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芦花鸡和壮丽事业

作者:节操是个好东西 更新时间:2024/10/7 11:32:54 字数:4890

白月光的精神状况肯定有问题!

这一点,张京哲早在三年前就有了清楚的认知:兴致勃勃的拿着一根小木棍,把化了一半的尸体往化尸水上扒拉……这种人,绝对是个疯子!

三年后的今天,白月光的病更重了。

张京哲简直不能理解,该是怎样的一种精神状况,竟然能因杀人而产生性冲动。

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记得听风楼里的账房周先生说过:“有些人会因为犯罪而产生喜悦,比如那些屡教不改的窃贼。”或许白月光也是这样一种扭曲的心态?张京哲不清楚,也没兴趣去深究。他只是粗暴的将白月光归类为“疯子”。

疯子和傻子不同。

她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坐在沐桶里,感受着后背上白月光柔软的小手的抚摸,张京哲没有丝毫的幸福感和愉悦感。他甚至有种如芒在背的惊悚感,担心忽然会有那么一刻,白月光会一边温柔的笑着,一边从背后掐断自己的脖子。

疯子的行为,是不可以常理度之的。

“夫君。”白月光轻声说话。

张京哲不想理她,却又不敢不理,最后的倔强,就是有气无力的一声“嗯”。

白月光揉着张京哲的肩膀,锋利的指甲时不时的触碰到张京哲的脖颈。每碰到一下,张京哲都会紧张的提一口气,生怕那指甲“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血管。

“有个事情,夫君应该是很好奇的。”

张京哲干笑一声,说道:“我好奇的事情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白月光哼哧一声笑了,在张京哲肩头轻轻拍了一下,道:“哎呀别逗我笑,我跟你说正事呢。”清了一下嗓子,忍住笑,说道:“上回在听风楼里相遇,我故作不识,夫君一定是很好奇的,对吧?”

“嗯。”

“我是为了夫君好。”白月光叹道:“做黑灵的伴侣,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的。所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暂时保密为好。”说话的时候,白月光的手开始在张京哲身上游走。

她不仅是个疯子,而且索求无度。

张京哲知道“在劫难逃”。

看到死尸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了。

深吸一口气,张京哲问:“说起来,那沈贺沈公子,对你……有想法的,是吧?”

白月光听到这话,忙解释道:“夫君是听到什么谣言了吗?我和那沈贺,绝对清清白白!夫君切莫听人胡乱嚼舌根。”她说话的时候,竟然有着明显的慌乱和紧张。

张京哲有些讪讪,觉得白月光的慌乱和紧张很是莫名其妙。想了想,又道:“沈公子一表人才,挺好的。”

“夫君说笑了。”白月光无比认真的说道:“那沈贺不过庸人而已,哪里比得上夫君啊。”

“哪里比不上?”

“哪里都比不上。”

白月光的语气和态度非常真诚,以至于张京哲差点儿就信以为真了。还想再夸沈贺两句,可鼓动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相好,是不是有点儿奇怪啊?张京哲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又问了一件好奇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杀石头儿?”

“石头儿是哪个?”

“肥料。”

“哦,他骂夫君是个傻X。”

“所以?”

“所以啊。”

张京哲愣了一下,竟是无言以对。

这个杀人的理由实在是……

不,或许是自己错了。

或许白月光杀人并不需要什么所谓的理由。

杀就杀了,杀完再找理由就是了。

张京哲还想再说什么,发现白月光已经无心闲聊,也便作罢。

事后,双双回到卧房躺在床上,张京哲夜不能寐。看一眼趴在自己怀里睡的香甜的白月光那姣好的容颜,张京哲开始认真的考虑着一件颇为需要胆量的事情:要不要辣手摧花,直接掐死这个人面兽心的易女!

或者报官。

白月光是杀人犯!

只要报了官,官府肯定不能不管。届时,就算白月光是黑灵师,也难逃一个以命抵命的判决!

可是……

白月光是自己的妻子。

死尸又埋在自家院子里……

假如自己跟县太爷说白月光醉酒之后对自己施暴,之后非要嫁给自己,她杀人的事情跟自己毫无关系……不知道县太爷会不会……肯定不会信啊!这还用说?甚至到现在,真切的搂着怀里柔软的身子,张京哲自己这个当事人都不能置信!

所以,告官若是治不了白月光的死罪,那可就完蛋了。

更何况,万一白月光见事情败露,干脆一口咬定自己是同谋……

再者,真的要大义灭亲吗?

亲……

亲个屁啊亲!

她就是个陌生人啊!

她到底是什么人,到底叫什么,到底有什么目的,自己是一无所知的!她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似的,非要黏上来!撕都撕不掉!这就是事实!但这样的事实,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嗯哼……”白月光嘤咛一声,抬起腿,跨在了张京哲身上,然后一只手也放在了张京哲的心口,嘴里梦呓一般嘟囔着:“夫君,你还不睡啊。”

张京哲暗叫侥幸。幸亏自己比较怂,没敢真的下手掐死她。她明明是睡着了,却还知道自己没睡着。所以,趁她睡着下黑手的冒险行为,成功率应该几乎为零。

张京哲怀疑白月光放在自己胸口的手非常危险,就像一把锋利的凶器。

“就睡了。”张京哲艰难的低声回应,闭上眼,尝试着睡去。

第二天。

张京哲醒来的时候,发现白月光不见了。

难不成是走了?

这种不切实际的美好愿望在看到堂屋里条几上的木盒子之后彻底打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锻炼”出来了,再看到那装了人头的木盒子,张京哲倒也不是特别害怕了。又一转眼,看到了桌上的一张字条。“夫君,我去沈府了,晚上回来。”字体娟秀清丽,写的倒是极为漂亮。

张京哲叹一口气,走出堂屋。看一眼院儿里的菜圃,想到菜圃下的死尸,心中又是一阵忐忑。再回头看看堂屋里那装了头颅的木盒子,莫名感觉院子里一阵阴风阵阵。干脆匆匆洗漱,去往听风楼。

一整天的时间里,张京哲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起初,他忧心白月光的嗜杀,担心哪天又会有人被她杀掉。慢慢的,他又开始担心白月光下手不干净,被人看到了,届时恐怕会连累了自己。末了,又琢磨着今晚回家,该不会又在院子里看到新鲜的死尸吧……

晚上,张京哲收了工,心情忐忑的回家。快到院门口的时候,遇到了那泼妇邻居。邻居叫住张京哲:“京哲回来了。”

“是呐嫂子。”张京哲客气的回了一句。

“嫂子问你个事儿,你见我家那芦花大公鸡没有?”

“没啊,走丢了?”

“嗯,我再找找吧。”邻居走了,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的,说什么若是被她知道谁偷了她家的鸡,非要把人祖坟都扒了不可。

张京哲挑了一下眉头,心中不悦。

当着自己的面儿,骂谁呢这是!

懒得跟一个泼妇一般见识,张京哲悻悻然回了家。一进家门,就看到了正在水井边忙活的白月光。

“夫君回来啦。”白月光跟张京哲打招呼。

“嗯。”张京哲皱着眉头走过去,看到了白月光手里正在被她褪毛的芦花鸡。他嘴角抽搐,心虚的看了一眼院门,听到那泼妇邻居骂骂咧咧的走远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问:“你这鸡……”

“就是她家的。”白月光笑道:“夫君放心,她即便是问了你,也不会怀疑咱的。哼,应该是会去找村长媳妇的麻烦。毕竟她们昨天才吵过。”

张京哲捏了一下眼角,问:“这又是为什么呀?”

“一大早就叫唤,影响夫君休息。”

“……”张京哲咬着牙,道:“我谢谢你关心啊。”

“夫君客气了。”白月光道。

忽然想起刚才那邻居泼妇骂的难听,张京哲盯着白月光的眼睛,说道:“你不会想把那邻居嫂子也给杀了吧?”

“唔,夫君想要我杀了她吗?”

“没有!”

白月光笑了,岔开话题,道:“夫君,我今晚把这芦花鸡用秘法腌上,明晚你就别在听风楼吃了,我给你炖汤喝。大补的汤,绝对好东西。”

张京哲没吱声,直接回了屋。

坐在床沿上,想到白月光杀了李壮、石头儿和芦花鸡的原因,竟是有些诡异的感动……

难道这个死变态神经病真的爱上了自己?

张京哲抬手拍了一下脑袋,觉得自己竟然能这样想,肯定是被白月光传染了疯病。他自嘲苦笑,仰躺在床上,望着屋顶惆怅不止。太累了,最近想得太多,精神十分疲惫。张京哲干脆放空了脑袋,打算什么也不去想了,有种破罐子破摔的冲动。

可思绪是很难主控的。

张京哲还是不免胡想八想。白天想得太多,晚上就容易做噩梦。张京哲梦到自家院落里堆满了死尸,梦到了坐在死尸堆里一脸温柔贤惠的要给自己煲汤的白月光。她的手里端着煲汤用的盆儿,盆儿里堆满了人骨头……

张京哲从梦中醒来,瞥一眼搭在自己腿上的白月光的大长腿,厌弃的一把推开,然后忽然心里一个激灵,担心的瞄了一眼白月光的脸。白月光哼唧一声,又把腿夹了过来。“再睡会儿吧,还早呢。”说着,搂着张京哲的脖子,脸凑了过来,紧贴着张京哲的脸,然后,一只手开始贴着张京哲的胸膛往下游走。

张京哲倦意顿消,然后便想到了周先生以前说过的一句话:“温柔乡乃英雄冢。”到底是周先生,读的书多,有学问,说的话太有道理了。

唉……

如果她不是个嗜杀的疯子,该有多好。

一个人,是怎么做到又残忍嗜杀又温柔体贴的呢?

不矛盾吗?

白月光说邻居家的芦花鸡叫唤起来会影响张京哲休息,其实不然。张京哲睡眠很好,不会被鸡叫吵醒。但白月光“叫唤”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

听风楼上。

精神有些萎靡的张京哲不断的打着哈欠,还没开始干活呢,就已经感觉累的扛不住了。直到衙门来了捕快,询问关于李壮的事情,张京哲这才来了精神。

捕快挨个问询,终于问到张京哲了。“听说李壮生前总是欺负你。”

“没有没有,在一起做事,偶尔开个玩笑,可说不上什么欺负不欺负的。”

“李壮死前一晚,跟你在听风楼外说了些什么?”

“就是聊我翻盖新房的事情,他说他认识盖房子的朋友,能帮我忙。”

“你在听风楼的工钱不算高,之前又还了不少债,应该攒不下盖房子的银钱吧?”

“年岁大了,得找个媳妇,没房子不成。”张京哲心里已经乱套了,脸上却依然努力保持着冷静。“借钱也得盖啊。”

捕快沉吟片刻,说道:“行了,有问题再找你。”

看着捕快下楼离开,张京哲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来一些。可常从河边过,哪能不湿鞋。如果白月光再胡乱杀人,指不定哪天就要东窗事发。届时,作为“共犯”,自己怕是也要跟着落个“秋后问斩”的下场啊!

吃上午饭的时候,张京哲还在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不牢靠,犹豫着要不要当机立断的做点儿力所能及的挣扎或是反抗的时候,街对面“一品堂”的胡郎中抱着脑袋跑了过来,然后一头扎进了雅间里堵上了门。紧随其后的,是他拿着扫帚一脸杀气的媳妇。

这种热闹,听风楼的堂倌儿们已经司空见惯了。堂头儿笑哈哈的上前,叫着“嫂子”,好说歹说劝走了胡郎中的媳妇。胡郎中这才从雅间儿里灰溜溜的出来。

胡郎中是个脸皮厚的,也不在意众人取笑,甚至直接坐下来,跟众人一起吃饭。

堂头儿说道:“胡兄,你看看你,当初说你啥来着?这媳妇啊,娶进了门儿,宠着可不行,得好好调教才是。你不听,使劲儿的惯。现在好了吧?”

胡郎中十分不悦,道:“你小子净说风凉话,弟妹若是也如你嫂子这般是个母老虎,恐怕你过得还不如我呢。”他也不怕人笑话,又感慨道:“你们是不知道,我呀,啧……现在是一看到我媳妇瞪眼,就忍不住哆嗦。”

堂头儿嫌弃道:“这能行吗?男子汉大丈夫,你得先拿出来男子汉的气概,先把她给镇住了才行。一味的惧怕忍让,不仅不能过好日子,还要被媳妇嫌弃。”

这番话,胡郎中是不以为然的。

但张京哲却觉得很有道理。

他想了想,问堂头儿,“马哥,怎么才能镇住啊?”

堂头儿一愣,取笑道:“你又没媳妇,问这个干啥!”

众人又是哄笑,有人说道:“小张儿是要先学了经验教训,免得将来跟胡郎中一样日子过得窝囊。”男人啊,最喜欢聊的话题就是女人了,尤其是如何调教女人的话题,那可是一个比一个有招儿。哪怕是那些从来没跟女人打过交道的男人,胡诌也要诌出来那么一两个调教女人的“妙招”来显摆一下不可。

从古至今,征服女人,一直都是男人引以为豪的壮丽事业。

张京哲没兴趣征服白月光,他只希望那个残忍嗜杀的易女赶紧从自己家里滚蛋。但作为一个热血青年,他还是对“征服女人”这份壮丽的事业很感兴趣的。

哪个男人还能没有过“三妻四妾”的梦想呢。

当然了,张京哲的梦想里有着形形色色的女子,但绝对不包括白月光这样的。

“小张儿。”胡郎中打断了一个堂倌儿的胡扯,语重心长的对张京哲说道:“别听他们胡扯,一个个都是光棍儿,懂个卵蛋!我告诉你,想要让娘们儿服帖,首先你得活儿好,先在床上让她服帖了。”

堂头儿大笑,道:“合着胡兄你是活儿不行啊?”

“我呸!我要是活儿不行,早就被你嫂子给打死了。”

众人说笑一通,待到了点儿,胡郎中回了自家一品堂,堂倌儿们也开始忙碌起来。

张京哲琢磨了一天与壮丽事业有关的事情,觉得收获颇丰。他虽然无意征服白月光,但拿白月光练练手,也未尝不可。终于到了戌时,张京哲收工回家,还未进门就嗅到了一股鸡肉的浓香。

显然,白月光已经用“秘法”炖好了鸡汤。

看着诱人的鸡汤,张京哲忽然心生警觉。他注意到白月光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等待着自己喝汤。那期待中带着一丝亢奋的眼神,太古怪了!莫名感觉这鸡汤很可能有问题。

难不成这白月光要谋杀亲夫?

不能吧。

她是黑灵,要下杀手的话,无需这般麻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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