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19岁的散骐拿到了理想中的录取通知书,那是本省一所排名靠前的高校,在填写志愿时他还很忐忑他的分数是五百五十多,刚过学校分数线没几分他很担心会被刷下来,但所幸他拿到了通知书。
他还记得自己把收到被录取的短信的消息告诉父母时,父母那刚开始有些错愕再变成兴奋的表情,那时候的他心里非常自得,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没有学好,从小学就开始在网吧与游戏厅鬼混,住校后更是每天爬墙出去上网,考试总分从来没超过300,没和社会上的混混打上交道也只是因为性格懦弱,在学校被人欺负也只是默默忍受。
能在高考考出高分数是因为选择了艺术的道路,每日熬夜加班加点地练习绘画技术才勉强在艺术道路上取得一点成绩,这才借着艺考的加分这才能上了个比较好的大学。
九月。散骐满心期待的来到学校,等待他的却是一个老破小的学校大门,看着掉漆的学校名字他的心里很不是滋味,后来和同学聊天才知道他来到的是一个分校,本校在另一座城市,而他所学的专业也不过是刚刚设立,上的课程也只是领导胡乱添加上的,也就是说这是一所野鸡大学,他不过是别人捞钱的工具罢了。
他不愿就这么平凡下去,上学期间努力学习在幼稚且腐烂的学生会里锻炼,在老师面前卖乖像仆人一样帮着做事,这是他能想到的让自己变优秀的方法。
大四,临近毕业学习四年杂乱无用的知识让他不能在社会上得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导师建议散骐去他开的公司里学习技术,散骐答应了那一天他很开心,他要在里面大展拳脚。
毕业两年,散骐落寞地看着那些所谓的学习工具和自己的行李被工人打包搬上货车,两年的时间他才发现自己依旧还是别人捞钱的工具,自己太傻了。
两年时间在导师的公司里学一年、打工一年,也一次**了一年的学费,打工也是免费的理由也很简单——学徒工价太低,总的来说就是帮别人白赚钱让自己啃了两年老。
大城市的生活很紧张,没有一技之长的散骐只能干着简单的体力劳动,每天都是高强度的工作,加上年纪也上来了父母方面不停催促着结婚这让他感到有些心力交瘁。
找对象吗?高中时散骐也有过一个喜欢的人,她很可爱最吸引人的是她的眼睛,散骐第一次看到她时是周一的早会,当时他只是回头找人却不经意的和她对视了一眼,这一眼让散骐知道了什么叫眼睛如秋水,如寒星,如宝珠,仅是这一眼他的脑海中就已满是她的影子,后来他们也很幸运的同班了,又幸运的成为同桌,幸运的成为好朋友,只可惜最后因为自己的懦弱她成了别人的女朋友。
现如今,高强度的工作让散骐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别的事情,对象的事情也只能一拖再拖。
三年时间匆匆而过,这天散骐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今天他辞职了,不是因为有了更好的工作而是因为公司已经半年多没发工资了,今天他才知道公司的老板还不起钱跑了,他已经快没钱吃饭了,需要找别的工作。
城市的每月的房租与物价让他的每月工资只能勉强够用,留下来的少之又少,或许回家会好很多。
这一天,散骐安安静静的坐在医院门诊的医生面前静静的听着医生惋惜地给他说——你得的是晚期癌症。
散骐仔细的给医生描述我这几年的身体情况与工作情况,大概推测出癌症应该是在那一段高强度的工作中造成的,很可能是因工作长期接触到了患癌的物质。
在知道这一消息后散骐的反应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平静,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而他也认命了,反正他这一生也只会普普通通的,世界上多他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也不会有什么,以后也不会因为他需要结婚而掏空父母的积蓄了,父母的压力很少很多。至于自己的治疗还是算了吧,晚期癌症基本上就是死定了,没必要浪费那个钱。
最后的最后,处理完所有身后事后,他没趁着最后时间做些不留遗憾的事情,只是在老家陪着父母安静地等待时间结束,无波无澜,只留下沉默的父亲与流泪的母亲。
看完脑海中出现的记忆,散骐也就是我,了解到了自己的身份我的心情很复杂,本该死去的人却在另一个世界复活了,这是神明在可怜我才让我重新活过来吗?
我自嘲道:世界上比我可怜的人数不胜数。这可能是我在死后终于幸运了一回吧。
消化完记忆、收拾好心情,既然活了下来那就好好享受生活吧,上一世已是过去,现在才是真实的生活。
不过,复活就复活,怎么是个少女身体,是可怜我快三十了都没谈过恋爱的人生吗?
算了,人要学会知足。
只是可惜了,这次只回想起前世的记忆,关于这个身体的秘密现在还是一知半解,记得“母亲”说过时机到了会告诉我一些事情的,之后问问吧。
说来,现在要怎么醒来呢?第一次进入这样的状态,没经验啊,难不成要像《盗*空间》那样搞个坠落感?可现在我是在漂浮着的..........。
早晨,北问凝拉开房间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照了进来,房间里顿时就明亮起来,天花板吊灯的光芒都被覆盖了下去。
嗯~许是突如其来的阳光刺激到了床上的少女,少女微微扭动身体眉毛轻皱发出些慵懒的声音。
北问凝来到床旁坐下,少女也慢慢睁开眼,恍惚了一阵才回过了神来。
醒了?北问凝轻抚少女脸庞发丝。
嗯。我回答道,内心有些别扭。我睡了很久吗?
我试着活动身体,关节随着我的动作发出舒爽响声。
小竹你睡这么久刚醒,身体一定虚弱的很,我叫人送点食物过来,你父亲很快也会赶来。说着北问凝就要叫人。
我..........我不是秋水竹。
我的话语让她的动作一凝,气氛微微凝滞,她回过头来有些勉强笑道:别想那么多,你是不是小竹当我们父母的还不知道吗,等你父亲来了他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看到她有些慌张的神情,我最终还是没说完剩下的话语,还是先听听“父亲”的怎么说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