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曦明过过那么几次,在五岁的时候,先生曾给他煮了碗带两个鸡蛋的面,这就是曦明过过最好的生辰。
苏荷欣的生辰跟曦明的当然不一样,山珍海味,应有尽有,就是苦了曦明这些下人,要夜半三更的起来,去搬那许许多多辆马车上的货物。
膳房那儿也需要曦明这些人的帮衬,为了这天,苏府特地从几家有名的酒楼雇了庖丁,弄的膳房整夜都没闲下来,而曦明也得被叫去帮衬,到结束了,还得去叫起床,然后挨个几鞭子。
所幸膳房那里是不需要帮衬了,现在曦明得去帮衬挂灯,今天不是普通的生辰,还是许嫁的大事,这不仅是苏府的喜事,更是皇家的喜事,所以一切都得豪华,彩灯,琉璃灯,各种各样的奢侈物,反正就是要喜气。
这样苏家有面子,皇家也有面子,至于曦明这些下人,更是有赏,结束之后每人十两银、三贯钱,这让下人们都干的开心、卖力。
除了曦明,背上的鞭痕实在不能让他有多少乐意,哪怕是把药膏都涂上去了,那种炽热的疼痛也没减下分毫,反而越发强烈,曦明不想再动下去了,可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去干。
曦明看着天穹上的太阳,距离日落,还有很长的时间。
无奈何,曦明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
而另一边,薛酌清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为苏荷欣花好红妆就是她要做的事,画面倒是好做,可被画的人显然不这么想。
“画错了。”
这是面前之人今天对薛酌清说的最多的话,可她画的明明没有错,所画的妆容都是最规范的,但对面前之人来说,哪怕再怎么对的妆,在她眼里只要是错的,那就是错的。
只要听到画错了这句话,薛酌清都得慢慢的擦拭掉苏荷欣脸庞上的妆容,这事不能重也不能轻,重了,苏荷欣会赏她几鞭,轻了没擦掉,薛酌清也得挨几鞭子,挨鞭子时薛酌清在心里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可她没法说出来,更不敢说出来,她们这些下人,不,奴才,压根不可能反抗。
一个多时辰了,苏荷欣的脸始终没有画好,薛酌清只能不断的重来,她的手已经酸透了,可苏荷欣依旧不满意。
“你下去吧。”
苏荷欣淡淡地说,她正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但薛酌清总感觉她看着的是自己的脸。
“可小姐,老爷吩咐……”
下意识的薛酌清说出了老爷两个字,然后就想到了曦明对她说的话,别提起老爷。
薛酌清转过了身去,跪在了地上,等待着鞭子的来临。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你转身了?转过来。”
苏荷欣的声音传到了薛酌清的耳边,她松了一口气,如果没让自己转身,多半就是放过了自己,薛酌清如此想到。
“啪~”
击打空气的声音传到了薛酌清的耳边,紧接着就是脸上那炽痛的感觉,眼前的人并没有放过薛酌清,而薛酌清的感觉也没有错,那人确实盯着她的脸,而非自己的。
曦明正卖力的挂着灯笼,他咬着自己的嘴唇试图让背上的感觉消停点,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太阳正挂着天空的最中心,烈阳催生的便是灼热,而灼热催生的就是汗液了。
汗液让曦明实在有些承受不住了,他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让自己稍微多感受了那越演越烈的疼痛,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惊醒了在极端感觉中沉沦的曦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