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同凝固的沥青般灌满整个空间。最先侵袭鼻腔的是带着铁锈味的霉味,像生锈的刀片刮过黏膜,随后腐烂的甜腻感从喉头爬上来那是血肉在潮湿中缓慢分解的气息。这里没有任何生机。
"【荧光术】"微小的光芒只能驱散这浓稠黑暗的一角。石质墙面和地板上都覆盖着墨水般的黑色斑迹,每次抬脚都能感受到鞋底传来的黏腻触感。
"这..."即使见过不少惨烈场景,艾尼维亚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墙上挂满了生锈的拘束器,房间正中央的金属板上布满了抓痕和划痕,凄厉的哀嚎仿佛仍在屋内回荡。
赫恩沉默不语,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冷漠得像是完全不在意眼前的环境。但站在他身边的艾尼维亚能感受到那股淡淡的杀意他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知道现在还不是爆发的时候,无谓的情绪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东西应该在这里。"赫恩径直走向旁边的小隔间。与外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隔间里摆着精致的装饰品、昂贵的地毯和红木家具,俨然一副贵族书房的布置。靠墙的书桌上整齐码放着笔记本,看得出主人有严重的强迫症。
"交易记录,据点货物进出量...就是这些。"赫恩将荧光术的光团召到身边,翻阅起桌上的笔记本。这些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有了这些证据,兰斯特就能名正言顺地清除这些帝国境内的毒瘤,解救被博高翰黑市商人囚禁的同胞们。
"赫恩,这里有些不对劲..."艾尼维亚略带颤抖的声音从隔间外传来。
"怎么了?"赫恩将几本笔记塞进长袍的暗袋,循声走去。在他印象中,这位年轻的皇家骑士团长很少会流露出恐惧的情绪。她到底看到了什么?
昏暗的房间尽头连接着一条幽深的通道,艾尼维亚的声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微弱的荧光在通道口若隐若现。
"艾尼维亚,东西拿到了,我们该走了。"赫恩说着走向光源处,随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长廊尽头是一个宽敞的空间,在荧光术的照耀下,排列着的一面面透明水晶墙折射出七彩光芒。
但这绚丽的光彩下隐藏着地狱般的景象。每一面水晶墙里都封存着一具残缺的躯体——他们颈部以上完好无损,苍白的脸上凝固着极度扭曲的表情;而脖颈以下,有的连着完整的骨架,有的摊开着完整的皮肤,有的甚至只有孤零零的血管或神经网络。
这些被封存的"标本"被活生生地拆解成各种解剖结构。从他们完整的头部表情可以看出,施刑者毫无怜悯之心,这些人是在清醒状态下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分解的,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兽人族。
赫恩的大脑一片空白。之前压抑的情绪如决堤般涌出,绝望和无力感席卷全身。他突然怀疑起自己的行动是否有意义。也许他能救下兰斯特幸存的同胞,但然后呢?他的种族依然只能在这片大陆上苟延残喘,他救不了所有人。
与赫恩的沉默不同,艾尼维亚脑海中不断回响着一个词——那个被大陆各国明令禁止的禁忌:"生物炼金"。
"啪啪啪"突兀的掌声突然响起。"很不错,抓到了两只自以为是的虫子。"男人的声音传来。这个声音的主人,赫恩就算化成灰也不会认错,那是塔里克。
"等等!"艾尼维亚一把拉住想要冲上去的赫恩,"冷静点,那只是个投影!"她指着那个飘忽不定、有些失真的身影。
"你们是什么人?兰斯特官方的人,还是兽人族的贱畜?"塔里克的幻影来回踱步,像是在思考什么。"不过无所谓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的本体似乎不想让任何人活着离开,也不想留下任何证据。那么..."
塔里克的幻影脱下礼帽,优雅地行了个绅士礼:"所谓艺术就是...爆炸!"
"这家伙疯了吗?"艾尼维亚将赫恩拉到身边,同时拔出佩剑。她感受到地下室内魔素浓度瞬间飙升到可怕的程度,如此浓郁的魔素一旦被引爆,后果不堪设想。
"【附魔·锋刃】"魔法光辉在剑身上流淌。幸好这栋建筑用的是普通材料,经过简单附魔后,她的剑足以劈开天花板。
"【元素魔法·疾风推进】"风暴在艾尼维亚脚下凝聚压缩,随着她的意念猛然爆发。她左手环住赫恩的腋下,右手举剑向上斩去。
“轰隆”爆炸声响起,火光瞬间在脚下蔓延,艾尼维亚带着赫恩在头顶破开了一个大洞,在风元素的加持下冲地下室飞了出来,火焰就在他们脚底下紧追不舍,好在冲出地下室后艾尼维亚就改变了推进的方向两人在这栋宅子完全爆炸前撞破了玻璃向外面飞去。
“【结界魔法·认知干涉】”高空之中一名身材娇小的金发精灵悬浮在空中,她随手扔下了一道笼罩这片范围的结界魔法。
"嗯,这样应该没问题了。"洛丽塔俯视着燃烧的宅邸,"我都快把答案怼到她脸上了,总该能解决了吧?老师这么看重你,可别让她失望啊,兽族的..."她歪着头想了想,"...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