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将亚瑟和莫德雷德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随后将两人晾在一边,自顾自的查找资料,这让亚瑟和莫德雷德感觉十分费解,而出于他们接下来的遭遇,这番行为也更加加深了两人心中的恐惧。
“梅林先生。”为了缓解恐惧,亚瑟便试探性的询问道,“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说。”梅林此时专注于查找资料,只是简单的回应了亚瑟一声,让亚瑟不禁怀疑梅林是不是真的在听他说话。
“魔族改造的成功率……是多少?”亚瑟问出了这个心中挂念许久的问题。
“以现有的数据的话,一类实验体成功率百分之零,二类实验体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九。”梅林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亚瑟的疑问,“不过你们两位比较特殊,我打算把你们作为三类实验体的素材,成功率由于没有足够数据支撑,所以我没法给你们确切的数字。”
“这……”梅林的话让亚瑟心中没了底。
“那失败的后果是什么?”莫德雷德问道,她的声音因为害怕有些颤抖。
“最好的结果是死亡,最坏的结果是生不如死。”梅林面无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显得字字诛心,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便补充道,“不过放心吧,如果成功了,你们大概会是魔族改造实验中,最为成功的个体了吧。”
亚瑟见莫德雷德因为害怕,根本没能听进去梅林的后半段话,便伸手握住莫德雷德的手,下了个决心,向梅林提出意见:“梅林先生,能不能……”
“不能。”还没待亚瑟说完,梅林便拒绝了亚瑟的要求。
“可我还没说……”亚瑟还打算再尝试一下。
“你不就是想代替莫德雷德接受实验吗?”梅林将亚瑟没说完的话说了出来,“但这不可能,说到底,如果不是你刚刚的表现让我有些欣赏你,我原本是不打算把你作为我的实验体的,毕竟,三类实验体的资质,你远不如你的妹妹。”
“.……”亚瑟还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一个字的说不出来,的确,面对梅林,自己手中没有任何提要求的筹码。
“好了,不要再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见亚瑟没了意见,梅林也完成了整理,站起身,告诉两人,“时间不等人,我已经完成了第二份三类实验体素材的报备,准备开始吧。”
“别想着耍花招。”梅林说完,便起身离开办公室,叮嘱亚瑟和莫德雷德后,便离开了,亚瑟和莫德雷德也只得跟上梅林。
这一段跟着梅林前往试验场的路,让亚瑟和莫德雷德感觉格外漫长,就像是即将登上刑场前的路一样。
“哥哥,我害怕。”莫德雷德已经控住不住情绪了,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我还不想死,而且如果我们死了,会不会就没有人记得我们的爸爸妈妈了。”
“不会的,我们会活下来的,梅林先生也说过,实验不一定会失败吗?”亚瑟没有办法,只得小声安慰莫德雷德,“我们会成为成功案例,然后……”
“梅林先生,您来了?”此时,一位工作人员向梅林打了个招呼,亚瑟见状,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嗯,备用的素材准备好了吗?”梅林向工作人员确认了情况。
“都准备好了,毕竟之前就已经按照梅林先生的意思,额外准备了一份素材作为备用,现在已经帮你调配过来了。”工作人员汇报了进度之后,看向亚瑟,向梅林确认到,“可,梅林先生,我不明白,那个男孩,并不是我们待定的实验体,您又为何……”
“因为这小子吵着要和他的妹妹一起接受实验,反正还有多余的素材,就顺带把他捎上了,仅此而已。”梅林回答道,“放心,我有分寸,肯定不会浪费城主大人的资源的。”
听到梅林提到了城主大人四个字,工作人员将目光从亚瑟转移到梅林上,叹了口气,告诉梅林:“好吧,希望您是对的。”
说完,工作人员便转身去准备了,而梅林也将亚瑟和莫德雷德带入试验场,走进试验场后,两人发现此处存在很多打扮与梅林类似的研究人员,或拿着纸笔,或调试仪器,而在这些工作人员围绕着的地方,刻画着两个魔术法阵,法阵的中心还放着一张石床。
“你们两个,分别躺到那两个魔术法阵中的石床上。”还没等亚瑟和莫德雷德仔细观察,梅林便命令两人准备实验。
亚瑟和莫德雷德点了点头,便按照梅林的说法前往法阵的石床处,亚瑟将莫德雷德带到石床后,便打算前往另一边的石床,但却被莫德雷德抓住左手。
“没事的。”亚瑟也明白莫德雷德的意思,用右手抚摸了一下莫德雷德的头,“我们都会活下来的。”
莫德雷德听了亚瑟的话,点了点头,松开了亚瑟的手,亚瑟这才转向,走到另一座石床上,躺了下去,随后侧过头看向莫德雷德的方向,这时,工作人员走上来为莫德雷德和亚瑟都带上了拘束带。
将拘束带捆好后,工作人员又在亚瑟和莫德雷德的脖子处插入一根连接着绿色溶液罐的管子,亚瑟能看出这是用来将绿色溶液注入他们体内的道具,但幸好,插上这种管子并不疼。
“准备注射血液。”见两人都已经躺好,梅林便下令注射特化版魔王血液,这是经过梅林调整过的提纯魔王血液,既不是亚德早期实验使用的直接从魔王躯体中抽出的魔王血液,也不是后来经过简单提纯后的魔王血液。
两位工作人员听了梅林的话,分别拿出针管注射血液,针管中的液体黏稠而漆黑,其中隐藏着相当巨量的魔力,而两位工作人员便分别将针管中的液体通过静脉,注射到亚瑟和莫德雷德体内。
由于这种注射血液的方式正常来说,改造速度相对较慢,所以这时,亚瑟和莫德雷德还没有感受到什么异样的感觉,但心中那股异样感却始终消散不掉,完成注射后,工作人员也离开了法阵的范围。
“开启催化法阵,记住,一旦产生异常,立即停止催化。”在完成了注射血液的步骤后,梅林命令启动法阵,站在法阵边的魔术师听到后,也是点了点头,闭上眼,引导法阵启动。
很快,在魔术师的引导下,地上那些法阵散发出红色的光芒,将莫德雷德和亚瑟全数笼罩其中,而在法阵的作用下,两人瞬间感受到了一股难言的痛苦——
他们仿佛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块肌肉都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样,自由的扭动着,它们就像是互相征伐的军队一样,每一块肌肉都在攻城略地,挤占其他肌肉的位置,但又很快被另一块肌肉攻打回去,而肌肉之间的拉锯战为亚瑟和莫德雷德带来了撕心裂肺的痛苦,刚想大喊来表示自己的痛苦,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只能发出异样的咕噜声。
亚瑟很想看到莫德雷德的情况,但似乎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自己的视线一片黑暗,而身体内部那种狂野的变化似乎还在继续,强烈的痛觉让亚瑟甚至快要无法思考了,只能依稀听到观测人员的声音。
“实验体已经进入变形期了,要不要为其投入稳定药物?”
“不用,现在还不是投入这个的时候。”
“梅林先生!实验体A已经挣脱束缚了。”
“少量投入,注意观测数值,不要让他脱离这个阶段……”
很快,亚瑟连这些声音都听不见了,他便在疼痛中失去了意识,仍由身体自行发生转变。
……
而在法阵外,此时的梅林聚精会神的盯着法阵中的莫德雷德和亚瑟,此时两人的身体被漆黑的魔力环绕,这些魔力每分每秒都会变换成不同的形态,但又很快在即将成型之时被打散开,没能形成物理状态。
梅林抽空观察了仪器上记录的数据,果不其然,虽然两人的状态乍一看十分吓人,但是依然稳定在百分之五十左右的转化率,只有当两人的转化率超出了百分之十左右的变化,梅林才会下令,向两人注射用于稳定形体的药物进行调整。
就这样,实验进行了大约五分钟,中间的情况一直较为稳定,这让梅林能稍稍放了些心,但突然,情况急转直下。
“梅林先生,实验体A和实验体B的数据均出现异常!”观察仪器的工作人员向梅林报告了这个消息。
“怎么回事。”梅林也在此时观察到莫德雷德和亚瑟的异状——莫德雷德的异化情况出现了很明显的提升,而亚瑟反而越来越接近原本情况。
“实验体A,也就是莫德雷德的数据飙升,我们已经注入了稳定药物,但是还是没办法止住其变化。”工作人员很快便将情况汇报给梅林,“而实验体B,也就是亚瑟的数据骤降,没办法再通过魔术师加强催化法阵的强度提高。”
“这样吗?”梅林见状,便打开魔术视野,观测两人的情况,在魔术视野的角度下,亚德体内狂乱的黑色魔力和原生的蓝色魔力已经趋于稳定,事实上,这是成功的表现,经过他特殊调整的魔王血液已经与亚瑟形成了共生关系,但莫德雷德……
“立即停止莫德雷德的催化法阵,把备用的所有稳定药物全部向她注射。”梅林下了命令——相当意外的,莫德雷德这位资质更高的实验体反而出现了失败的情况,此时的莫德雷德体内的魔力正在不断转化为黑色魔力,这代表着魔王血液在莫德雷德体内已经失控了。
照这么下去,莫德雷德就会变成类似于一类实验体那样的情况,梅林想到,随后大声命令工作人员:“让医疗班和战斗班都做好准备。”
梅林两步并做一步冲到莫德雷德面前,伸出手,召唤出一个紫色的魔术法阵,控制住了莫德雷德,并且在此期间不断调理莫德雷德体内的情况,一边将横冲直撞的黑色魔力向外剥离,一边将蓝色魔力尽可能保护着疏导到身体的其他位置。
很快,工作人员将备用的稳定药物拿了过来,梅林也是不含糊,一边梳理着莫德雷德体内的情况,一边将稳定药物注入其中,很快,在梅林的抢救下,莫德雷德体内的大部分来自魔王血液的黑色魔力都被剔除了。
“等等,这是什么?”在梅林专注于抢救期间,他注意到,在莫德雷德心口的位置,产生了黑色的结晶,这些结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心口处向莫德雷德全身扩散。
是因为魔力淤积造成的结晶化吗?梅林想到,但结晶生成的速度并不能让梅林仔细思考,于是梅林便打算利用魔术将结晶破坏掉,但当梅林的魔力接触到黑色结晶之后,梅林意识到了不妙。
“糟了!”下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气浪从莫德雷德体内爆发出来,将梅林吹飞开来,好在是一旁的工作人员眼疾手快,将梅林接住了。
“那东西到底是什么?”梅林甩了甩头,观察莫德雷德的情况。
此时的莫德雷德,体表生成了一层厚厚的黑色结晶将她躯体包裹在内,而这层晶体在不断生成后,具现成了一个恶魔的模样,而这时,梅林也看到了,那用于观测莫德雷德魔族化数值的仪器,数值毫无疑问的来到了百分之百。