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斯科特走出巴别塔的时候，整座城市已经陷入了混乱之中。
从底层区开始蔓延而上的疯狂感染了这座城市中的大部分普通人，他们袭击着商铺、安保机器人以及被发现的清醒者。
在没有可破坏的东西时，他们甚至会互相争斗，那些粗制滥造的武器被狠狠地敲打在原来的同伴头上，沾染上了猩红的液体。
“看起来，乌洛波罗斯已经通过亚基塔尔将自己的概念传播到了整个城市之中了。”
斯科特看着不远处正准备跑来袭击巴别塔的普通人们说道。
这也是他和亚基塔早就已经想到的可能性，毕竟乌洛波罗斯代表的是‘混沌’这一概念，任何还存在且能够稳定局势的事物都会成为它的敌人。
而普通人，特别是那种常年将自己与网络连接在一起的普通人也会受到这种概念的影响，成为受它操控的傀儡。
但好在，这些普通人在变成傀儡的同时，也无法拥有理解这一概念的能力，所以不会让乌洛波罗斯获得力量。
“这是我们之前就预料到的结果，只有尽快消灭乌洛波罗斯的存在，我们才能够让这座城市尽快恢复秩序。”
亚基塔说道，但斯科特却没有回应它，而是紧紧地盯着那些渐渐走进巴别塔并发现了自己的普通人。
“如果不是乌洛波罗斯这次扩散，我还真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普通人会跟网络联系得如此紧密。”
“‘科学’的便利性是难以拒绝的，享受过便利的交通工具以及我的各种服务，自然也会愈发地依赖科技之都的网络，这是无可避免按的。”
亚基塔回答道，而斯科特则是不动声色地思考着。
很快，那些普通人就已经跑到了他的面前，他们手中那粗制滥造的武器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想要砸在斯科特的身上。
“不过，普通人也始终只是普通人就是了。”
斯科特轻易躲开了这些攻击，在那些眼冒血丝的普通人面前消失不见。
他们在疑惑地四下张望了许久，才在一种冲动的驱使下跑进了巴别塔内。
“为什么不杀死他们？”
为了避免被网络中那些乌洛波罗斯的信息所污染，而特地储存在斯科特终端内的亚基塔问道。
“没有必要，那些普通人只是被乌洛波罗斯利用了而已，更何况猎魔人本来就不会轻易攻击平民。”
躲在那些普通人死角处的斯科特回答道，他看了一眼那些正在准备袭击巴别塔的普通人，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说起来，你作为这座城市的管理者，难道就没有应急方案来处理吗？除了这些普通人外，那些安保机器人应该也还听你的指挥吧？”
“安保机器人是赫尔墨斯集团的产品，大多数都被优先送往高层区保护那些的富人们了，他们能够给科技之都提供足够多的价值，少部分应该还在底层区镇压这次骚乱的来源。”
亚基塔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像是在计算着什么一样。
“根据我的计算，中层区的这些民众因为有足够的幸福度和积极性，理论上来说是最不容易发生骚乱的区域，所以并没有安排太多安保机器人在这片区域。”
亚基塔的回答天衣无缝，大多数城市也的确会按照这种模式来分配自己的治安力量。
“结果中层区出了骚乱后，你们就连治都治不住了？”
“……这的确是我的计算出了纰漏，没有想到普通人对乌洛波罗斯的抵抗力会这么弱。”
亚基塔毫不犹豫地承认了这是自己的纰漏，但斯科特却没有回应，他感到了一些不对劲。
“……现在就先解决那个乌洛波罗斯再说吧，如果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乌洛波罗斯应该很快就会借由某个容器降临到现实之中。”
将这股不对劲暂时放在心中，斯科特主动跳过了这一话题跟亚基塔聊起了那个乌洛波罗斯后面的行动。
“嗯，一个‘概念’的实体存在会使周围看见它的人都被无意识地侵蚀，甚至改造那一块的环境使其更加符合概念本身，如果不尽早解决，那么科技之都的毁灭也将是迟早的事情。”
亚基塔说到这里，语气依然显得十分平静且没有波动。
“哈~符合‘混沌’这一概念的环境，光是想想都让人感觉有些不寒而栗啊。”
斯科特叹息着说道，如果说‘科学’的本质是压制一切不合理、无法被普通人所理解事物力量的话。那么‘混沌’的本质就是让一切合理都变得不合理。
冷其实很热、胖其实是瘦、聪明就是愚蠢……
在‘混沌’的干扰下，所有的一切都将再也无法定性，只要观测者移开目光就会发生变化。
毫无疑问，在那个环境之中，没有任何有思考能力的生物能够活下来。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乌洛波罗斯的藏身之处，它应该已经借由亚基塔尔作为载体转移到了有合适容器的地方，此刻估计已经开始在灌注自己的力量在那个容器之中了。现在就只能指望你了，斯科特。”
亚基塔说道，在出来之前斯科特就表示自己有办法找到乌洛波罗斯的藏身之处，如今也正是他实现自己承诺的时候了。
“嗯，我明白。”
斯科特点点头，他转身开始朝底层区走去。
“说起来亚基塔，我突然有个问题。”
就在前往的途中，斯科特突然冲亚基塔发问道。
“赫尔墨斯集团，算是你为了管理城市而设立的一个世俗产业吗？”
他的这个问题让亚基塔沉默了很久，就在斯科特认为亚基塔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跟自己讨论太多的时候，亚基塔却还是开口了。
“赫尔墨斯集团，是我为了推广科学而设立的世俗产业，大部分‘科学’相关的成果都是由这个集团产出，我虽然控制着这个集团，但大部分的商业活动都是由我招聘进来的职业经理人负责。”
“原来是这样……”
得到了自己预料之中的答案，斯科特终于能够将一部分线索连接起来。
“这样一来，一切都说得通了。”
他在心中暗暗想道。
“这场所谓的混乱，恐怕也在亚基塔的计算之中，就连我选择帮助娅修尔特也只是它计划的一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