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翡翠对于柔道的专注程度既让人欢喜又让人害怕。我这个妹妹,在道馆时练得比谁都更认真,回到家后也练得认真,甚至连梦中也在练习。经常是半夜三更,从她房间里传出一声“咦哈“的叫喊。要是因为口渴,下楼去拿水时遇到梦游的翡翠那更是不得了,不由分说就会被抓住暴打一顿,力度比平常更不留情面。更可恶的是,第二天早上问起她时,翡翠满脸无辜,指着自己脑袋说没有记忆。
这样不分昼夜的练习,让翡翠获得了“柔道之鬼“的赞誉,在柔道界名声大噪的她升入樱皇女子中学也并不奇怪。
三天的时间快得如白驹过隙,转眼到了正式开学的日子。学校是九点上课,本来打算睡到八点半,但翡翠不饶我,七点起床的她早早将我叫醒。一觉醒来,顿觉肌肉酸痛,嘴里呻吟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就被妹妹骂了句:“懒虫在鬼叫什么。”对此我也不能反驳什么,毕竟勤奋这方面,我确实不能与翡翠相比,只能接下“懒虫”的黑称。
不过,翡翠貌似燃起了对料理的兴趣,这些天她将做饭的家务揽下,除了上次芥末蛋包饭的恶作剧,其他出自她手的料理不管是味道还是外观都很出色。不过,在她做饭的时候,我还是会时不时地在厨房徘徊,生怕她制造出厨房事故,或是在我的那份里加些奇怪的东西。
用完早餐,我喝着咖啡悠哉悠哉,翡翠则急得像一阵旋风出了门。
九月份的阳光不像六月份那样毒辣,也没有之后的冰冷,秋季是和春季一样最适合晒太阳的季节,但是秋季多了一份慵懒。
我喜欢坐在沙发上发呆,坐着或者躺着,姿势或是四仰八叉或是蜷缩着,反正这段时间身体已经完全脱离了大脑的控制。所谓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的身体是天生的造物,又怎么能总受意志的限制呢?我管发呆叫作一种解放,感受着意识愈来愈远,将身体还给自然。
然后,我迟到了。
开学的第一天,我迟到了一刻钟,被山内老师训斥了一个小时,扣了十点学分以示惩戒。
滨高引入了大学的学分制度,其毕业与学分多寡息息相关,达不到要求的分数便拿不到学位证书,按照习惯,原本迟到只会扣三点学分,但山内一名却打破传统,扣我十分不免有杀鸡儆猴之意。我决定以后称他为恐怖独裁者。
不过,扣除的学分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挣回来,其中最高效的便是参加社团,滨高的运动社团在全国比赛上都能取得不错的名次,也因此以社团为单位参加的比赛和活动非常频繁,而滨高因为鼓励学生参加比赛的缘故,只要挂名参加就能赚取学分。总之是不用干活也能白拿工钱的好去处。
校园社团招新在开学的第四天,因为社团是滨高的主打特色,因此其正规程度也在全国高中里数一数二,学生甚至要打印简历递交给各个社团,活像是在找工作。而被社团提前招录也算是值得骄傲的事情,班内擅长足球的川木便早早地被足球社团录取了,如今正得意洋洋地炫耀。虽然川木长得帅气,不出意外的是男女生们追捧的对象,可他浮夸的性格还真令人讨厌,也因此,即便是真的可以值得骄傲的事,从他口中说出来,别人也仅仅冷淡地回复他一句:“哦,知道了。”
虽然遭到了冷淡的对待,可川木并没有放弃,所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跑到西园铃面前大放厥词,其结果就是被大骂了一声“滚开。”川木的炫耀这才狼狈收场。
川木这个人大概是没什么智商的,不过我倒是奉承了他的炫耀,虽然我们此前并不认识彼此,但是从他自吹自擂的行为,就知道他比较肤浅,这种时候只要奉承这种人,之后不管说什么,这种人都会拍拍胸脯表示:“交给我吧。”
况且被足球社团提前录取本来就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若是自己处在川木的情况,恐怕鼻子也会翘到天上去。川木在喜欢夸耀自己的人之中也算是翘楚了,每个课间他都会来找我夸耀,内容大概是足球社的前辈欣赏自己啦,自己的球技堪比高中时期的三笘薰啦,总之是车轱辘话轮轴转,也说不出什么新鲜的。
我也实在受不了,反正他总是要炫耀自己,不如早点让他爆发,我也少受些折磨。故而我摆出好奇的样子,挑唆道:“川木你这么有天赋,恐怕早就有俱乐部的球探看上你了。”
他果然笑得更灿烂了,还故作谦虚道:“我本想隐瞒的,没想到你这么懂行,中学的时候还真有来自东南亚的球探找过我,问我要不要去缅甸佤邦当国脚。”
我赶忙装出震惊的样子:“还有这种事?”
“当然。”川木一脸自豪道,“不过我根本不知道缅甸在哪,球探也只说在东南亚,还要把我过去的时候把身份证和护照都交给他,母亲觉得不安全,便拒绝了。”
“那真是可惜了啊。”我装出和川木一样惋惜的神情,川木之后又批判了几句她母亲的保守,我倒是觉得她母亲真不容易,只不过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
“对了,佐藤,你要不要加入足球社?”不用我主动提出,川木果然为了有人能奉承自己,邀请我加入足球社。
“诶?我吗,我不会踢足球也可以吗?”
川木被我的欲擒故纵鼓舞到眼睛发光,说道:“当然没问题,我会帮忙指导你的,用不了一个月你也能有镰田大地30%的实力。”
我内心想真不知道你未来是要接替三笘薰的7号球衣还是接管森保一的帅鞭,不过话都说到这里了,也不用再遮遮掩掩了,我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