸,身子不添些新伤疤,就好像要了她的命。住在幻想乡,冒险总是不缺的,可冒险发生在哪?什么时候发生?魔理沙认为要有一双发现冒险的眼睛。纵使大多数时候都会惹上麻烦。
魔理沙和灵梦二人正同名叫铃仙优华昙院的制服兔耳娘激斗,倒不是铃仙多强悍,她边打边逃,兔子般的狡黠让红白二人有力使不出。铃仙逃进一处宫殿内,魔理沙灵梦二人穷追不舍。宫殿内部,通道两侧是一扇扇推拉门,里面是无数个房间。灵梦魔理沙飞得迅速,铃仙逃得更快,但路终有尽头,最后铃仙退无可退,见二人如鬼神般的气势朝自己杀来,本该跪下乖乖求饶,她却嘴角微微一笑,钻进旁边的房间里不见了。
“死兔子,还想逃!”
魔理沙抓紧帽子,压着扫把头,像枚子弹朝房门撞了上去。灵梦没来得及劝住他,魔理沙钻进去不见了。
“这个笨蛋。”灵梦愤愤地说。那兔子显然是在引诱她们进去,那门后面不知道藏着怎样的凶险。灵梦开始担心起魔理沙了,但她没意识到,闯进永远亭的自己也早就是笼中之鸟了。
魔理沙闯进房间,举起八卦炉,对着铃仙狂轰滥炸。疾风骤雨下,铃仙终究是躲闪不急,被炸了个七荤八素,兔毛开花。铃仙即便狼狈不堪,临退场时嘴里还念叨着:“公主,师傅,我的任务完成啦。”这才晕死过去。
击败了铃仙,魔理沙才有心思打量上下,放眼望去是一片镜湖,湖中央漂着个小亭子,里面似乎坐着个人。魔理沙飞进看去,不由得吃惊,她从未见过那样的美女,沉鱼落雁的见过,有八云紫、博丽灵梦。闭月羞花也有,像帕秋莉·诺蕾姬,爱丽丝·玛格特罗依德那般的。毫不夸张地说,那美女是轮满月,姿色是十全十美,气场是冷冷清清。
美女见魔理沙来了,站起身招呼她过去。魔理沙也没多想,飞进亭子里与她相会。
魔理沙倒是不见外,一屁股坐在亭子边,翘着个二郎腿,问起美女:
“这是哪里?你是谁?”
“这里是永远亭,我是主人蓬莱山辉夜,你这小偷,偷了别人的仙药还这幅嚣张的模样。”辉夜坐在魔理沙对面,有样学样地翘起腿,套着白袜的脚趾像小鱼吐气的嘴,一张一合,一闭一开,撩得人心痒痒的。
“喂,你这小偷,怎么还盯着别人的脚看。”辉夜见魔理沙像个呆子一样盯着自己,被逗得不禁笑了出来。
见自己的呆相被识破了,魔理沙老脸一红,连忙转过脸去,解释道:
“才,才没有,再说我从没到这里来过,怎么会偷你东西呢?”虽然魔理沙谈不上聪明,但她对自己的记忆力颇有自信,这永远亭来没来过她是一清二楚,既然都没来过,有何谈从这里偷她蓬莱山辉夜的东西呢?
辉夜像是猜到了魔理沙的反应,给了她个提示,提示词是竹林和探险。魔理沙脑袋嗡一下,眼睛瞪得像颗鸭蛋,异变出现的前一天,自己确实偷了一个东西。
魔理沙那天无聊得快死了,提着扫把打算绕幻想乡一圈,总会有刺激的东西等她。可一路风平浪静,连生性调皮的妖精都安安稳稳。魔理沙飞到竹林前,见到个妖怪,不知是兔子似的人,还是人样的兔子,没等她看清,那妖怪兔一蹦一跳地钻进竹林里。魔理沙不甘心,提着扫把跟了上去,那妖怪兔始终和魔理沙保持着一段距离,她只能将将看见妖怪兔小小的背影。跟了一段路,妖怪兔蹦跳着进了旁边一间小屋,屋子上升着袅袅炊烟。魔理沙悄悄透过窗户看进去,里面并没有人,只看见一鼎大炉子,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放着瓶瓶罐罐。魔理沙贼瘾犯了,偷偷溜进去顺了一瓶,应了那句贼不走空。魔理沙自己也权当是冒险的“战利品”了。
直到昨天早上,大概是早上吧。因为天一直黑着,魔理沙也分不清是早是晚,睡醒了,伸个懒腰的时候就是早晨;犯困了,打个哈欠的时候就是晚上,魔理沙她很快就适应了。八云紫是在她吃早餐的时候找上门的,魔理沙不熟悉紫的来去无踪,吓得她身子哆嗦,失声尖叫,手一松,咖啡杯翻落;身一转,撞上桌子,堆叠的盘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好不聒噪。
八云紫单刀直入,告诉她偷的是包治百病,有价无市的蓬莱仙药。魔理沙本来对那瓷瓶子不感兴趣,听八云紫这么一说,才知道自己这是得了宝贝了。
至于八云紫为什么找上自己,怎么知道那里装的是蓬莱仙药的,可能是紫这妖怪活得久了,见多识广也正常,魔理沙就没深究。
辉夜见魔理沙记起来了,态度变得更像个主人翁,眉毛翘得高,嘴角翘得高,脚挂着花瓶鞋也翘得高,魔理沙就低了辉夜一头。
“能请你把偷的蓬莱仙药还回来吗?”辉夜问。
魔理沙自然没法还给她,那蓬莱仙药早就在紫的教唆下给灵梦治了腰病了。她抓了抓头发,嘴上挤出尴尬的笑容。辉夜自然知道魔理沙交不出来,不过是耍耍她,见到魔理沙的囧相,辉夜遮着嘴咯咯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魔理沙有些生气,她隐隐约约感到自己被眼前的美人耍了,但毕竟偷了人家东西,还被揪住了,即便怒上心头,也不好发作。
可辉夜笑得更厉害了。甚至不顾淑女的礼仪,捧着肚子,仰着头,笑泪从眼角冒出。辉夜成了笑的奴隶,她不想笑了,可看着魔理沙如剑般锋利的眉毛和紧咬着的牙,又被驱赶着笑。就这样来来回回三次,直到辉夜笑到全身发麻,嗓子发哑,咳嗽几声后,才终于停下。
“抱歉抱歉。”眼前的魔理沙被气到头顶冒烟,辉夜意识到要误了事,连忙道歉。等气氛终于平静下来,才讲了正事:
“蓬莱仙药虽然价值连城,但价格是由我这位月之公主定的,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就一笔勾销,如何呢?”
“做什么?”魔理沙问。心想眼前这蛇蝎美人绝对藏着坏。
“你去打败我的侍者——八意永琳,并且用绳子困住他。”说着,辉夜将一瓶蓬莱仙药和一根特制的绳子交给魔理沙,这绳子是捆仙绳,任她是神通广大也没法挣脱。
听见要冒险,要打架了,魔理沙两眼发光,宠辱偕忘了。接过辉夜姬给的法宝,转身提着扫把就飞了出去。可这莽撞汉连往哪飞,去哪里都不知道,最后还是紫从间隙里钻出来,指着那轮虚假的月亮,告诉她异变的主犯——八意永琳就在那里。
虚假的月亮旁,是无垠的太空。自从灵梦被传送到这里,与八意永琳的大战就没停歇过。到了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的地步了。灵梦感到自己被一条巨蟒缠着,有力使不出;对面的永琳则认为自己是在和熊搏击。
二人又交手一回合,灵梦发射的灵符被尽皆躲开,永琳的弹幕也是一样,同前八百七十四个回合没有区别,她们在壮阔的虚假太空中飞来闪去,超人般的战斗终究演变成了一场消耗战。灵梦活动着肩膀,还留有余地;永琳苦着脸,咬着牙,似乎到了穷尽的地步。
果不其然,再次交手,八意永琳被灵符击中,虽不足以击败她,但确实已经落了下风,永琳深知如此,不做犹豫,转头就跑。
见对手败退,灵梦深知“宜将剩勇追穷寇”的道理。用尽全力追了上去,又用尽全力向八意永琳发起攻击,不做任何保留。灵梦的一鼓作气自然有她的道理,这位被冠以“月之头脑”的八意永琳太过难缠,若是放虎归山,等这头足智多谋的老虎养好了伤,恢复了元气,做足了准备,自己也就不是她的对手了。必须趁她力屈计穷的时候,彻底击败她。
可灵梦估计错了,很快她发现:自己打在八意永琳身上的攻击确实是实实在在的,但无论如何加大力度,都不足以击败她。
灵梦不知道的是,八意永琳是一位药剂师,包治百病的“蓬莱仙药”就是出自于她之手。连身为徒弟的铃仙腰间都会带着恢复体力的药剂,而她的师傅——这位月之头脑的八意永琳身上,只会更多更有效。
至于假装败退,不过是八意永琳的心理战,也是她的恶趣味罢了。这位强大的“月之民”从不会露出任何破绽,永恒的她度过了漫长的岁月,从这些岁月中汲取的经验与教训,在此刻化作力量,与年轻的灵梦拉开了巨大的鸿沟。
见灵梦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失败,永琳淡淡一笑。她高高飞起,身影与散着清冷光芒的月亮重叠,她的目光如寒风凛冽、如太空般虚无缥缈,那双眸子,冷眼见证了多少生死离别,功败垂成。如今眼前的巫女也仅仅是漫长历史书卷中淡淡的笔墨罢了。永琳抬起手,将要降下达摩克里斯的审判之剑,无数弹幕环绕她四周。毫无疑问,八意永琳是这场对决的主宰者,是无法被击败的游戏管理员。站在高空中,她像颗月亮,清清冷冷,睥睨世间。面对这样的对手,灵梦知道自己败了,眼睛里映出无数绚烂且致命的弹幕,她不打算躲了,就算自己扛过了这次,还有下一次,无数次等着自己。周天星光暗淡,灵梦放弃了。
就在这时——
魔理沙不知从那颗星星的方向赶来,她像是太阳神阿波罗射出的箭矢,炽热且光芒万丈。她一把拉住灵梦的领子,将她拽出八意永琳的攻击范围。
“你在发什么呆啊灵梦。”魔理沙喊道。
灵梦的确在发呆,甚至知道自己在发呆,但她有些享受这短短的一瞬。
“太慢了魔理沙,我都要把她退治了。”
“谁信啊,你先把这瓶药喝了,我可不想和这样的灵梦竞争。”魔理沙将辉夜给自己的蓬莱仙药喂给灵梦,原本伤痕累累的灵梦瞬间又恢复到了巅峰的战斗力。
“可不要拖我后腿哦,魔理沙。”灵梦左手攥着灵符,右手挥着御币,朝月亮般的八意永琳杀过去。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灵梦。”
经过战斗,八意永琳最后败下阵,身子被捆仙绳五花大绑,成了粽子,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你们这些地上的小偷,公主大人的仙药都被你们偷走了!”
“魔理沙....”灵梦看向眼神躲闪的魔理沙,知道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关系。魔理沙自知理亏,留下句晚上开宴会匆匆跑了。
*
八意永琳被击败,昼夜交替的天空重新回到人们的生活,二人是下午两点解决异变的,晚上七点博丽神社就开起了宴会。
博丽灵梦坐在飞檐上,她不讨厌神社里热热闹闹的气氛,如果热闹的是参拜客她会跳起来庆祝,但下面都是一群烦人的神明、妖怪,他们举着酒开怀畅饮,聊着闲话。正负抵消,灵梦就觉得普普通通了。
魔理沙说要灌帕秋莉酒,看她发酒疯,听她讲更多疯言疯语。灵梦倒觉得无论魔理沙如何磨嘴皮子,帕秋莉也不会再沾含酒精的饮料了吧。想到这,灵梦被自己逗笑。
“你也来了啊,紫,真是稀客。”
紫有些吃惊,自己还在灵梦身后,她是怎么察觉到自己的?难不成真的练就了雷达的本领。她没跟灵梦打招呼,自顾自地坐在灵梦身边,又自顾自地总结起本次异变。
灵梦了解到:紫原来早就与永远亭的主人蓬莱山辉夜有联系,也跟她讲清了幻想乡的结界可以组织月之民追捕她。至于为什么八意永琳要偷天换日,只是因为辉夜没有把紫给的信息告诉她的侍者罢了,再加上魔理沙偷药的事情刺激了永琳,她才下决定隔绝幻想乡。
灵梦听后觉得很生气,自己和魔理沙帕秋莉废了这么大功夫才解决异变,到头来不过是无用功,辉夜只要把结界的事情告诉永琳,异变自然就解决了。
“并不是无用功哦,灵梦。”八云紫望着月亮,抿着一口酒,接着说到:“时间对那位辉夜公主毫无意义,她什么时候会把结界的事情告诉永琳呢?或许是几天,或许是一个世纪,总归直到她玩腻了为止。”
紫的话让灵梦觉得,长生不死的人真是可怕。
也的确如此。
在竹林深处,永远亭宫殿地下,一处任何间隙也无法展开的结界里,便是八意永琳的所在地了。
“公主,快把绳子解开啊。”永琳像个粽子被捆着,她挣扎着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绳子却勒得越来越紧。
自从八意永琳被打败,蓬莱山辉夜将她带到这里后,她的脸上一直保持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并非是虚伪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病态。辉夜的手指抚摸着永琳的脸,长长的指甲在上面划出一道淡红的痕迹。她凑过去,在永琳耳边轻声道:
“时间还很长呢。”
“不要呀——”
*
永夜异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