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过去的乔棠在他眼里，从来都是个让人头疼的混小子。打架斗殴、街头惹事，每次警局里提起乔棠，都是一堆麻烦事。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乔棠变了，整个人像是褪去了锋芒，虽然嘴巴还是不饶人，但更多时候，却带着一股隐忍和成熟。
陆昊抬头望着远处的街道，脑海中浮现出乔棠最近的模样。那一头及肩的长发，柔和下来的五官，甚至连动作都逐渐带着几分女性的温柔。但即便如此，她在他的面前，依然是那个眼神凌厉、不肯服输的乔棠。
他忽然感到有些纳闷。
乔棠之前明明是个彻头彻尾的「混小子」，可从警局调出的档案里，乔棠的身份信息却清楚地写着——性别：女。
「搞什么？」陆昊皱起眉头，当时看到那份档案的时候，他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特地确认了一遍。
他原以为是档案录入出错，但打听了一圈后，才听说乔棠从小就被当男孩养大，一直到最近才逐渐恢复成「女孩」的模样。
「这事儿……也太离谱了。」陆昊低声嘀咕。
他还记得上次看到乔棠时，是她跳下水去救那对溺水的母子。
湿透的衣服紧贴着乔棠的身体，勾勒出若隐若现的曲线。她的胸口微微起伏，明显不再是少年时期单薄的模样。
他这才意识到——乔棠早已不是他印象中那个瘦削叛逆的「混小子」。
尽管这一切都显得有些反常，也不太符合逻辑，但陆昊却说不上讨厌。
相反的，他开始对乔棠越来越感兴趣。
他欣赏她的坚韧，也欣赏她那股死不服输的劲儿，哪怕生活把她逼到角落，她依然不肯低头。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陆昊摇了摇头，但嘴角的笑意却没有消散。
移开了目光，心里却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
几天后，乔棠骑着电动车送外卖时，接到了陆昊的电话。
「乔棠，是我，陆昊。」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低沉声音。
「陆警官？」乔棠一边停下车，一边疑惑地问：「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最近这附近又有几起针对外卖员的碰瓷案件，我觉得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出门送餐多注意安全。」陆昊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关心。
「哦，好，谢谢你。」乔棠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显然并未把这关怀放在心上。
陆昊听出了她的态度，却不以为意，语气中带着一点揶揄：「你最近怎么样？外送工作还适应吗？」
「还行吧。」乔棠回得很随意，显然对这通电话并不上心。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陆昊忽然说道：「晚上要不要出来吃饭？正好我有事想和你聊聊。」
「吃饭？」乔棠愣了一下，满脸疑惑：「警官，你是不是太闲了，跑来请我吃饭？」
「不是闲。」陆昊的语气带着一丝认真，却又故作轻松，「就当是感谢你上次救人，顺便聊聊最近的工作生活。」
「不了吧。」乔棠毫不犹豫地拒绝：「最近忙着准备高考，没空闲工夫陪你吃饭。」
挂了电话后，乔棠心里完全没有多想，继续投入到外送的工作中。
乔棠虽然迟钝，但陆昊并未因此放弃。之后的日子里，他总是会以各种理由出现在乔棠的生活中。
一次，乔棠骑车时不小心摔倒，正准备爬起来时，一辆警车刚好停在了路边。
「没事吧？」陆昊从车上走下来，眼里带着一丝担忧。
「啊，没事。」乔棠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试图忽略膝盖的刺痛感，「不小心摔了一下。」
陆昊看着她，忽然说道：「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太拼了？每天跑外卖又学习，这样下去身体吃不消。」
「我能撑住。」乔棠不耐烦地说道，「陆警官，你别管我了，我真的没事。」
「乔棠。」陆昊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一丝认真，「你可以对别人说没事，但对自己别太逞强。要是真的累了，可以休息一下，或者……找人聊聊。」
乔棠愣了一下，随即摆摆手：「知道了，你真啰嗦！」
看着乔棠骑车离开的背影，陆昊轻叹了一口气，心里却越发觉得这个姑娘让人放不下。
回到家后，乔棠躺在床上，回想起陆昊今天的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最近怎么对我这么上心？」乔棠嘀咕着，「是因为我以前的事太多，让他觉得我是个麻烦？」
她摇了摇头，把这些念头甩出脑海：「不管了，警察就是闲得慌，管得多。」
对乔棠来说，陆昊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警察，至于对方的关心或暗示，她压根没往那方面想。
天气渐渐转冷，寒风刺骨，乔棠裹着厚厚的外套，骑着电动车在街道上穿行。虽然戴着头盔，但寒风依然透过衣服缝隙侵入，让她冷得瑟瑟发抖。
这天，她刚送完一单外卖，准备返回时，发现电动车突然不听使唤了。她下车检查，发现后轮卡住了。她正蹲在路边琢磨问题所在时，一辆警车停在了不远处。
「乔棠？」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乔棠转头一看，果然又是陆昊。他穿着警服，大步走过来，眉头微皱：「怎么回事？」
「车坏了。」乔棠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才跑了一单就坏了，真是见鬼了。」
陆昊低头检查了一下，发现后轮的刹车盘卡住了。他站起身，对乔棠说道：「这车看着老旧了，要不换辆新的吧。」
「哪有钱换新的。」乔棠撇了撇嘴，眼神里满是不情愿，「这车还能跑，修修就行。」
「别逞强。」陆昊从车里拿出工具，蹲下身帮她修了起来，不一会儿，车轮又恢复了正常。
「好了，试试吧。」陆昊拍拍手站起来，目光落在乔棠身上，带着一丝关切，「以后再遇到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又不是大事，不用麻烦你。」乔棠一边发动电动车，一边随口应道。
陆昊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那你慢点骑，别再出问题了。」
回到家后，乔棠脱下外套，把头盔挂在门口的架子上，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林素端着一杯热茶从厨房出来，看了她一眼，皱起眉头：「今天跑了一天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又遇到什么麻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