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强作镇定地辩解,她别开脸,企图避开那近在咫尺的灼热视线以及对方身上的奇异馨香。但这一切在薇薇安眼中,倒像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哦,感冒了?碰巧我知道一些独门秘方,保证效果立竿见影...”
薇薇安猩红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话音未落她竟撑着沙发扶手微微起身,将那张精致的脸蛋凑了上来。爱丽丝只觉得对方身上的味道更浓郁了一些,仿佛将她包裹了起来。
她的目标明确,径直朝着爱丽丝纤细敏感的脖颈而去,鼻子一吸便将对方的淡淡的体香吸入了肺中。她眼眸微眯,似是在享受一道味道绝美的盛宴一般。
“你干什么!”
爱丽丝被脖子处传来的微风给弄得身躯一颤,她惊得往后缩了缩,蓝眸瞪圆,慌张的伸出胳膊想要推开对方。她完全没料到这位举止看似优雅的大小姐行事竟如此跳脱且毫无边界感。
薇薇安似乎也被对方那软绵无力的反抗给激起了兴致,她非但没退,反而迎着力道又凑了上去。然而,就在她再度起身想要与爱丽丝靠的更近一些时,也许是沙发太过柔软,也许是她起身时那身繁复的衣裙限制了动作,薇薇安那只支撑身体的手在柔软的沙发面上意外地滑了一下。
“呃?”
一声短促的错愕轻呼从薇薇安口中唤出,她脸上原本那掌控一切的从容瞬间碎裂,取而代之的是身体下坠时的本能慌乱。她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原本凑近的动作变成了速度奇快的前扑。
爱丽丝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一股远超预期的重量便猛地压了下来。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有效的防御动作,只感到后背重重地撞在沙发厚实的坐垫上,发出沉闷的咚的一声。
紧接着,一个温软又带着不容忽视力量的身体,结结实实地压在了她身上。
“唔!”
爱丽丝被砸得闷哼一声,肺里的空气都被挤出去大半,几乎让她窒息。爱丽丝那因突如其来的袭击而闭上的眼睛缓缓睁开,紧接着便猛然瞪大。只见薇薇安的血眸正以极近的距离与自己进行着对视。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模糊,她们骤然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贴在一起的胸腔不断回响着双份的鼓动。爱丽丝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的身体曲线,以及对方同样因意外而瞬间紧绷的肌肉。
薇薇安似乎也懵了,她双手呈九十度撑在爱丽丝的脑袋两侧,银色的发丝瀑布般垂落。两人的距离近得不可思议,鼻尖几乎就欲碰在一起,甚至能同时感受到彼此呼出的热气,只要再往前哪怕一毫米,就会真的碰在一起。
爱丽丝呆滞的看着对方的眼眸,那深邃中带着一丝可怖的血眸好似要把她吞噬,而薇薇安也同样盯着爱丽丝那对似海似天的清澈蓝瞳。她们就像两尊被石化魔法的雕像,僵硬地维持着这个极其暧昧又无比尴尬的姿势。
就算是薇薇安,也在原本白皙精致的脸庞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原本她只是想逗逗对面这个羞涩的女孩,怎么现在好像自己是那要仗着身份欺压民女的恶霸一样。
她撑在沙发上的手臂微微颤抖,那原本聪慧的大脑此刻就像是宕机了一样一片空白。而作为在她身下被她欺压的可怜民女,爱丽丝也没好到哪去,她只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麻。
“吱呀...咕噜”
就在双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时,会客室厚重的雕花白门毫无征兆的被打了开来,随后是缓缓地、餐车金属轮子碾过厚实地毯时轻微的咕噜声。
“小姐,夫人吩咐我添一些新做的...”
贝蒂平稳的声音如清风般吹进了原本寂静无比的会客室,她推着的是一辆精致的三层餐车,上面琳琅满目地摆放着刚出炉、散发着诱人甜香和热气的各式糕点。有松软的糖浆饼、也有淋着糖霜的棉糕、点缀着莓果的稠奶、以及几块精致的奶油裱花小蛋糕。
然而,她所有的动作和话语,都在目光触及沙发上的景象时瞬间顿住了。那双恢复了沉稳的棕色眼眸此刻骤然睁大,瞳孔里清晰地倒映出沙发上交叠的身影。自家小姐被那位银发的小访客以一种极其亲密、压倒性的姿势禁锢在沙发深处,两人的脸近得几乎贴在一起,发丝纠缠,看上去简直难以形容。
“哐当!”
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声袭来,是贝蒂后退时,餐车的轮子不小心撞到了门框。车内的茶点顿时狼狈地歪倒,将车内染上了花花绿绿的污渍。好像明白发生什么的贝蒂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她一只手捂住自己的两只眼睛,一只手抓住餐车慌忙后退。
“对、对不起,打扰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贝蒂的声音骤然失控,她顾不上礼仪,也顾不上那些被她刚做出来的,美味无比的餐点。她猛地将餐车向后一拉,手忙脚乱地将门给关上了。
“砰!”
门发出一声闷响,再度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也再一次给薇薇安与爱丽丝创造了独属于两人的空间。但这一次薇薇安没再继续压着对方,她她迅速坐直身体,动作快到甚至带起了一阵风。
她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略显凌乱的昂贵衣裙,银发散乱地披在肩头,那双总是带着掌控意味的猩红血眸罕见地闪烁着慌乱。她视线飘忽地扫过天花板华丽的吊灯,又快速掠过壁炉里跳跃的火焰,就是不敢再看身旁的爱丽丝。白皙的脸颊上,那抹因意外而生的红晕非但没有褪去,反而有加深的趋势,一直蔓延到耳根与脖颈。
爱丽丝也几乎是同时撑起了身体,动作间带着警惕。方才那突如其来的重量和近在咫尺的呼吸,让她的脑子还有点嗡嗡作响。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银发少女,对方正襟危坐,下巴微抬,试图重新拾起那份与生俱来的矜持,但那微微颤动的睫毛和泛红的耳尖却泄露了主人远不如表面平静的心绪。
爱丽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脚趾抠地的局面,却觉得喉咙发紧,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就在这时,薇薇安深吸了一口气,将最后一丝慌乱压了下去,重新挺直了背脊。当她再次转过头看向爱丽丝时,双眸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锐利。
“咳,刚才是个意外,我还不至于需要用那种方式来观察你”
她努力维持着下巴微扬的姿态,仿佛刚才那个狼狈压在别人身上、此刻耳尖还泛着红的少女不是自己。爱丽丝撑着手臂坐直了些,同时朝着薇薇安挪开了一点距离,这位银发的大小姐实在是让她难以招架。
“爱丽丝·伊拉,我这次来,除了想亲眼看看你这位未来的同学之外,还有一件事”
薇薇安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也像是在给爱丽丝足够的反应时间。爱丽丝闻言,有不情不愿地看向了对方等待着下文,她此刻只想早点满足这位来客的所有要求,然后快点送她离开。
“是来给你送一份礼物的”
薇薇安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带着优越感的清脆,她没再看向爱丽丝,而是将手优雅地探入自己暗橙色衣裙内侧一个不起眼的暗袋中。爱丽丝紧盯着对方的动作,警惕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送礼物?这位来历还不明的大小姐会给她送什么。
“哗啦”
薇薇安掏出的是一卷用暗红色细绳系住的羊皮纸,那上面呈现出一种奇特的、仿佛被时光浸染过的深褐色,边缘微微卷曲磨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而那绳子本身也非寻常之物,在爱丽丝敏锐的感知下,能隐隐约约的察觉到绳子上被施加了魔力。
“这是什么?”
爱丽丝的声音中带着疑惑,目光锁定在那卷羊皮纸上即刻发问道。而薇薇安则嘴角上扬,露出了个优越感十足的笑容。她将羊皮纸卷随意的丢在茶桌上,就像是在丢一件破烂。
“一个刚刚被发现,尚未被任何人踏足、探索过的迷宫的坐标。我想,你应该不会拒绝这东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