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杯!” 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伴随着欢呼响彻宁静的夜晚。弗里村的大广场上,挤满了狂欢的村民,老邮递员马克正拨弄着手里那把老旧的木吉他。年轻时他走南闯北,学过几手弹奏技巧,只是许久未练,手法早已生疏。摩挲了好一阵琴弦后,尽管音色有些沙哑,轻快的旋律还是缓缓蔓延在广场上空。
在这热烈的氛围里,不仅年轻男女手牵着手围着篝火起舞,连那些相守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也笑着拉起彼此的手,踩着节拍晃动。弗里村就是这样质朴的地方,一点小事就值得全村人庆祝 —— 当然,也可能只是单纯想找个狂欢的借口。比如这次,庆祝的 “主角”,正是广场中央架在篝火上炙烤的野猪。
猎人们说,以前他们捕猎的都是幼年野猪,这次想按老方法对付成年体,结果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失控的野猪横冲直撞冲进村子。好在结局是好的:没人受伤,还成功捕获了目标。这样的好事,自然要好好热闹一番,才有了眼前这场盛宴。
虽然当时芙蕾雅 “徒手制服野猪” 的场面很震撼,但几位猎人认真分析后,给出了一套 “合理” 的解释:这只野猪在跑到村子前,就中了带有麻醉剂的吹箭,只是体型太大,麻药效果延迟发作;就在它要撞人的瞬间,麻药刚好起效,导致它失去平衡,再加上田垄的高度差,才自己摔断了脊柱。至于芙蕾雅,不过是刚好站在那里做了防御动作,视觉错位让她看起来像独自扳倒了野猪。
当然这些推测,都建立在 “芙蕾雅只是个普通女孩” 的先入为主上。而作为当事人的芙蕾雅,也不想过多解释,这样很好,若是让别人知道她有异常能力,指不定会掀起什么风浪。
可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坐在广场外围的芙蕾雅抬起手,仔细端详着。掌心的皮肤柔嫩光洁,一点不像习武之人,甚至不像经常干活的人。那为什么会有 “当女仆干杂活” 的零星记忆?她正陷入沉思,视线无意间扫到旁边摆放酒水食物的木桌,餐桶里放着几把不算锋利的刀叉。
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冒出来,身体比思维更快行动,她悄悄摸到桌旁,从餐桶里摸出一把餐叉,缓缓向自己的手臂扎去。冰冷坚硬的触感传来,叉子尖接触皮肤的地方像正常皮肤一样凹下去,可随着力度加大,预想中的痛感并未出现 —— 反而,餐叉的尖和柄开始慢慢弯折,她的皮肤却连个压痕都不明显。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尽管心里早有准备,结果还是让她震惊。她摸了摸刚才被扎的地方,皮肤依旧细腻柔软,唯一的不同,大概是那一丝若有若无凉凉的触感。她心一横,又从餐桶里取出一把餐刀,结果还是没出意料,自己毫发无伤,餐刀的刃却崩出了几个豁口。
“小芙蕾雅怎么一个人蹲在这儿?不去里面找个伴跳舞吗?” 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位头发半白的男人,他走到桌旁,拿起一只装满酒的杯子。
“啊?没、没什么,就是想一个人静静。” 芙蕾雅慌忙丢掉手里破损的餐刀,结结巴巴地找了个借口。但她也觉得这个理由太牵强,紧张地伸手想去拿杯喝的缓解尴尬。
“诶,这酒可烈,不是你这个年纪的姑娘该喝的。” 男人抢先一步移走她要拿的酒杯,转而递过来一杯橙黄色的果汁,“想静静啊?理解理解。那帮小伙子确实挺缠人,你别见怪。” 他笑着看向远处扎堆的青年,他们没接受同村姑娘的邀请,反而时不时往芙蕾雅这边瞟,眼神里满是期待。
很显然他们都是想邀请芙蕾雅跳舞的人,只不过有些人是因为缺乏邀请的勇气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在相互掣肘防止别人先一步抢占先机,也就是所谓的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好过,顺带一提查克也在其中,只不过他被几个人围在中间看来是个重点提防人员。
“别理那些男生了!”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一位长着雀斑有些娃娃脸的少女跑到芙蕾雅身边。她叫卓雅,是梅婆婆邻居家的女儿,经常和芙蕾雅在院子里聊天,算是熟络的朋友。此刻她的表情闷闷不乐,显然是邀请别人跳舞被拒绝了。
“欸!不如芙蕾雅陪我跳一支吧!” 卓雅暗绿色的瞳孔转了一圈,突然绽放出神采,“馋死那帮小兔崽子,怎么样?”
“啊?可我不会跳舞啊。” 芙蕾雅摇了摇头,她完全没有自己会跳舞的记忆。
“没事没事,很简单的,跟着我的步子就好!求你了芙蕾雅!” 卓雅拉着芙蕾雅的右手,一边晃一边撒娇,语气软得像棉花糖。
“好,好吧。”实在顶不住卓雅这磨人的小妖精,芙蕾雅跟着她走到了舞池的中央,众人的视线也聚焦到了这对奇怪的组合身上。
音乐响起,两人舞动起来。银色的长发在月光下闪耀着点点星光,所有人都忘了脚下的动作,呆呆地站在原地 ——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姑娘,如此优雅的舞步。芙蕾雅凭着本能牵着卓雅的手旋转,眼前,卓雅的红棕色长发在篝火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金色。
芙蕾雅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金色的长发、绿色的瞳孔、轻快的音乐、旋转的舞步…… 这一切,都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感,像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碎片,模糊的展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