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色焰光在帕洛森林里疯狂翻腾,眼前的区域瞬间被夷为平地,花草树木在高温中气化消失,连带周围大片林木都被冲击波连根拔起,像断草般被卷向远方。要不是菲尔妮可提前用【万法默界】分割了战场,怕是要误伤不少友军。
“呼~~哈~~”菲尔妮可悬停在半空中大口喘着气,目光紧盯着被烟尘笼罩的主战场。空气中弥漫着魔法残留的游离魔素,干扰着她的感知,让她无法判断埃德是否已被消灭。
保险起见,她将爱丽丝唤回掌心。模拟回路的魔素消耗远超预期,爱丽丝体内储存的能量已近枯竭,而她自身剩余的魔素也所剩无几,只能勉强充入少许,确保这个小家伙还能正常运转。
“不是吧...”一阵疾风吹过,战场的烟尘被吹散少许。尘雾间隙,一道人影依旧挺立。随着烟尘彻底散去,菲尔妮可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 埃德没死,甚至还能稳稳站在那里。
“哼,这就结束了?”埃德嘴角提起一丝嗤笑,站在原地仰头望向菲尔妮可,看上去极其轻松写意,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不过是硬撑着虚张声势,刚才那一击,不仅摧毁了他三件护体魔导至宝,更耗尽了他释放高环防护魔法的巨量魔素。现在的他也是快油尽灯枯了,如今他只能想办法先离开这里,自己可不能就这样折在这里。
“怎么了小姑娘,没辙了?”埃德说着用言语拖延着时间,同时将腰间系着的黄铜悄悄的取了下来,在身体遮挡的地方轻轻晃动,“喂,就这样而已吗,我可还没尽兴啊!”他故意大喊着垃圾话,企图掩盖铃铛的轻响。
“就这么……” 菲尔妮可深吸一口气,重新举起 “亿万星辰” 指向他,剩余的魔素开始汇聚,“…… 想死吗?【凛歌座】!”。
魔法回路刚要在剑身上亮起,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却闯入了战场 —— 那是个瘦弱的小猫娘,眼神空洞,面无表情,迈着机械的步伐穿过狼藉的焦土,径直向埃德走去。
“诺亚?!” 菲尔妮可惊呼出声,瞬间中断了魔法,“诺亚!危险,你在这里做什么!”
可诺亚像是没听见,依旧一步步走向埃德。这个距离,菲尔妮可绝不可能比埃德更快,对方完全能在她赶到前,先对诺亚下手。
“你在对我的小人偶说什么呢”埃德摊开手一脸无奈的样子。
“什么?” 菲尔妮可虽然听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但见诺亚走到埃德跟前,还挡在了他前面,那神态动作明显不对劲,“你这卑鄙家伙,对她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你没看见是她自己要来的吗?” 埃德嗤笑一声,伸手撩开诺亚额前的乱发,揉捏着她沾满灰尘的脸颊。
可就在这时候,一滴眼泪突然从诺亚脸上滑下来,滴在了埃德手背上。
“该死的……” 埃德脸色骤变,瞬间抽出匕首抵在诺亚颈间,“暗示要失效了?是这里异常浓郁的游离魔素在干扰?”
“妮…… 妮可…… 姐姐……” 诺亚喉咙动了动,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过来,但已经能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声音很轻,可菲尔妮可毕竟是龙族,听得一清二楚。
“对…… 对不起……” 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混着脸上的灰,把脸蛋糊得脏兮兮的。
“没事的,诺亚,别急,我会想办法救你。”
“不…… 不是……” 诺亚轻轻摇了摇头,空洞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光,“诺亚…… 都知道的…… 是我带他们进来的……” 被魔法控制的时候,她身子动不了,可依旧能看见听见以及思考。“莉莉丝姐姐,赫斯提雅姐姐,还有大家…… 都是因为我……”
"不,诺亚那只是因为魔法的效果"菲尔妮可有些急了。
“是我,是我杀了他们,我才是凶手!” 积压的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像导火索点燃了所有被压抑的痛苦,“地牢里,因为我最小,大家护着我,一个个死在我面前…… 他们全是因为我才死的…… 我活了下来,塔里克说的对我是一个背叛者,一个杀害同胞的凶手…… 我只能逃避,只能让‘诺亚’代替‘我’……”
“而今天,因为我,又有不知道多少同胞将要遭受苦难”诺亚浑身颤抖,泪水连成了线。她突然停止哭泣,抬起红肿的眼睛望向菲尔妮可,脸上竟露出一丝解脱的笑容,“所以我决定为今天已经过去的一切赎罪,以‘我’的身份,不是‘诺亚’……””
诺亚猛地抓住埃德的匕首同时身躯迎着利刃撞了上去,锐利的锋刃没有任何阻碍的贯穿了她的脖颈,血液飞溅如一朵绽放的鲜花,她已经说不出话了,但依旧面带这发着真心的笑容对着菲尔妮可张开了嘴唇。
“对不起”,那是她想说的话。
“如焰火般落幕…… 倒也算个好结局。”
薇薇安娜靠坐在多莉身边,感受着那股浓烈的情绪波动,喃喃自语。她想起第一次为诺亚画下的情绪素描 —— 那些扭曲压抑的线条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完整的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