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变得柔和了些。她知道乔棠从不轻易低头，但这次的住院或许真的让他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上车后，林素坐在副驾驶，一边转头看着乔棠，一边叮嘱道：「回家之后，妈给你炖点汤补补身子，你刚出院，还不能随便乱吃东西。」
乔棠靠在座椅上，目光盯着窗外，语气淡淡地回了一句：「随你吧。」
「棠儿。这次你一定要记住教训，别再惹事了。」林素语重心长地说。
乔棠不耐烦地摆摆手：「知道了，妈，你这几天说了多少遍了？」
林素叹了口气，目光看向窗外，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我不是怕你再出事吗？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为什么不能好好过日子呢？」
乔棠低头没说话。他看着母亲消瘦的背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些年，他虽然嘴上不承认，但其实知道母亲为了他吃了很多苦。
「妈，我……」乔棠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林素转过头，拍拍他的肩膀：「棠儿，我也不指望你能多有出息，只希望你能有个安稳的生活，不要再让我担心了，好吗？」
这句话深深刺痛了乔棠。他点了点头，低声说：「我明白了。」
回到家，林素就忙着进厨房准备饭菜。乔棠则随意坐在沙发上，心里有些不舒服——母亲明明看起来那么累，却还在为他操心。
「妈，你先歇着吧，我自己来。」乔棠站起来走进厨房。
「你进来做什么？饭快好了。」林素转头对他笑了一下，但那一瞬间，乔棠注意到母亲脸色发白，额头上冒着一层细汗。
「妈，你真的没事吗？」乔棠伸手想扶她，但林素下意识地避开了。
「真的没事，快去坐着。」林素语气坚定，但她颤抖的手出卖了她。
乔棠皱眉，趁母亲转身时，注意到她偷偷抓住厨房台面的边缘，像是在努力支撑自己。他强行拉过母亲的手，发现她手腕的皮肤有些异常的暗沉。
「妈，你手怎么了？」乔棠语气提高，满是担忧。
林素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抽回手：「没怎么……可能是最近做家务多了，皮肤粗了点。」
「粗了点？哪有人粗糙成这样！」乔棠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老实告诉我，最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我说了没事！」林素有些不耐烦地提高了音量，但看到乔棠那么紧张的样子，她又放低了声音，「别多想，可能就是累着了，过几天就好了。」
饭后，林素回房休息，乔棠却满腹心事，始终无法放下。过了很久，他悄悄打开母亲的房门，看到母亲枕边放着一瓶药。乔棠拿起药瓶，翻看标签，才发现这是治疗心血管疾病的药。
「她身体真的有问题……」乔棠的胸口像是被什么重重砸了一下。
他将药瓶放回原处，转身走出房间，轻轻关上门，但眼眶却悄悄红了。
深夜，乔棠坐在沙发上，回想起这些年来母亲为他操心操劳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
「她从来没告诉我，肯定是怕我担心。」乔棠低声自语，捂住了脸。
出院后这几天，他看到母亲早出晚归，甚至晚上还要熬夜加班，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得找点正经的活干。」乔棠嘟囔着，摸出手机开始翻看招聘广告。
但问题是，他只有高中毕业，又没有什么专业技能，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这些破工作，要么累死人，要么钱少得可怜……」乔棠烦躁地嘟囔，但想到母亲，他咬了咬牙，决定先试试再说。
隔天，乔棠早早起了床，穿上一件稍微合身的衣服，准备出门。林素看到他，诧异地问道：「这么早，你要去干什么？」
「找工作。」乔棠随口说道，系好鞋带，故作轻松地补充了一句：「总不能天天闲着吃白饭吧。」
林素愣了一下，随即笑着说道：「找工作是好事，但别太勉强，身体才刚恢复，别累坏了。」
「知道了。」乔棠站起身，故作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推门走了出去。
乔棠在小区周边的店铺转悠，试图找到一份简单的兼职。他的目光扫过餐馆的招聘告示，犹豫了一下，最终走进了一家奶茶店。
店长是个中年女人，看着乔棠有些痞气的样子，忍不住皱了皱眉：「你以前有做过服务业的经验吗？」
「没有。」乔棠坦然地说道，双手插在兜里，语气有些不耐。
店长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摇摇头：「算了，我们店需要形象好一点、态度热情的员工。你这样的，恐怕不合适。」
乔棠被拒绝得有些窝火，但还是忍住没发火。他低声骂了一句「狗屁形象」，转身离开了店铺。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乔棠走进了好几家店铺，但都因为没有经验、形象或态度问题被拒绝了。他从最初的不以为然，到逐渐开始感到憋屈。
「工作怎么这么难找？」乔棠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又想起母亲疲惫的身影，心里一阵懊恼：「不能就这么回去，不然妈又得说我不争气。」
乔棠抬头看到不远处的一家外卖配送站，站门口贴着一个「急聘兼职外送员」的海报。他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站起身走了过去。
外卖站的负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简单问了乔棠几个问题后，直接拍板：「行吧，下午来上班。外送简单，只要你送得准、送得快，态度好点，没什么大问题。」
乔棠心里松了一口气，难得地没顶嘴，只是点了点头。
晚上，乔棠回到家，林素正在厨房里忙碌。听到乔棠推门进来的声音，她探头问了一句：「今天怎么样？找到了吗？」
「嗯，找到了。」乔棠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故作轻松地说道：「明天开始送外卖。」
林素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不错啊，送外卖虽然辛苦，但至少是踏实的工作。有什么需要的，记得跟妈说。」
乔棠没接话，只是低头玩手机，掩饰自己复杂的情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