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还是算了吧梅妮小姐,我这个人呢,比较挑剔。通常只和门当户对、或者有特别之处的人打交道。要么能力出众,要么性格有趣,要么...”
说罢后她忽然站起身,丝制睡袍随着动作而隐隐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薇薇安缓步走到梅妮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对方。梅妮则紧张得几乎要窒息,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要么,长得足够赏心悦目”
薇薇安轻轻捏住了梅妮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她的指尖微凉,还能从上面闻到些许红茶的香气。梅妮浑身一颤,翡翠般的眼眸中水光潋滟,就那么愣愣的任由薇薇安摆布。
而薇薇安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般,微微用力将梅妮的脸偏向左又转向右仔细端详。她的目光从眼前之人湿润的眼睛到颤抖的唇瓣,从苍白的脸颊再到泛红的耳尖。
“嗯...长得倒是不错。尤其是这双眼睛,又明又亮的。虽然它的主人胆小得像只小老鼠,但至少不会让我觉得讨厌”
薇薇安松开了手,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梅妮滚热的脸颊与脖颈,为那具脆弱单薄的娇躯带来了阵阵颤栗。她微微俯身,一头瀑雨般的银发迅速以强硬的气势与梅妮的黑发缠绕在了一起。
“光是这副瑟瑟发抖的模样,可不配跟我站在一起,最起码先让自己变得更好吧”
说着说着,薇薇安的视线就移向了梅妮的胳膊上。她知道,在外表光鲜亮丽的制服下,可是遮盖着起码有三十几道的刀疤,它们新旧堆叠,很明显是梅妮自己使用刀具所造成的。
薇薇安曾听说过一种病名为自毁症,指人在经受到精神方面的伤害后可能会导致的,任何伤害自己的行为。而眼前的小姑娘把自己的胳膊当作磨刀石的行为,很明显已经处于相当严重的地步了,若不加以引导很可能活不过今年。
梅妮不是个坏人,至少薇薇安目前看不出来对方隐藏着什么。那她也不介意稍微的关注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孩,给她点目标和鼓舞让她逐渐的向好的方向发展,只不过更多的是薇薇安自身的兴趣以及爱好。
一旦遇到这种内向腼腆的女生,她就有种想要掌控对方的冲动。爱丽丝也好梅妮也好,她都是在进行了一些恰到好处的主动挑逗后便点到为止,以满足自己那一直被深埋心底的欲望。
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被赶出来的梅妮背靠着冰凉的墙壁,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到到了地面上。只不过她眼中的光芒非但没有黯淡,反而亮得惊人,像是两颗熊熊燃烧的宝石。
薇薇安赞美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在她脑海里疯狂回荡,一遍又一遍,盖过了周围所有的杂音。
“薇薇安小姐...夸我了”
梅妮喃喃自语,那些话在她偏执的解读下,统统扭曲成了对她的认可和接受。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流向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阵令人眩晕的狂喜。她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手指颤抖着猛地收紧,用力扼住了自己纤细的脖颈。
窒息感如期而至,熟悉的黑暗也从视野边缘漫上,大脑与肺部因缺氧而发出了痛苦的抗议。然而,在这自虐般的痛苦中,梅妮却感受到了一种极致的愉悦。仿佛只有通过这种近乎毁灭的方式,才能将那剧烈的幸福感牢牢锁在身体里,刻入灵魂中。
她的脸颊泛起潮红,不住的发出让人分不清是痛苦还是舒适的嘶哑声,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那双盈满水光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走廊的灯光,但那光晕却仿佛被她的心绪所感染,剧烈地晃动着,最终扭曲成了两个清晰且巨大的粉色爱心。
她的指间因为用力而泛白,意识在缺氧的快感中逐渐飘远,唯有那个银色的身影愈发清晰,如同神祇般占据了她的全部心神。
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视线开始发黑,耳鸣声阵阵响起,梅妮才猛地松开手,大口大口地吸入此刻而言对她无比甜美的冰冷空气。剧烈的咳嗽让她单薄的肩膀不停颤抖,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她扶着墙壁,有些踉跄地站起身,脖颈上还残留着清晰的红色指痕。但她毫不在意,反而用指尖轻轻抚摸着那痛楚的痕迹,仿佛那是什么珍贵的勋章。
“要变得更好,没错。要变得更好,要配得上薇薇安小姐,要一直、一直留在她身边”
梅妮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取出了口袋里那柄冰凉坚硬、陪伴了她无数个绝望时刻的金属小刀,刀刃上未擦拭干净的血迹记录着她每一次无声的崩溃与宣泄。
她的指尖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决绝的释然。随后只见她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刀身与刀柄,用力一折。金属发出了清脆的断裂声,仿佛是她内心深处某根一直紧绷的弦终于崩断。残刀在她掌心留下短暂的刺痛,随即与刀柄一齐被毫不犹豫地抛出窗外,消失在楼下茂密的草坪中。
她不再需要伤痛来慰藉自己了,她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宝藏。梅妮的身影渐渐融入夜色,两颗为爱而闪烁的,名为生的星辰在眼中在闪闪发光。
时间在梦中悄然流逝,爱丽丝是被一阵闷热和某种压迫弄醒的。意识尚未完全回笼,首先感受到的是包裹周身的炽热,以及鼻尖萦绕的绒毛般的独特气息。
她艰难地眨了眨眼,花了点时间才适应了从窗外透入的微弱灯光。随即,她便发现自己正被芬妮当作一个等身抱枕,结结实实地抱在怀里。
芬妮睡得正沉,她的手臂环抱着爱丽丝的腰,力道不轻。一条腿也不客气地搭了上来,将爱丽丝整个人都禁锢在了她的领地。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就枕在爱丽丝的颈窝处,温热的气息有节奏地拂过她的皮肤,带给了爱丽丝一阵又一阵细微的痒意。
爱丽丝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入睡前芬妮反复的表示自己相当怕黑,只有待在爱丽丝身边才能安然入睡。那双泫然欲泣的样子实在让人难以拒绝,于是她心一软,勉强答应了。现在她终于体会到了,自作自受是什么样的滋味。
芬妮的怀抱就像个暖炉一样紧紧箍着她,让她仿佛置身火山。爱丽丝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试图掰开环在她腰上的手臂,又挪开那条压得她有些发麻的腿。每动一下,她都紧张地观察着芬妮的反应,生怕惊醒了她。
好在芬妮只是咂了咂嘴,在梦中发出几声含糊的呜咽,抱紧了被爱丽丝塞过去的枕头,尾巴轻轻的摆动几下后又沉沉睡去。
爱丽丝终于得以脱身,她轻手轻脚地溜下床,夜晚微凉的空气瞬间包裹住她驱散了身上的燥热。她穿着单薄的白衣,赤脚走到半开的窗前,贪婪地呼吸着窗外带着植物清香的凉爽空气,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爱丽丝望着窗外深邃的夜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在城市长大的她,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璀璨的星空,无数白点如钻石般洒落在夜幕上仿佛触手可及。正沉浸在这片美景中的她,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一棵古树。
就在那棵枝干虬结的老树上,一个模糊的身影似乎正倒挂在粗壮的树枝上,随着夜风轻轻摇晃。她头发长长的垂落好似是个女人,腿更是少了半截就那么粘在树杈上。
爱丽丝瞬间僵住了,只因在睡前芬妮讲述的故事中,正巧有几则略显恐怖或细思极恐的故事。她咽了咽口水,努力眯起眼睛想看清楚那究竟是不是错觉。就在这时,一阵夜风呼啸而过,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那个倒挂的身影似乎也随之晃动了一下。
“噫!”
爱丽丝吓得倒抽一口冷气,鳞片也随着她的惊吓而迅速在身上各处不规则的浮现。她手忙脚乱地关紧窗户,唰地一声拉上窗帘,仿佛这样就能将一切诡异的东西隔绝在外。
“小姐?”
做完这一切后的她连忙钻回了被窝,一把抱住还没完全清醒的芬妮。芬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在感受到爱丽丝微微发抖的身体后便立刻警觉起来。
“没有别人的气味...是做噩梦了吗?”
爱丽丝把脸埋近芬妮柔软的胸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倔强说道。
“都怪你睡前讲的那几个烂到家的故事,你...你可要负责!”
爱丽丝也没想到自己连死都不怕,居然会被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给吓到,而且还炸了毛一样自动长出了鳞片。想到这里一股羞涩感涌上了她的心尖,但是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将错就错吧!爱丽丝这么想着,将对方抱得更紧了些。
芬妮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露出了笑容。没想到主人也有需要我的时候,芬妮一边这么想着,一边轻轻抚动女孩的背,哄道。
“好的好的,不管是幽灵还是鬼怪,都要先过芬妮这一关哦”
夜深人静,房间里只能听到两道交织在一起的呼吸声。对爱丽丝而言,这个过于热情、看上去就很不靠谱的女仆,此刻也终于不再是母亲强塞而来的陌生存在,而成了一个真实可触的依靠。
在这个月明星繁的夜晚,各种情感在这紧邻着的两个房间中迸发。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故事,而属于爱丽丝的也才刚刚开始。
无声又无息:自身会对窒息的感觉上瘾并产生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