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杂鱼~怎么，还想听吗？杂鱼~杂鱼~”
“你！啧……算了，不跟你计较，你说说你怎么进来的。”
前代魔女忍住心中的不快，揉着眉说道。
啊，真是……
“哦，我被邪教袭击，然后被拉到印记空间里了，再之后，就到这了。”
“……说仔细点。”
“欸？很麻烦的欸？你不是前代魔女吗？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回事。”
瑟莉丝的意识在前代魔女身旁晃着，前代魔女觉得若是她有实体，肯定是一只烦人的鸟，叽叽喳喳的，还说不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我曾是魔女没错，但是，根本没有你说的什么印记空间，这个东西的唯一用处就是证明你是魔女，以及利用这个给下一代魔女传达一些有用的信息。”
“骗人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我现在也出不去啊。”
前代魔女说道，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意味。
“怎么会呢？就是那一片黑漆漆的空间，啥都没有。”
“没有。”
“欸？”
瑟莉丝有些难以相信，但又不得不相信，毕竟同为魔女，这个家伙是不太可能骗自己的。
可是，那自己见到的算什么？难道这里不是印记空间？
可那充满着自己的魔力气息可不是假的。
“瑟莉丝，你说被邪教袭击，是怎么回事？”
“就是刚离开灰烬森林，遇到一个城主和邪教勾结搞事，还牵扯到我的一个朋友，然后邪教召唤什么神明意志，就这样了。”
瑟莉丝充满无奈地说道，遇到这种事，谁也没办法啊。
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
“笨蛋，直接跑不就行了，和那些家伙扯上关系可没有什么好事。”
“那你呢，也不比我好到那里去吧？”
瑟莉丝可还没有忘记上次见面她的碎碎念，其中不少事都是可以直接不管的，但是这家伙还不是傻乎乎地参与其中
最后还没救下什么人不说，还被教会轻易发现一直追杀，甚至在一些事件中不知不觉被扣上恶人的帽子，背了黑锅。
“我喜欢不行……”
前代魔女小声嘟囔着，没了一直保持的傲气。
“是是是，好心的魔女。”
“我早就不是了，珂朵莉——我的名字。”
有些不情愿地说着，曾经是魔女的珂朵莉。
“没有你姓？”
瑟莉丝问道，反正也没什么是，聊聊也不是啥大问题。
“早就不用了……跟你一样，反正魔女都是一个姓。”
“你这样还挺不错的嘛，别总绷着臭脸。”
“别摸我的头！”
珂朵莉像一只炸毛的小猫一般拍开瑟莉丝的手，怒视着这个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女孩。
等等！
“你、你有身体了？”
“什么？噫！怎么回事？”
瑟莉丝也惊讶地低头查看，自己那一览无余的身体在此刻回归。
可是，瑟莉丝现在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噫！！！”
还未反应过来，瑟莉丝的四肢就被不知何处钻出的粗壮触手缠住，一些小的触手借机攀上瑟莉丝的脸蛋和腰肢，扭动着前行。
“别……别……”
“呵呵……悲哀、可怜，是谁在下面呐？”
珂朵莉带着和善的笑容逼近，令瑟莉丝不寒而栗。
“不……不是……这个……那个……”
瑟莉丝磕磕绊绊地说不出几个字，小脑袋瓜疯狂转动，却什么借口都说不出。
“现在~谁是小杂鱼啊~亲爱的后辈~”
“不要……看在魔女的份上，能……能和解吗？”
瑟莉丝颤颤巍巍地说道。
小触手已经来到十分不妙的地方，在这样下去，纯洁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别啊，现在多好玩啊~”
珂朵莉温柔地抚摸着一条粗壮的触手，这可是她最喜欢的武器。
能抗能打，数量出众，自我意识和服从性随时调度，还不用担心消耗，反正只是自己的魔力。
“会……会坏掉的啦！”
看到珂朵莉脸上戏谑的表情，瑟莉丝真的害怕起来。
“怎么会呢？我不就没事嘛~”
你是不是说出什么不得了的话？
但瑟莉丝已经没有精力理会这了。
“所以哦~接受惩罚吧！”
似乎要将方才的屈辱尽数还回，珂朵莉算双手抱着触手，向瑟莉丝砸过去。
“噫！！！”
瑟莉丝不由得闭上眼，这种场面她真的不敢看。
只是，珂朵莉的攻击有些缓慢啊，难道还在蓄力？
一分钟……
两分钟……
瑟莉丝依旧没有等到触手砸到自己身上，只有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你真好玩……哈哈……吓吓你就这样了……”
悄**地睁开眼，却发现珂朵莉搭着胳膊掩着嘴笑着。
这时，瑟莉丝才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
“很好笑吗？”
瑟莉丝不满地说道。
“当然，哈哈……”
珂朵莉还在笑着，不过已经没有那么放肆，像是让瑟莉丝安心地又说道。
“我有莉丝了，怎么可能对你做什么？而且，你和我长得挺像的，我可没那癖好。”
“啧……”
“你那是什么表情，要我来真的？”
“不要。”
被触手放开的瑟莉丝活动活动手脚，感受着归来的身体，没有手脚的感觉可不好受。
“说正事吧，到哪了，哦……邪教，之后发生了什么？”
端正神色，瑟莉丝回答道。
“血肉人偶，你知道吗？就是那种禁忌炼金术，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魔法，制作一大批可以控制的血肉人偶，而且还有原身的记忆，可以独立行事。”
“知道，老手段了，血肉人偶外加一点灵魂秘术。可这点东西对你造不成威胁吧？”
珂朵莉点点头表示认同。
“是不能，但一开始，他们就打算用那些东西让邪神降临，以一具以完整灵魂滋养的炼金身体为载体，从那些血肉人偶中提炼一种黑气，注入准备好的身体里就算成功。”
末了，瑟莉丝补充道。
“这都是我的猜测。”
“大差不差吧。一贯的邪祭手段，虽然具体方法不一样，但内容的核心却从未变过——以大量灵魂和死气为引，冲击神明封印，让邪神有可乘之机分出意识逃出。”
珂朵莉说着，黑漆漆的双眼中满是凝重。
“即便是失败了，也会制造一大批的亡灵，引发亡灵之乱，甚至能让那里的土地彻底死去，除非圣女出手，否则永远不会焕发生机。”
“嗐，你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唔……其实，我也不算成功了。”
“什么意思？”
珂朵莉问道。
“我没能阻止黑气进入炼金人偶的身体，就连我自己，也因为这个被迫来到这个印记空间，然后才找到这里。”
“啥？你那朋友逃走没有？”
“没……还有薇莉尔她们……”
“那完了，给她们收尸吧。”
珂朵莉直接了当地说道。
无他，一旦没能阻止邪祭，面对的要么是邪神意志，要么是亡灵大军，怎么可能活下来，祈求能留个全尸就算神明庇佑了。
“怎么会……”
瑟莉丝不敢相信地喃喃着，明明只是想就会瑞贝尔，怎么连薇莉尔她们也保不住了呢？
“珂朵莉，真的没有办法吗？从这里离开也好，我……我求求你了。”
做着最后的挣扎，瑟莉丝祈求着珂朵莉，只要可以，即使是向她磕几个响头都没问题。
只是，珂朵莉也没办法。
“我都说了，我也想出去啊，但是这里不是莉丝的空间，你又没办法控制。”
真正陷入无路可走之地，瑟莉丝才明白何为绝望，她甚至都有些去理解格罗威尔了。
若是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何谈保护不了谁呢？
薇莉尔也好，菲妮娅也好，甚至是瑞贝尔，想保下谁就保下谁。
可是，哪来那么多如果呢？
瑟莉丝真的不知道，如果出去见到的是已经死亡的薇莉尔和菲妮娅，自己又会如何做呢？
是像格罗威尔一样，寻求一切可能的方法复活她们？
还是像珂朵莉一样，循着魔女的命运毁灭世界？
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到……”
“喂，别那么伤心嘛，开心一点，兴许还没有那么糟。”
珂朵莉安慰道，但显然瑟莉丝已经听不进去。
看着陷入颓废的后辈，珂朵莉真想现在就解决她。
开玩笑，我一个亡灵，打黑化魔女？
包死的好吧！
珂朵莉可不像现在就去逝，她还没和亲爱的莉丝过够呢。
“喂！瑟莉丝，怎么现在就放弃了？”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
“现在说这种话不觉得太早了吗？你可是当代的魔女，魔女欸！虽然可恶，但是那可是多少人渴望的力量啊。怎么？你不相信？还是说你不想去相信？”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怎么生活的，但你现在是魔女，就要以魔女的高度去解决问题，用你手中的力量去解决问题。”
珂朵莉按住瑟莉丝d肩膀，让她直视自己。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吧，历代魔女几乎都不是被迫去毁灭世界，而是自己踏上这条道路，为什么？就算因为她们不懂得使用手中的力量。”
“或是不敢保护自己喜爱的人，或是不去相信自己可以做到，每一代魔女都有性格上的缺陷，魔女的恶意又不断刺激着她们，最后，成为令世人厌恶的毁灭魔女。”
“瑟莉丝，你呢？也觉得自己没有力量保护你喜爱的人吗？还是说现在就要相信一切都无法挽回？”
没有人会喜欢无能为力，尤其是将要失去自己喜欢的人或物。
“瑟莉丝，我的事你都知道，莉丝的死才让我想要毁灭，但是，我现在仍和莉丝生活在一起，就像那天我放弃抵抗他们的攻击。”
“我知道魔女的力量并不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因为莉丝没有死。”
“没有？”
听到这，瑟莉丝终于有了别样的反应。
“没错，因为那只是你看到的，一旦接受了这种想法，就会被魔女的力量反噬，真正踏上毁灭的道路，即便她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心中已被仇恨与厌世占据。”
珂朵莉神情严肃地说道，虽然这已经是在魔女中代代相传的事，可终究是无法解决，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抵抗。
“记住了，邪神虽然降下魔女的诅咒，但却无法真正控制它，所以邪神会用种种方法让魔女主动接受力量的影响，比如，在不经意间干扰你的判断。”
“所以，你会认为真的是自己的问题吗？是自己的力量真的不够吗？就没有想过这个空间就是邪神的手段吗？”
“没……没有欸……”
瑟莉丝呆呆地说道，顺着珂朵莉的话一想，似乎还真是这样。
不论哪一次，自己似乎都没有想过直接动手或是使出全力，面对一个弱一点的神器，居然下意识地想跑。
明明一直想着适应这个世界，但却没有真正适应，呆在舒适区，只是偶尔向外踏出几步。
回望解除封印以来的生活，瑟莉丝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那个一击杀死自己的神器吗？
可为什么最后却是自己活下来了呢？
或许，自己真的要果断一些。
毕竟，新世界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啊。
“我知道了，现在就尝试一下。”
“这才对嘛。”
珂朵莉满意地看着瑟莉丝，这个小小的后辈还挺不错的，不过没有自家的莉丝好。
随后，瑟莉丝酝酿着魔法，想要破坏这个空间。
只是，她忘了方才暴怒的珂朵莉是如何做的，现在只是在做无用工罢了。
但真的没办法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瑟莉丝还未释放出魔法，整个空间就先震动起来，瑟莉丝惊讶地看向珂朵莉。
“不是我。”
“也不是我啊！”
两人意识到大事不妙，可她们还有什么动作，突然就感觉屁股不知被谁踢了一脚。
接着，一大一小两只齐刷刷地被踢出白色的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