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1
“哗啦啦”
外面已经下了大半天的雨了。
澈莹坐在窗前，看着外面下大暴雨。
昨天晚上，澈莹和千里在天台看到了无数只透明的巨鲸穿梭在隣南市之中，今天依然如此，但是，大部分的普通人完全没有察觉，他们唯一觉得奇怪的或许是今天突如其来的极端天气。
“这些家伙…真的很烦。”
外面的大雨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街上的积水可以淹没人的小腿。所以澈莹一上午都被困在家里，毕竟她看见了这些“雨水”是从巨鲸鼻孔中冒出来的。
澈莹在想，这是不是委托上的袭击呢？如果是的话，对方要怎么做？淹了这座城市吗？
而且澈莹也还没有想明白昨晚学校里那些鬼是怎么回事，难道也是进攻隣南市的敌人之一？
“啊…好烦。”
这会儿所有的思路和线索就像耳机线一样，都缠在了一起。
她又看向了窗外，那些巨鲸们忽然一齐转向了一个方向。
“！”
它们原本透明的身体充实起来，蓝色和白色填充其间。它们的眼睛不再空洞，而是一同变成了血红色。
“发生什么事了？那个方向是…商业街？”
澈莹夺门而出，跑到楼顶，在这儿，可以勉强看到商业街。
“视野开阔就行了，[奇迹之眼——全息扫描]！”
关于隣南市商业街的所有情况一下子都投影在了澈莹的脑海之中，在那儿，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故，引发了周围楼的崩塌。
“！”
澈莹还没缓过来，她就又看到了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在那些巨鲸之中，有几只独角鲸的巨角前方，凝结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在短暂的延迟之后，那个光球射出了一道璀璨的光线，穿过重重建筑，将那些建筑轰得粉碎，而后射向商业一扇暗金色的大门。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澈莹还看到，那扇暗金色的大门中跑出来了许许多多类似于昨晚她看到的像“鬼”一样的东西，无数的鬼从那扇门当中涌向了人群。
“嘟——嘟——！”
澈莹挂在耳朵上的耳机又响了。
“千里？”
“出大事了。”
“嗯，我看见了。”
“我先过去了。”
“我先联系杰森警官，让他帮忙疏散人群。”
“疏散人群？没必要！普通人看不见那些巨鲸！”
“不可能吧？之前那些鲸鱼是透明状态，现在都实体化成这样了…”
“看不见！我询问过了，普通人眼中的那些巨鲸就是一大团白云而已，而至于那些被毁坏的建筑，在他们眼中就像是普通的事故一样。”
“怎么可…”
“我们身在不同的世界，好了，我先挂了。”
千里那边急匆匆地结束了通话，澈莹这边也赶紧下楼，换上雨靴和雨衣，在大雨中奔向了商业街。
一路上，澈莹看到那些独角鲸还在攻击着那扇大门周围，但是频率已经开始下降，而且相应的，那些鲸鱼身体也开始愈发透明了起来。那扇暗金色的大门也在逐渐地关上，但是从其中跑出来的鬼，却渗透在了各个角落。
“嗷————————————————————————！”
在天空中的鲸鱼忽然又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其中一只的身子忽然弓了起来。
澈莹停下脚步，用[全息扫描]看了一下，才看见那只巨鲸的身上有一个人。
确切的说，是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她的受伤拿着把只有半边的剪刀，那上面沾着蓝色的鲜血。
“嗷！”
愤怒的巨鲸们向那个站在同伴尸体上的女人发起了攻击，它们一齐张开大嘴，发出刺耳的声音，向她宣战。
“唔！”
澈莹捂住了耳朵，这个声音就像是针一样扎着她的脑袋。
但那个女人丝毫没有收到影响，她利用巨鲸体形庞大，扎堆在一起时不方便的缺点，把各个巨鲸的身体借作跳板，灵活地在上面行进，她所到之处，那些巨鲸身上都被她划开一道大而深的伤口，惨死在空中，而后变成两半掉到地上。
那个人在空中灵活地跳来跳去，许多巨鲸躯体狠狠地砸到地上，又燃起无色的火焰，化作无形的东西又散回了这个世界。
但那个女人也快不行了，在她斩杀的最后的那一头独角鲸的尸体上，她倒下了，和鲸鱼的尸体一起砸向了地面。
澈莹还看到了，那一扇暗金色的大门，也在缓缓地关上。
“得赶快过去
一路上，澈莹看着那些砸到地面上的尸体在不断燃烧。
“救…救救我的…”
“！”
绕过一个街角，澈莹听到了一声微弱的求助。
澈莹停下脚步，这才发现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女孩靠在路边的电线杆旁。
她看起来就只有七、八岁的样子，身上穿着哥特式的长裙，因为个子小，她整个人几乎是泡在水中了，金黄色的长发被打湿了，漂在水上。
最重要的是，她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告诉澈莹她的身份不简单。
“你怎么了？撑得住吗？”
澈莹把她抱起来，背在自己背上。
“得赶快送到医院…算了，还是去研究所吧。”
澈莹能感觉到背上的小女孩十分虚弱，她的额头在发烫，身体也很冰凉，止不住地颤抖。
“没办法，商业街那儿只能靠千里了。”
澈莹淌着水，往与商业街相反的方向行进，背上的小女孩感受到了澈莹正在远离那扇门，于是挣扎着开口。
“请…救…救救我的同伴。”
“你的同伴？”
“…嗯”
“放心，我的搭档会处理好的。”
听到澈莹的这句话，她终于放心的闭上眼睛。
澈莹没有注意到，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暗金色的大门也关闭上了，而后消失不见。
隣南市的大雨，也停了。
2
“真是糟糕。”
千里捂着鼻子，走在受毁严重的商业街道上。
那些巨鲸的尸块散落在各个地方，剧烈地燃烧。
地上同样也有着大量鬼的尸体，它们从那扇门当中出来，一部分死于独角鲸的攻击，另一部分则死在千里的刀下。
即便如此，这儿现在在普通人看来只是普通的楼房质量问题引发的坍塌事故现场。
“得赶快了，要不然等会儿救援人员来了就麻烦了。”
由于是一大早，所以商业街这里的伤亡情况几乎为零。在场的人员也自发组织了紧急救助小队，帮忙搜寻和照顾伤者。所以千里只是想确认一下是否有超能力者在附近。
时间不多，千里没有犹豫，走进了受损最严重的那栋大楼。
这栋大楼内部线路都断了，里面是黑漆漆的一片，只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无数的像建筑垃圾一样大楼碎片泡在水里，发出刺鼻的气味。
千里艰难地跋涉在水里，一路上用他的弯刀开路。
“唔…”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雨停了，阳光从裂缝里照了进来。
“还有伤者？”
千里借着阳光才看到在楼梯拐角处还有一个靠墙坐着的少女。
她的年龄看起来和澈莹差不多大，头发的颜色是像晴天时天空一样的蓝色，身上的似乎是中世纪的神职人员的服装。
她受了很严重的伤，左肩上有着大约有一尺长的伤口，像一条红色的蛇一样，从肩膀爬到胸口，她那束粗麻花辫的头发也被灰尘和血弄得脏兮兮。
“遇难者吗？你再撑一会儿，救援人员很快就要来了。”
千里毫不带感情地对她说完这句话就准备转身离去。
“请…帮帮我。”
坐在那儿的少女发出了微弱绝望的声音。
“我还有其他……!”
千里转过头，本来像敷衍过去，但他看到了那个少女的眼睛。
那是一双和澈莹一样红色的双眼。
“告诉我。”
千里蹲了下来，看着那个少女。
“你是超能力者吗？”
“是…又不算是…”
少女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她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鲜血。
“行，你值得我救。”
千里撕下了衣服上的一块布，稍稍简单地包扎一下，便将少女抱了起来。
“快！去那边看一下！”
从门的那头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看样子是专业的救援人员来了。
“抱歉啊，虽然不知道楼上是否还有幸存者，但是我可不想被你们看到。”
千里将手轻放在承重柱上，马上，承重柱就被从内部长出来的荆棘弄了个粉碎。
“隆隆……”
“快！先撤退出去！很危险！”
在撤退的搜救人员中，有一个人隐约看到在浓浓的灰尘烟雾后面，似乎有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
“看错了吗?”
“笨蛋！快撤啊！”
“哦… 哦！哦！”
“轰！”
在一声巨响之后，这栋楼又发生了坍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