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明雅抬眸对上金允浩视线，像极了老师在课堂上，随机抽学生回答问题的样子。
坐在一旁的朴专务一只手撑着下颌，啧，金允浩似乎很紧张，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在用力。
销售部的其他人也都在看着，金允浩脑海中如放电影般再次切过某些画面，过了好几分钟才张嘴说道：“我想不出来。”
“你在学校当年可是名人，现在出了学校，就知道夹起屁股做人了？”
按住纸张的手猛地一抓，脆薄的纸迅速被扯出一道裂痕，金允浩睁大眼睛，深吸一口气，低着头对台下的同事还有领导说：“很抱歉，我想不出别的办法，耽误大家的时间了。”
“看看你，老师一来你就紧张，其实老师只是想了解了解，你毕业后混得怎样，现在看你过得不错，老师我啊，就放心啦。”
朴专务也在这时帮忙打圆场：“金允浩本身就斯文内向，再说他害怕抢走别人的功劳，行，你下去吧。”
金允浩冲专务点头，看都不看邱明雅一眼，快步走到座位。
“我跟邱老板还有点事要谈，你们就回工位各忙各的吧。”
柳南俊发现金允浩从讲台走下来后，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道：“邱老板跟你在之前在学校，有过节？”
金允浩捏住膝盖裤子的手收紧，他下颌动了动，最终都变成一个字：“嗯。”
“邱老板要是只合作这一次还好，要是以后，”柳南俊说得很小声，看金允浩的反应，很难有什么好事啊。
朴专务跟邱明雅在办公室商量合同的定价，邱明雅看到对方写下的数字，本来心里是有点犹豫，但一想到金允浩，那么不愿意回忆过去，心虚和紧张在脸上简直兜不住，到底还是个小年轻嘛。
“朴专务，我要是签成这一单，以后有什么优惠？”
“后续还有增值服务～”
“专务。”
邱明雅摇头，眯起眼睛，手指按在桌上，嘴角边还挂着一丝笑意：“要是引流效果好，我会考虑开分店，或者把其他行业的客人介绍给你们，那你们公司的员工～”
“邱老板，你想要人的话，我不一定能答应的哦，因为我上面也有领导。”
“哎，朴专务你想哪里去了。”
邱明雅凑近桌边，示意朴专务靠过来点儿：“我啊，是想让客人更多一点，熟人我能打六折，今天这单，就算在那两女生头上吧。”
朴专务挑眉，哦，互相做对方生意是吧。
“那感情好，邱老板需要的话，销售部的员工会愿意出力的。”
“朴专务爽快。”
邱明雅将笔十分轻盈地在合同上一划，按上手印后，两人都扬起笑容。
这一单，虽然中间出了点小差错，但比朴专务想象的结果要好，邱明雅连价都没讲，就签了。
“邱老板，我送你到楼下吧。”
“麻烦朴专务了。”
“邱老板你保养得真不错，家里那位，跟你感情一定很好吧？”
邱明雅嘴上残留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手指摩挲下撂在一侧肩膀的头发，冷哼一声道：“专务，我还没结婚，我手上连戒指都没有呢。”
“对对对，是我、是我脑子不清醒，今天托邱老板的福，我高兴过头了。”
送到门口朴专务还不忘说一句：“邱老板，以后欢迎常来。”
“我会的。”
走出天益，邱明雅去停车场提车，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切，果然还是追出来了。
“滴滴、滴滴！”
车灯闪烁，“蹬！”刚要打开车门，就听到“砰”地一声。
一只手死死按住车门，带着一脸不爽的表情盯着邱明雅：“我有话要问你！”
邱明雅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慵懒：“就去个安静的地方聊。”
“两位女士，你们要的咖啡。”
等服务员走后，张文星才冷嘲热讽说着：“在明进我想跟你碰上一面，真是麻烦，现在你自己还主动出现。”
眼神往下面看去，张文星从鼻息里呼出浊气：“下面蜘蛛网瘙痒难耐得需要人安抚？”
“砰！”
杯底磕在桌面，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入耳中。
邱明雅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为了钱？你们今天这一单完成还要多亏我!”
“你？你难道不是想讨好金允浩，让他主动跪在你身下，求着让你去干他？”
张文星没有按捺住自己的情绪，几乎是怒吼着说出来！
邱明雅一侧眉毛往下压，但很快就舒展开来，因为旁边的座位都没人，现在这个点儿，工作的工作，上班的上班，客人很少的。
“我跟你们专务说了，提成要算在你头上，不会给金允浩。”
“切！那本来就是我该得的东西！”
张文星冷嗤一声，我还得对你感恩戴德，把本属于我的努力、我的成果送给我？
“你只要转正，以后养老在天益就不用愁，要跟我这个客户过不去，有必要么？”
张文星眸光一暗，忽然想到什么，勾唇一笑，摇摇头一边发笑一边叹气。
“别人插过的地方，你倒是情有独钟，念念不忘，我说一把年纪了，还喜欢去二手货里找男人？”
邱明雅呼出一口气，眉心狠狠一跳：“你他丫的说什么？”
“我说什么？都是成年人就不要装纯好吧？”
张文星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不同于刚才脸上肌肉都在用力，现在更多的是一种松弛：“金允浩，在别的女人那儿，没少呻吟过吧？”
话到嘴边停顿，张文星想起当时论坛上的爆料，可惜被删得一干二净，具体的东西想不起来了。
“比如，邱老师，你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邱明雅捏住杯子，她睫毛眨眨，知道张文星故意刺激她，话锋一转：“要是没有我这一单，靠你的本事估计业绩会垫底。”
“那又怎么样？”张文星自己当然清楚。
“知道为什么金允浩能去明进，其他人都不反对？”
邱明雅站起身，抬起下颌嘴边漾开一抹没有温度的冷笑：“你跟他的区别，我觉得还是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