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的火光映照她们的脸庞,额头上细腻的汗珠在光影下闪闪发光。音乐进入尾声,旋律渐渐轻缓,一曲舞毕,两人缓缓停下。剧烈的活动量让卓雅脸颊绯红,呼吸加快,胸口不停上下起伏;相比之下,芙蕾雅却像没事人一样,气息平稳如常。
“你这不是跳得很完美吗?” 卓雅笑着打趣,刚才后半段她完全跟不上节奏,基本是被芙蕾雅牵着舞动。
“恩…… 这算是某种肌肉记忆吗?” 芙蕾雅微微仰起头,努力回忆刚才的舞步,又试着转了一圈,却完全找不到那种流畅的感觉,刻意去跳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呈现。
“不过你体力可真好啊。” 卓雅舒缓着气息,“我得先喘口气,喝点东西。” 说着朝芙蕾雅摆了摆手,转身走向不远处摆满杯子的桌子。
“芙蕾雅,能…… 能和我跳一支舞吗?” 卓雅刚走,一名青年终于鼓起勇气走到芙蕾雅身边,说话有些磕磕绊绊,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好意思,刚跳完一曲,现在有些累了。” 芙蕾雅果断拒绝。
“芙蕾雅酱,能与我一起吗?” 还没等被拒的青年开口,另一位青年也跑了上来。
“不好意思……” 这次芙蕾雅的拒绝还没说完,更多人围了上来,“芙蕾雅妹妹能否舞一曲?”“小芙蕾雅跳支舞吧!”…… 呼唤声此起彼伏。世界上总有很多 “敢想不敢做” 的事,缺的只是一个带头人;一旦有人迈出第一步,剩下的人便会如决堤洪水般涌来。
被围在中间的芙蕾雅无奈摇头,视线下意识朝桌边的卓雅望去,投去求助的眼神。可远处的卓雅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墙,只能摇了摇头,回了个 “爱莫能助” 的表情。
“芙蕾雅,这边走!” 就在芙蕾雅苦恼之际,一道身影挤开人墙,抓住她的手腕,从人群缝隙里拽了出来。
“查克?” 芙蕾雅第一时间认出了来人。
“你没事吧?” 查克转头笑着看向她,芙蕾雅摇了摇头示意无碍。“那些家伙估计还会跟上来。” 查克的视线越过她,望向身后蠢蠢欲动的人群,“我知道个地方,别人绝对找不到,先去那里避避?”
“恩。” 芙蕾雅没有多问,直接答应,查克一向靠谱。
夜色里星空下,少年握着少女的手腕,在田埂间快步奔驰,没一会儿便钻进村后的丛林。两人速度极快,身后追赶的人群很快被甩得无影无踪,只有流水与虫鸣,伴着他们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到了,前面就是!” 查克终于停下脚步。穿过茂密的丛林,眼前是一片幽静的小空地,弗里河的支流在此蜿蜒流淌,月光洒在水面上,泛着细碎的银辉。“稍等一下,给你个惊喜!” 查克神秘一笑,转身朝旁边的树林跑去。
芙蕾雅蹲在溪流边,指尖轻触冰凉的溪水,水花溅起,落在手背上,带来一丝清凉。她不知道查克要做什么,却耐心地等着。
“看好了,要来了!”
话音落下,查克已爬到一棵古树的粗壮枝干上。他双手紧握树干,将身体重量缓缓压上去,轻轻摇晃 ——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第一片树叶率先亮起,淡绿色的荧光像星火般点燃,紧接着,光芒顺着枝干蔓延,一片接一片,一棵树连向另一棵树。转瞬之间,整片树林都被点亮,淡绿色的荧光在夜色中晕染开来,点点光芒宛如坠落人间的星河,璀璨又温柔。被晃落的叶子打着旋儿飘下,像一场晶莹的荧光雨,有的落在草地上,有的坠入溪流中,溪水瞬间被点亮,泛着幽幽绿光,顺着水流缓缓淌向远方,仿佛一条会发光的星河。
“怎么样,好看吗?” 查克从树上跳下来,走到芙蕾雅身边,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恩,很好看。” 芙蕾雅坐下来,捻起一片落在腿上的荧光叶,叶片上的光芒在她掌心轻轻跳动,她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查克总能找到这些神奇的地方吗?”
“我吗?” 查克挠了挠头,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坐下,还特意留了一段距离,“平时没事就喜欢到处乱逛,逛着逛着,就发现这些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方了。”
“不怕迷路吗?” 芙蕾雅转头望向他。
“不怕,我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查克真的很喜欢这个村子呢。” 芙蕾雅微笑着说。
“恩,毕竟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这就是你想成为巡边骑士的理由吗?”
“恩…… 是的……” 这次的回答,却带着一丝犹豫。“其实也不全是。” 良久,查克终于开口,芙蕾雅没有接话她能感觉到,查克还有话想说,此刻她只需要做个安静的聆听者。
“你知道的,我是被村里的老人们一起养大的。” 查克的声音低沉了些,像在回忆遥远的往事,“所以我热爱这个村子,热爱这里的每一个人 —— 这是我想成为巡边骑士的动力,但不是最初的理由。”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地面的青草,“小时候,村子遭到过一只长着双翼和恶魔角的魔兽袭击。我的父母是当时村里最好的猎人,他们第一时间冲上去阻挡魔兽…… 可普通人怎么打得过魔兽呢?他们牺牲了。”
“那一刻我记得清清楚楚。” 查克的声音有些发颤,“我总在想,如果能早点发现魔兽的踪迹,如果能早点提醒大家避难,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可世上没有如果。奥林斯只是个小国,没能力守卫每一寸边境,更不会有人主动来这种偏远的地方。所以我想成为这里的第一位巡边骑士,用自己的力量,守护我爱的村子。”
“恩,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知何时,芙蕾雅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伸手轻轻揉了揉他有些干硬的头发,动作温柔就像母亲在安抚受伤的孩子。
“别…… 别闹,我还没当上骑士呢。” 芙蕾雅的动作让查克脸颊微红,下意识想躲开,却又没真的移开。
“查克能发现村边这些隐秘的地方,能熟悉每一寸土地,不就是在履行巡边骑士的职责吗?” 芙蕾雅轻声说,“在我眼里,你早已经是一名骑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