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双翼猛地一振,身形如一道金色的闪电般突袭而去。然而,缇亚只是静静的悬浮在原地,空洞的黑眸中不见丝毫波澜。就在爱丽丝的利爪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刻,一面面晶莹剔透幽蓝水晶屏障瞬间在她周身浮现,如同一面面盾牌一般将女孩牢牢护在其中。
“铛!”
刺耳的撞击声响起,爱丽丝坚硬的利爪狠狠抓挠在水晶壁之上,却只留下几道浅白的划痕。火星四溅,那水晶竟是纹丝不动,其坚硬程度远超她的想象,她甚至感觉到爪尖传来一阵微痛。
一击不成,爱丽丝心念微动,眉心处白芒隐现,数十枚灰白色的菱形碎片凭空浮现。它们如同被蜂后下达命令的蜂群一般,发出细微的嗡鸣,立刻将缇亚围绕住,开始从各个角度朝着屏障后的缇亚激射而去。
与此同时,爱丽丝身形疾退,龙翼收拢,如同流星般向下俯冲。她一手探出抓住还在与重力抗衡的薇薇安的手臂,同时粗壮的龙尾灵活地一卷,将正死死抓着自己长弓的黑发少女也一同揽住。
“抓紧了!”
爱丽丝低喝一声,再度振翅,强行对抗着偏转的重力,将两人带离危险的区域。就在这短暂的瞬间,那些灰白碎片已对缇亚发起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它们不再需要爱丽丝刻意分神操控,仿佛自带意志一般疯狂地撞击切割,钻凿着水晶屏障,发出雨点般的密集刮擦声。
爱丽丝敏锐地注意到随着自己吞噬吸收的灵魂增多,此刻召唤出的碎片数量也明显增加了。而且这些碎片攻击时带着一种不死不休的疯狂,那并非她操控的结果,更像是碎片本身残留的意识在驱动。
“原来如此,是那些被折磨致死的灵魂,对造成他们悲剧的源头在倾泻怨恨和复仇欲望么”
电光石火间,爱丽丝心中豁然开朗。她目光扫过薇薇安和黑发少女,一个念头瞬间成型。心念再动,几枚灰白碎片嗖地飞至薇薇安脚下和身侧。它们稳稳托住她的鞋底与腰肢,不过指甲大小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薇薇安从重力的束缚中解放出来,让她得以悬浮在半空。
紧接着,爱丽丝与黑发少女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少女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她深吸一口气,尽管体内魔力已濒临枯竭,无法再支撑之前那般毁天灭地的风神一箭,但那双重新凝聚起专注力的眼眸,依旧锐利。
爱丽丝龙尾猛地发力,如同投掷长矛般,将黑发少女朝着缇亚侧翼的方向狠狠甩出。与此同时,在少女飞出的轨迹前方,数枚灰白碎片如同拥有生命般迅速飞至,精准地在她脚下形成一个个悬浮的踏脚点。
黑发少女足尖在碎片上轻点,身形如灵巧的雨燕般在空中不断跃进着逼近缇亚。她的目光穿透那些被碎片划出道道裂痕的屏障,死死锁定着后面那黑裙女孩。而爱丽丝意念微动,悬浮在她周身的灰白碎片如同受到牵引一样汇聚到她的右手前方。它们如同百川归流,迅速拼接凝聚,最后化作一柄造型古朴,边缘闪烁着不规则寒芒的灰白长剑。
剑身之上,仿佛有无数细小的灵魂在哀嚎咆哮,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怨念与破灭气息。与此同时,她分出一部分心神,操控着另外几枚碎片如同飞鸟投林般,附着在黑发少女已然搭上弓弦的那支莹白箭矢的箭头之上。碎片紧贴金属箭簇,使其更加坚硬与锐利,能够穿透缇亚的防御。
黑发少女弓弦拉至满月,箭尖死死锁定屏障后方,因碎片持续攻击而微微蹙眉的缇亚。
“够了!”
然而,就在爱丽丝握紧碎片长剑,黑发少女即将松弦的千钧一发之际,缇亚突然大喝一声。她那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也第一次浮现出清晰可见的怒火。她不再维持那副超然物外的姿态,小巧的嘴唇抿成一条不悦的直线,带着一种被蝼蚁激怒后的冰冷威严。
她没有做出太大的动作,只是纤细的十指微微向内一收。
“嗡!”
刹那间,天地异变。以她为中心,整个镜面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剧烈哀鸣。空气中,无数巨大的,棱角分明的幽蓝水晶毫无征兆地凭空凝结疯长,填满了每一寸空间。
上方,水晶倒悬如林,如同无数柄悬顶的利剑。下方,镜面破碎,更多粗壮的水晶柱破镜而出,如同择人而噬的獠牙。前后左右,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被晶莹剔透却又致命无比的蓝色晶体所充斥,瞬间将这片空间化作了诡异又美丽的的水晶树林。
“呃!”
正全神贯注瞄准的黑发少女突发一声尖叫,她正面撞上了一块在前方生成的水晶。这突发的情况她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闪避动作,随着砰的一声闷响,她身形不稳的摇晃了几下后便朝下倒去,那柄长弓也险些脱手。
爱丽丝见状心中一紧,龙翼急振就想冲过去救援。可她的身形刚动,数声爆响就在她周围炸开。一面面厚度超过半米的巨大的水晶便从四面八方凭空生成,以合围之势,瞬间封堵了她所有前进的路线,将她牢牢困死在了一个迅速缩小的水晶牢笼之中。
爱丽丝瞳孔骤缩,手中由碎片凝聚的长剑悍然挥出,带着凄厉的怨魂尖啸斩向周围的水晶壁垒。
“砰!”
剑锋过处,水晶应声崩裂,碎屑如冰晶般四散飞溅。然而裂痕尚未完全蔓延,新的幽蓝晶体便已从断口处疯狂滋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如初,甚至比之前更加厚重坚硬。
她额间白芒炽盛,试图召唤更多碎片强行破局。然而就在这心神凝聚的刹那,爱丽丝却透过不断增厚却依旧透明的水晶壁垒,瞥见了上方令人心悸的景象。
只见一个完全由幽蓝水晶构筑而成的巨人巍然矗立,其庞大的身躯几乎光是远远的看上一眼就会令人双腿颤栗。巨人的面容模糊,但动作与缇亚完美同步,如同她的镜像投影。
只见缇亚面无表情地抬起那只看似纤弱无骨的小手,五指缓缓收拢,握成一个白皙秀气的拳头。而与此同时,那水晶巨人做出了完全一致的动作,它那由无数巨大棱晶拼接而成的巨拳随之扬起,遮天蔽日,投下一片阴影。
“执迷不悟,那就把你打醒好了”
下一秒,缇亚的手臂随意地向下一挥,水晶巨人的重拳也随之轰然砸落。巨拳所过之处,带起一片呼呼作响的狂风,下方那些耸立的水晶林被这拳风擦过,瞬间便化了齑粉。它目标直指被困在水晶牢笼之中,宛若小虫一般的爱丽丝。
爱丽丝的龙瞳之中映出那不断放大的拳头,身体在极度危机下颤栗。微愣片刻后她猛地将体内残存的所有魔力不计后果地催动,开始不断地增加自己龙化的程度。只见她浑身的肌肉开始暴涨,鳞片的间隙处开始浮现金光,但这一切很快便随着那水晶巨拳的不断逼近给掩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