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小腹处渗出殷红血液，浸湿了衣襟，她嘴唇发白，脸上挂满了不甘，痛苦地倒吸着凉气。
伊芙莉迦的黑色剑刃贯穿魔女的腹部，在对方身前穿出，在那柄魔法剑刃的尖端，无数细小的暗色丝线冒出头来，像蚯蚓一样摇头晃脑，吸附，扭动在魔女的创口处，竟然是在啄食对方的血肉。
“你......怪物......你们都是......怪物！”
伊莉莎翻动手腕，一道电弧在掌心噼啪作响，想要做最后的反抗。
“嘘......”
伊芙莉迦拖动剑锋，细心地在魔女肚子上割出一个“十”字形。
“哈啊啊啊哦哦哦——”
不堪忍受钻心剧痛，伊莉莎顾不得形象体面，狼狈地弓起身体，从口中挤压出一声声低吼。
大大的巫师帽从头顶滑落，飘飘忽忽坠落地面，伊莉莎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法杖脱手，被伊芙莉迦顺手缴获。
相比于魔女的痛苦，伊芙莉迦欣快至极，她从身后擒抱住伊莉莎，埋头嗅闻对方肌肤的香气，粉嫩的细舌伸到护面之外，舌尖像小刷一样轻轻扫过猎物的脖颈。
靠血肉填饱肚子，堕落者不仅仅满足于此，他们还会极尽所能地折磨猎物，以此来抚慰自己日益扭曲的精神。
莎雅看在眼里，感觉自己的胃部缩成了一团，食欲，施虐欲，这些东西像洪水一样，在心头暴涨升起。
像着了魔一样，莎雅吞下口中分泌的涎水，怯生生地拍打翅膀，接近了伊芙莉迦和对方怀中的魔女。
她明白这么做是错的，在吞噬芬利，完成了主人的任务后，她明明可以暂时不接触活体猎物的，她身上有一管伊芙莉迦给她的“备用粮”，这已经足够了，她不用再向伊芙莉迦提出其他请求了。
可是莎雅控制不住自己，她想咀嚼新鲜的血肉，她想聆听猎物的尖叫，欣赏眼前魔女的挣扎，舌尖品味那种腥甜多汁的快感，光是在脑中预演这些，她就兴奋得抓心挠肝，面上也涌起一阵红潮，微微张开了嘴唇：
“那个，伊芙......我想，让我也——”
没有等待伊芙莉迦的回应，莎雅急躁地从正面贴近魔女，动动鼻尖，立刻就嗅到了对方身上的香气。
“好香......”
原来如此，伊莉莎作为强大的魔女，身体有对魔力与生俱来的亲和性，是一只优质猎物，如果能完整地吞噬对方，自己的实力一定能大幅上涨。
魔女的皮肤光洁无痕，仿若碧玉，这样的肉质，如果含在口中，咀嚼几下......
双手攀上伊莉莎的肩膀，将小嘴凑在对方白皙的侧颈上，莎雅占据了最有利的进食位置。
伊芙莉迦沉醉于魔女的香气，正挥洒口中津液，乐此不疲地在对方身上作画，借此汲取对方的恐惧作为精神食粮。直到莎雅酒红色的长发打在她耳际，她才反应过来，缓缓抬起了头。
两只同类停下动作，互相端详起对方潮湿而欲望的脸。
魔女在伊芙莉迦的怀中半眯着眼，肩膀微微耸动着，完全成了待宰羔羊。
“她是我的猎物。”
伊芙莉迦把伊莉莎搂紧，平日里温柔贤淑的她，此刻一反常态，目光中带着一丝野兽护食般的敌意。
这位温婉的前辈，第一次拒绝了莎雅的请求。
“可是......”
莎雅没有料到，新鲜血肉居然对她们有如此强大的吸引力，大到足以使同类反目，两人此前建立的任何关系，同伴也好，师徒也罢，在诱人的猎物面前，好像全都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实力是强是弱，像自己和伊芙莉迦这样的堕落仆从，始终只能成为欲望的奴隶么......？
莎雅回想起在城堡临走时，伊芙莉迦曾对她说过的话：
“记住，我们和鹰宫家不一样。”
“......”
“骗人......说什么漂亮话......根本没有区别，我们......就是一群饮血茹毛的食人恶鬼，是应该被正义铲除的存在啊......”
绝望地意识到这一点，莎雅鼻尖酸酸的，眼圈泛红，手在小腹上拼命按压，仿佛这样就能平息食欲似的。
见到伊芙莉迦不为所动，莎雅终于屈服了，她嘴角抽动着，五官扭曲，努力摆出讨好伊芙莉迦的表情，开口乞求：
“伊芙......我也想吃，我，我好难受......请你分我一点，一口，一口就好......”
“如果只想满足食欲的话，你可以用你的肉来换。抱歉，这是规矩，海法娜。”
伊芙莉迦边享用猎物，边说出让莎雅心底发寒的词句。
“够了。”
冰冷的嗓音在二人脑中同时震响。
“主人！”
莎雅吃了一惊，连忙飞离伊芙莉迦身边，避免让主人看到自己的丑态，她怕这样会激怒对方。
伊芙莉迦反应更迅速，她胳膊一抖，魔能凝聚的剑刃消散在手中，终止了进食。
两人互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扇动肉翼，降落地面，失去意识的魔女则被平放在一边。
不出一会儿，一团小小的黑雾从地下钻出，在二人面前铺展开来。
“伊芙莉迦，我好像有说过，让你不要杀死她吧？”
似乎知道自己犯了错误，伊芙莉迦垂下眼帘，目光清澈了许多：
“我，我并不会杀死她，主人，只是她实在......”
“哦。”
黑雾中的声音陡然一变，换上一种疯癫狂喜的语调，
“你是想说，你是一头卑微下贱，不服管束，又毫无自控能力的野兽吗？”
“不是的，主人！不是的......”
伊芙莉迦跪在地上，丰腴的身子颤颤巍巍，对主人的话语显露出万分恐惧，莎雅在边上同样紧张，不停往肚里吞咽着空气。
黑雾缓慢地自旋，话锋一转，把矛头转向莎雅：
“你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快要把自己饿死的废物？”
“是......是，我按照要求，做了社区的领袖，也......吃掉了一名......同伴。”
吞食了昔日同伴的血肉，还拿这种事当作功绩来汇报，莎雅厌恶这样的自己，非常厌恶。
“社区的领袖，是吗？”
黑雾抵近莎雅，道出了最致命的问题，
“那，你所掌控的社区呢？对于一个领袖而言，你有点过于狼狈了吧？”
莎雅浑身巨颤，往后退了几步：
“对不起，我......那是意外，主人，不过，不过我一定能再把它夺回来！”
令莎雅没想到的是，黑雾居然真的没太把这事怪在她头上：
“说得没错，的确是意外，这件事我要找另一个家伙算账，但你......你也不会想把自己从里面摘得一干二净，对吗？”
见到主人给了台阶，莎雅赶快点头承认：
“是，是我能力不足......”
“嗯，这件事过后，你们两个都要受惩罚。”
宣告判决后，黑雾没再继续言语，两名堕落者沐浴在恐惧之中，也不敢主动开口。
空中的雨线逐渐稀疏，大雨转小，直至完全停下。
“祂应该快到了。”
两人疑惑，伊芙莉迦小声询问：“主人，您是指谁？”
“那个喜欢玩弄尸体的家伙，按照我们之间的交易，这魔女需要交到祂手上。另外，海法娜，你领地的沦陷，跟祂有很大关系。”
“诶？”
还未等莎雅有所回应，远处忽地狂风大作，地面震颤，一个庞然巨物的身影破土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